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臘月殺豬
周永偉到了供銷社裏,購買了些許家用品,用油票買了些油,隨後打道回府。
……
時光如梭,轉眼間周永偉來到這個年代已有幾個月了,時而感慨,時而懷念,前世已成過去式,往後餘生求之安好。
轉眼即將到來春節,每逢佳節倍思親,周永偉怎能不思前世的親朋好友,人非草木,怎會無情。
不知不覺臘月二十了。
水渠修的還算順利,畢竟今年的目標不是把水渠修的很大很寬,隻要能通水就完成了,來年慢慢再改善。
懸崖峭壁處就按周永偉製定的辦法去解決,杉樹竹子搭建橋梁迎通水。
臘月二十,過年的氣氛早已來臨,這個季節也是小孩子最開心的時候,因為要殺豬了。
可能遙望的北方早已下起了皚皚白雪,**了過年的氛圍。
可西南地區很少下雪,畢竟這地方屬於溫帶地區,隻是會下霜。
每當到了這個季節,早晨水田裏就會結冰,水平麵上會冰封了一層類似玻璃一樣,滑滑的,亮晶晶的。
到了中午太陽爬過頭頂就會融化,當然小孩子經常帶著好奇心會踩在冰層上,然後腳丫子就冰冷的踩進水裏。
“啊!真的好冰。”
北方的農村大多數的小孩都長了凍瘡,當然這裏的孩子也不例外,雖然不會下雪,但農村條件有限,常年玩泥巴的原因手腳上都長滿了凍瘡。
手腳上小口小口的裂開,時不時的還會流血,握著鉛筆稍微用點力就會流血。
而村子操場旁的萬年老樹也掉光了葉子,光禿禿的,葉芽剛剛萌起,等葉芽長到半手指長的時候小孩子們就摘來吃。
爬不上萬年老樹就用木棍來打葉芽,找來一些胳膊一樣長的木棍,或者竹枝,從地上用力的甩到樹枝上,運氣好就一次能打下來好多個葉芽。
隨後把葉芽的外層葉子剝掉,塞進嘴裏,那酸澀酸澀的味道,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要是用搗罐搗鼓搗鼓一下,把葉芽搗碎,再放點鹽巴辣椒,那味道簡直回味無窮。
這時候即使有人在外麵喊你,你都懶得回應,畢竟這搗碎的葉芽酸澀酸澀的味道,好吃的爹媽都不應。
大人們來到豬圈旁,臉上掛滿了笑容,看著眼前的肥豬口水直流三千尺。
一年就這麽一次殺豬,一家還分不到多少肉,如果收成好的話,殺了兩頭豬,每家還能多分點肉。
今年算是開年不錯,沒有遇到幹旱季節,糧食豐收也還算可以,雖然依舊撐不到豐收季節。
但比起前年已經算是老天爺開眼了,遙想前年村裏的人簡直就是苦不堪言。
前些年幹旱少雨,春播後一直沒有下雨,到了六七月還是沒下雨,足足三月沒下雨。
導致旱田不能種水稻,隻能到了七月份種晚稻,由於錯過了插秧季節,收成可想而知。
穀子多數虛穀,最後大部分都成了米糠,包穀地大多夭折,活下來的也就老年牙齒包穀。
導致不得不吃救濟糧,到別的村討飯,所以別人才會說俄龍村是缺糧戶,最窮的村。
幹旱的時候周圍的村就會找個人呼喚求雨,這個人必須是男人,而且必須是老光棍。
當地人稱之為這個人叫呼雨者,還真別說,有時候他敲鑼打鼓的這麽一吆喝,
“求雨神開開眼,給我們人族下點雨,沒了雨種不成水稻,種不成莊稼。”
雨就真的會下,很神奇。
呼雨者還得兼職另外一件事,每當月狗食日的時候,他就會帶領村民們敲鑼打鼓的喊。
“狗不能食月,我們人族沒有太陽月亮是不能生存的,放開月亮,放開月亮。”
……
豬圈裏的肥豬被幾名大漢拽了出來,有些抓著耳朵往外拽,有些推著豬屁股往外推。
再用繩子捆住嘴巴防止咬人,把豬趕到台子上,大家夥齊心協力,把肥豬撲倒。
“殺豬咯,殺豬咯。”
隨後族長就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冰冷的插入前腳上移處的喉嚨裏。
隨著幾聲“嗷~嗷~啊~”的慘叫聲,豬也算是交代了自己不怎麽光彩的豬生,此時肯定後悔極了平時不該吃那麽多。
嘰嘰哇哇,七嘴八舌的有說有笑的,村民們滿臉歡喜。
而接豬血的那個人此時可不能分心,拿著一雙筷子,在豬血盆裏不停的順著逆時針方向不停的攪動著。
要是方向攪錯了,豬血就會凝結成一坨一坨的,所以必須專心的向逆時針方向攪動。
作為南方吃貨的人來說,豬血肯定有豬血的吃法,不是煮來吃,而是生吃。
豬血倒在盆子裏,加一些折耳根葉子,或者折耳根,香菜等等一些佐料,當然折耳根是缺一不可。
懟入和豬血一樣多的冷開水,放鹽,放點丁辣椒,花椒粉,然後涼在一旁,過不了一會這豬血就像果凍一樣凝固了。
這道菜我們雲喃叫白娃,有點重口味。
最後盛在飯桌上,用勺子來滔著吃,那味道簡直好極了,當然婦女和小孩子是不能吃的。
大人們為了不想分享美食就對小孩子撒謊說,這玩意你們吃不得,吃了會咳嗽。
而婦女們不吃的原因大家都應該懂得,那玩意真的太像了,下不去嘴呀。
把豬身上灌上沸騰的熱水,然後用刀背或者鋤頭一刮就把豬毛刮掉了,就這樣一搗鼓,不一會就把豬毛處理了幹淨。
隨後分成三十分,分豬肉不安工分計算,用戶頭來結算,當然族長會均勻的分配,人多的戶頭就多分點,人少的就少點。
抓鬮來分肉,比如人多的肉多的一組抓鬮,少的一組抓鬮,反正過年嘛,樂嗬嗬的分了豬肉。
這時候都希望自己能得到肥肉,越肥越好,瘦肉劃不來。
瘦肉吃不飽,肥肉就掛在火灶上熏幹,來年當豬油用,偶爾煎個蛋,切下兩片肥肉就完事了。
當然油渣歸小孩子,很多時候父母不小心把油渣吃到了嘴裏都會吐出來給孩子吃,舍不得吃呀!
就像鳥兒給小鳥喂食一般,那個年代的小孩都是這樣喂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