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晦氣玩意兒
明明是換個人說出來,白果都會感覺到中二油膩的話,從那人口中說出來卻莫名的讓人反感不起來。
就像儒雅謙謙的君子拈著梨花枝送到她麵前,清清淺淺一笑,便是萬種風度。
仿佛真的是白果不懂藝術了一樣。
“好的,主人。”白果微微垂下眸子,掐了把自己的手心,讓自己保持清醒。
攝像頭另一端的人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緩緩扯出一抹笑,像勝券在握的獵人,慢條斯理道:“旁邊那位,沒記錯的話,該是江處先生?”
“是的,主人。”江處也學著白果的樣子微微垂下頭顱,畢恭畢敬。
現在確實不是硬碰硬的時候,白果知道扶桑已經在趕過來救自己了,也知道警方已經收到了線索,現在唯一重要的是,先保住命。
“兩位都很聽話,那麽,晚安,下次見。”那頭的人鬆開交疊著的雙手,往後微微一靠,鳳眸卻是半點沒離開屏幕。
真是不誠實的小狐狸呢,不過無妨,他最愛的就是調教這種小狐狸。
將她的尊嚴一點點打碎,鋪灑在地上,然後打折她的雙腿。那雙腿確實漂亮,用來收藏,真是再好不過。
還有那雙眼,也真好看,明明藏著倔強和憤怒,非得做出恭敬的模樣。挖出來,泡在上等的天水晶杯裏,嘖,好極了。
眸子裏跳動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抬手在咖啡杯上輕輕一敲,整個杯子便成了灰燼,裏麵的咖啡四下流動,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濃香。
白果見那人好久都沒了動靜,才微微抬頭,蹲坐在牆角仰著頭。
目光正隔著那扇小窗看見天空中灰蒙蒙的月亮,外麵傳來風的呼嘯聲,時不時地就把雨水隔著那扇小窗拋進小屋子。
扶桑借著靈力趕到了山腳,二狗子雖然也穿著雨披,尾巴和後腿也都濕了一片。瑪麗蘇七彩的毛濕噠噠的緊貼在一起。
扶桑皺了皺眉,剛才還能清清楚楚感受到白果的位置,怎麽到了山腳就什麽都沒有了?
像是被人用什麽東西,將兩個人之間的聯係徹底隔斷。
天色黑得看不見路,扶桑打出一記靈球為自己照明,找不到一點痕跡。
“唰唰唰!”
雨越下越大,像是沒有盡頭一樣,不時交錯著電閃雷鳴。
到處都種著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的灌木,繞了一圈也沒能找到進去的路,一時間不免有些著急上火。
二狗子氣喘籲籲地吐著舌頭,擔憂地撇了扶桑一眼,扶桑的臉頰上貼著濕噠噠的頭發,麵色如紙,白得可怕。
“我試試嗷嗚這裏說不定是有結界的嗷嗚!”
二狗子上前一步,嗷地一下子張開大嘴,體型瞬間漲大,有原來的五倍之多,將雨披一下子給撐破。抬起爪子在麵前就是胡亂一揮手,金光乍現,有什麽東西瞬間被打破。
“砰!”
“咣!”
“轟隆隆!”
伴隨著雷聲轟動,發出清越的碰撞聲,形成金色的小碎片被狂風吹散,在黑夜中像極了螢火蟲。
眼前突然出現一條路,兩邊都是高大的灌木,肆意地向路當中伸著枝椏。
“你騎上來嗷嗚,我帶你去找嗷嗚……”
白果靠著牆昏昏欲睡的時候,就聽到隔壁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但是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看身邊睡得沒有形象的江處,忽然又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下一秒手背和二狗子的契約印記的地方開始發燙,像是有什麽東西牽著自己的手,腦袋越發地昏昏沉沉。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還是在小屋子裏,隻是脖子上被人套著繩索,雙手被反綁在身後,整個人被迫跪坐在地上。
至於江處也並不比自己好到哪裏去,像隻大閘蟹一樣被五花大綁著扔在角落裏,臉頰上還留有一道刀痕,正滴答著血往下流。
而自己的麵前站著一個男人,黑色的西裝,筆直挺拔,還帶著個麵具。從白果的角度隻能推測出男人很高,手指骨節分明,白皙纖長,饒是白果這個手控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一隻手把玩著一把手術刀,昏黃的燈光打在上麵。
微微揚著的下巴,慢條斯理地用白手絹擦了擦手,又放到黑衣保鏢捧著的鐵盒子裏麵。
似乎是覺察到白果醒了,饒有興致地俯下身子和白果平視:“早上好,白果小姐。”
饒是隔著麵具白果也能感到那人的實現在自己的臉上停留,冰冷得像刀子一樣,一點點勾畫著白果臉上的血管。
“早上好。”白果頓了頓,又補充道,“主人。”
那人又站起身子,白果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悅,目光卻放在他去拿手術刀的手上。
“白果小姐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麽麽?”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保鏢架著攝像機擺到白果正前麵。
而這邊男人已經挽起了袖子,用酒精棉片擦試過手術刀後,在白果眼前比劃著。
白果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把手術刀。
她好像猜錯了,這人不是要拉她過來拍那些惡趣味的視頻,而是要動真刀子了!
搖搖頭,“不知道。”
“嗯?”輕輕一個音節,白果卻聽出了他有不高興的意味,立刻補充道:“主人。”
心裏卻在罵,他如果真的敢動刀子,最好祈禱她這輩子都不會逃出去,也不會在遇見白果。否則,送他蹲監獄算是輕的,白果也鐵定讓她嚐嚐什麽是跪著叫主人的滋味!
嘖,晦氣!
國慶假期一開始就攤上這麽個玩意兒!
“沒有人說過,白果小姐的眼睛很漂亮麽?”那人突然半蹲在白果麵前,一隻手掐著白果的下巴,力道很大,白果都懷疑這家夥能直接掐碎白果的骨頭。
很好,白果心裏的小人已經不耐煩地開始舉著刀子,都是出來混的,那麽她遲早要讓他全都還回來!
“沒有的,主人。”因為你也不算個人,白果在心裏又補了一句。
“那是他們沒有欣賞能力了,這麽好的藝術品,合該用來收藏的。”另一隻手握著刀子,順著白果的臉頰爬上眉梢,“您說是嗎,白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