七十九 怕你走了
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漫天的白雪令這個夜晚很充實,在這虛幻的國度,洛雅悠悠醒來,這個地方她來過,是整個遲國最高的建築——觀星台。
靜靜地窩在遲易寒懷裏,他一襲白衣墨發,染了雪,卻依舊飄逸得出塵。
這一刻,在他臉上,她的五指能觸到溫暖,這一刻,在他胸前,她的耳畔能聽見心跳,他的笑容近在咫尺,那麽真實,卻隻是一個夢,一場火,一場煙消雲散。
帶著微弱的氣息,洛雅淺笑:“看來,黃泉路上,我還是忘不了你!我寧可萬劫不複,也離不開你了。”
懷中人,那抹笑那麽好看,多想撫摸她的臉,吻過她的小酒窩,告訴她這不是一場夢,卻終是無法開口,遲易寒的沉默著,帶著眸中隱忍的傷,望著她,他也希望這是一場夢,靜靜地守著懷中人,至少在夢裏他不需要刻意去逃避她。
“你說,如果有來世,你想成為什麽?”
微微一笑,遲易寒將洛雅抱得更緊了些,這個問題以前有個傻丫頭也問過他,是反反複複的問,而他的答案永遠隻有一個:“若有來世,我願是一輪明月,夜夜守候你窗前!”
“明月?”
透過稀薄的雲,隔著碎雪,今天的明月特別皎白,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自己竟然那麽迷戀這樣的月色,就像一個不離不棄的故人,又好似心上人。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她好幸運,是你的月時圓,人時歡,而我什麽都不是。”
有人說:莊周夢蝶,不知蝶為周之夢,或周為蝶之夢。
此刻連遲易寒都有些恍惚,她的淚水總可以讓自己淪陷,到底是成全了她的夢,還是自己,這一刻他沒有辦法冷靜,輕輕的吻落在她眼角的淚珠上,她的呼吸那麽貼近自己,如果真會萬劫不複,他不會讓這個柔弱的女子,獨自麵對。
或許是真心愛著洛雅,她的吻,遲易寒如何冷漠也拒絕不了,後宮佳麗三千,個個都是淺笑梨渦,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每一個都長得很像雲慈,卻沒一個能像洛雅那般令他動心。
一直都記著為雲慈守身如玉的承諾,而下隻需懷中人的一滴淚,一個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完全顛覆。
從來都沒有這麽迷戀過一個人,她的每一寸肌膚,秀發,脖子,胸前的朱砂痣,每一處都透露著淡淡的清香,此刻他隻想抱著她,給她無盡的寵愛,掠過她身體的每一處,徹徹底底的占有她。
看來這一夢真的很沉,經曆生離死別,能在夢裏做他的女人,上天對自己真的是很眷顧了,洛雅側身躺在遲易寒的懷裏,經過這一夜的激情,他的額角還粘有絲絲汗跡,拂手絲帕替他拭去,輕輕的那麽柔情。
遲易寒又不依不饒索了一吻,待洛雅羞紅的小臉看他時,此刻他的笑容那麽迷人,洛雅指尖筆畫著他的唇角,五官,每一處刻在眼裏,疼在心裏。
第一次他與自己靠的這麽近,是在夢裏……
“如果真有來生,我會成為黃昏中的晚霞,這樣,你我就無緣無分無相識!”
“明月,晚霞。你就那麽不想再見到我了?”
待遲易寒輕輕聲的說完這些,洛雅已經睡著了。她的笑容還是那麽甜美,這一夢他真的希望誰也不要醒來。
夢裏,遲易寒吹了一首非常好聽的曲子,他總是很有辦法,無論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可以佛亂洛雅的心神,包括隨口吹來的曲子,懷中人動了一下,遲易寒放下手中的葉子,笑問:“怎麽醒了,是我吵到你了?”
見洛雅搖著頭,遲易寒又接著問:“冷了?”
洛雅又搖搖頭,遲易寒也笑著搖著頭,她哪會冷,自己都快輸了大半的內力給她暖身。
看他苦笑,洛雅眨巴著雙眼,像個孩子淘氣的說:“我怕你走了!”
說著她又得意,將兩人的衣帶係成了一隻大蝴蝶,笑了笑然後又睡著了。
遲易寒靜靜的注視著她的臉,這些天她為自己夜不能寐確實是瘦了不少,也該好好睡一覺有個好夢了,然而他伸手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去了她的睡穴。
看著她手裏的大蝴蝶,連睡著了還是緊緊的拽著,遲易寒輕輕的替她鬆開了手,然一點一點的解開了那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