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首氣衝衝的回到家,把自己關進臥室。他真的很討厭別人那麽的說自己,仿佛自己似乎什麽都是不努力得到的一樣。他總是覺得柳軒伶和別人不一樣,可是今天為什麽她也和別人說一樣的話呢?這算是什麽?他覺得交心,他覺得自己喜歡的女孩,難道真的就是和別人一樣嗎?
白子首越想也生氣,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當初會覺得這個女孩會懂自己的心,現在卻又把自己的心看的這麽輕。那自己還留著那些東西做什麽?或許,自己對柳軒伶而言根本就是她幻想出來的人物。
白子首拉開自己的寫字桌的抽屜,在一疊書的最下麵,拿出來一疊紙,都是不大不小的樣子。上麵是很清秀的字跡,紙張在一個充滿男孩氣息的臥室裏,很快就散發出一種屬於女孩的清香。
白子首貪婪的呼吸了一口帶著柳軒伶特殊氣息的空氣,覺得煩躁的心情似乎有了一點點的舒緩。
柳軒伶是一個很有才情的女孩子,同樣的,這樣的女孩子都是很敏感的。這些紙都是安靜的躺在白子首課桌上的,如果他不小心或許都會被當成垃圾丟掉。其實,這些字幾乎都是簡單的幾句話,或者是幾句歌詞,或者是一個笑話,或者是一句話。白子首不知道柳軒伶為什麽會給自己這些字,但是每次看見這些字,就可以清楚的知道那一天她的心情。
看著那一行一行的字,一張一張的紙,白子首不清楚柳軒伶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寫下這些的,但是他能知道她都是很認真呢的。看著看著,他忽然間覺得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分了,是不是自己太過於忽視她的感受了?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嗎?為什麽在今天明明是她需呀安慰的時候,還跟她發脾氣呢?
意識到了這些,白子首忽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衝動,恨自己給柳軒伶帶來了傷害。
第二天,天氣晴了,可是冬季的風依然是那麽的寒冷。
白子首很早就來到了教室,從懷裏把還溫熱的豆漿和麵包放在柳軒伶的課桌上,臉上還帶著微笑。他想,這樣是不是她就知道自己是在道歉了呢?
有人來了!
白子首聽見門外麵有動靜,很快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很奇怪,平時就算是柳軒伶不是早來的人,也不會是遲到的人,那天偏偏的,快要上課了,她才出現。
白子首緊張的看著柳軒伶,急切的想知道她看見自己準備的早飯有什麽反應。
“這是什麽?”沒想到的是,柳軒伶就像是看著一堆垃圾一樣的看著白子首準備的早飯。
白子首幾乎都是要喊出來了,“那是給你準備的早飯。”
然後,白子首就眼睜睜的看著柳軒伶像是有多嫌棄一樣的把自己的辛苦扔進了垃圾桶!
“我受夠了!難道這樣做她還是不明白嗎?難道她就不知道我是在道歉嗎?”白子首幾乎是在心裏罵娘了,為什麽柳軒伶的性格就和她的名字一樣,那麽的難搞定呢。
柳軒伶前一天晚上因為傷心失望,很晚很晚都沒有睡著,最後還是起床找了兩片安眠藥吃了,導致今天早上起晚了,差點就遲到了。她一來就看見了桌子上的早飯,不用想也知道是白子首放的,她的心在那個時候幾乎是漏掉了一拍。可是,她轉念一想,明明昨天是他先發火的,為什麽不直接道歉,就像憑這麽一份簡單的早飯就像彌補他的錯!
柳軒伶想到這裏,覺得自己原來在白子首的心裏是那麽的卑微!當她把早飯扔進垃圾桶的時候幾乎是帶著惡作劇般的笑容的。她想知道,讓高高在上,幾乎是優秀的像是天才的白子首那樣的人知道他的心血被丟進垃圾桶,他是怎麽樣的心情。也許,自己受過的苦痛是不是也應該讓這個始作俑者品嚐一下呢。
那一天,柳軒伶特別的開心,隻是在白子首看來。她笑的那麽的大聲,笑的那麽的燦爛。下課的時候不停的笑,他幾乎在她的眼角看到了笑出的眼淚。
白子首惡狠狠的抓著手裏的筆泄恨,整整一天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想看見柳軒伶,但是卻有忍不住看她……可惜的是,柳軒伶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白子首……
這種奇怪的現象一直到放學,白子首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在自己的課桌裏發現了一張字條、沒錯,就是柳軒伶常用的那種紙。
淡藍色的紙上,熟悉的字映入眼簾:“相愛不如相知,相知不如相見,相見不如不見。”
白子首看著這句話,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柳軒伶準備放棄和自己的友情了嗎?她抬頭趕緊看她的座位,已經是空空的了。
從那一天起,柳軒伶的字再也沒有出現在白子首的世界裏。柳軒伶的位置還是在那裏,但是對白子首而言,似乎是已經消失了一樣。哪怕就算是白子首故意走在柳軒伶的麵前,她寧可繞路,也不會跟他說一句話。
或許,真的就是那句,相知不如相見,相見不如不見。
可是,班級裏還是流言四起,大家都說柳軒伶和白子首在談戀愛。對於這些似乎是空穴來風的話,似乎又不完全是空穴來風的話,他們兩個人倒是很有默契的都保持了沉默。
直到那一天,老師把柳軒伶叫去辦公室了。
白子首知道了,在教室裏抓心撓肝的擔心,不知道倔強的柳軒伶會說出什麽話來。他倒不是擔心柳軒伶會說他們是在戀愛,擔心的是哪個倔強的女孩會被老師逼急了,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來。
當柳軒伶回到教室的時候,白子首眼睜睜的看著她,她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座位,而是來到白子首的麵前。
白子首的心就在柳軒伶一步一步的步伐中越跳越快,她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我們不熟吧?”柳軒伶的話在自習課安靜的環境裏像是一枚炸彈一樣,“砰”的一聲就炸開了。
“我……”白子首的心原本還在加速跳動,卻因為那句話完全停止不動了。柳軒伶的話是什麽意思,自己應該怎麽回答?
“你的表情已經給了我答案。我可以跟老師去說了。”柳軒伶自顧自的說著,然後就又出門了。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白子首看著柳軒伶大力關上的門,在不停的晃動,心裏呐喊著。
也許,這就是永遠了吧。
柳軒伶在機械的邁動步子的時候,想著。
永遠,是一個多麽美好,卻又多麽殘酷的字眼。我不求你愛上我,隻求,在我最美好的年華裏,可以與你相遇。
柳軒伶抬起頭,看著今天格外耀眼的太陽,溫暖的不像是冬日裏的太陽,一顆還在跳動的心,徹底的被冰封了。
這就是結束嗎?白子首看著那個和自己形同陌路的女孩子,前一天,他們還在嬉笑,今天確是人海中擦肩而過的人。結束了嗎?開始過嗎?未曾開始,卻已結束。
沒有了流言,沒有了話題的班級,就像是一杯不能自己有波瀾的白開水一樣的枯燥。
白子首看著自己和以往一樣的課桌,再也沒有那種能夠找到一張寫滿心情的紙條的喜悅。他漸漸的開始煩躁,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去解決的自己的心情。
“蕭寒,我的心很煩。”白子首本就是一個很靦腆的男生,最好的兄弟也就是蕭寒。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去跟誰說,或者他想著自己就算是說了真的會好過一點嗎?
“你是不是和柳軒伶鬧別扭了啊?”蕭寒不知道白子首和柳軒伶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但是直覺告訴他,應該就是這個木頭一樣的小子根本就不懂那個水晶般的女孩的心吧。
“不知道,就是覺得柳軒伶和原來不一樣了。難道你沒有看見那天自習課的事情嗎?”
白子首歎了口氣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了。
“那個我是知道的啊,但是那天肯定是老師說柳軒伶什麽了。你也是知道的,柳軒伶的那個脾氣,真的是叫一個倔。你放心,她說的那些話肯定是說給別人聽的,這不是最近再也沒有什麽流言了啊。”蕭寒說的畢竟是實話。
柳軒伶的成績平平的,長得也不是那麽的出色,幾乎在班裏就像是被完全忽視的人一樣。但是,這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女孩子,就是有一種吸引人的感覺,或許就是她的性格。就像是那天,一般的如果遇到那種狀況,不知道會怎麽做,估計這哭的可能性比較大。讓白子首意外的是,她什麽反應都沒有,還給了那些人們重重的一擊。
“可是,我覺得我和她的關係或者,確切的說是感覺和原來不一樣了。”白子首承認蕭寒說的話是正確的,但是自己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可是真的說哪裏自己也說不上來。
“哪裏不一樣?難道柳軒伶對你不像原來那麽好了啊?”蕭寒是知道柳軒伶會細心的照顧白子首的,也知道她給他的字條,雖然他不是很清楚寫的是什麽,但是畢竟還是知道的。
“她已經……”白子首話說了一般,就不想在說下去了,因為她覺得柳軒伶給自己的字條是他和柳軒伶之間的秘密,不想大肆的張揚,顯然,他並不知道蕭寒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怎麽了?”蕭寒著急的問。
“沒什麽。”白子首搖搖頭,“我不習慣現在的柳軒伶,似乎是完全在人世間之外一樣,好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沒有一點點的關係,包括我。”
蕭寒聽到了白子首的歎息聲。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注意到你啊,你現在在我麵前怨天尤人也是一點用也沒有,是不是啊?”蕭寒看著白子首這麽難過的樣子,忍不住都要笑了。有句老話說的真的是很對呢,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是不是兄弟啊?”白子首看著蕭寒的樣子,真的是很想揍他,自己現在這麽的無助,竟然成了這個小子的笑話。
“你記得有一句話嗎?”蕭寒說。
“什麽?”白子首問。
“英雄難過美人關,對了,還有一句,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哈哈……”蕭寒笑的幾乎是前仰後合的,一點平時的形象都沒有了。
“你有完沒完啊!”白子首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就是覺得不高興,為什麽自己的傷心事在朋友的麵前就是這麽讓他高興呢?難不你成真的是應了那句話,把你不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
“好了,有完,有完。”蕭寒看著白子首確實有一點動怒的意思了,趕緊的收了自己的笑,可是那一排大白牙就是那麽的耀眼。
“那你就趕緊的,幫我想辦法啊。”白子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交友不慎啊。
“恩。”蕭寒裝模作樣的摸著自己的下巴,裝作自己是有胡子的樣子,裝作自己就像是古代的謀士或者是軍事一樣。
“摸什麽摸啊?你有胡在!”白子首伸手就打落了蕭寒的手。
“你總得讓我裝裝吧,好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才行啊。”蕭寒看著好像是很委屈的樣子。
“行,行,行!你裝吧,繼續裝!”白子首飾沒有辦法了,隻能是任由蕭寒自己胡鬧。
“好吧,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幫你出個主意吧。”蕭寒其實早就有主意了,就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一向是優雅從容的白子首這麽的焦急,這種機會真的是比看見火星撞地球還難呢,自己怎麽能夠不抓緊機會呢?
“你早就有主意了吧?”白子首皺著眉看著蕭寒。
“嘿嘿。”蕭寒一臉的壞笑,“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看來咱們還真的是兄弟呢。”
“廢話!趕緊的!”白子首也覺察出來了,從剛才開始蕭寒根本就是在故意的看自己著急上火。
“這不是馬上就是情人節啊,我知道,大哥你喜歡中國的傳統的節日,但是你這可是為了挽回柳軒伶的心呢。”蕭寒說。
“我不是為了挽回柳軒伶的心。”白子首強調的說,雖然他很清楚蕭寒說的是正確的,但是自己現在還是多少有些抵觸,自己真的是在和柳軒伶談戀愛嗎?“我隻是想緩和和柳軒伶的關係。”
“行了,白子首,你就算是真的承認了你喜歡柳軒伶又怎麽樣呢?”蕭寒一本正經的說,他不喜歡自己朋友這種明明心裏是喜歡的不得了的,可是就是要裝的這麽的強硬的樣子,這個樣子不是堅強,根本就是虛偽!
“我沒有喜歡柳軒伶!”白子首斬釘截鐵的說。
“你既然都沒有喜歡她,那你為什麽這麽在乎柳軒伶?那你為什麽要這麽緊張的想要緩和你們之間的關係呢?為什麽柳軒伶的一舉一動你都是這麽的關心?平時的你是什麽樣子的?天塌下來你都能夠當被子蓋一樣,可是現在呢?你卻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煩躁不安!白子首,你就誠實的麵對你的心吧。難道在你的心裏,柳軒伶根本就比不上你?或者說她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蕭寒的一個問句加一個問句,讓白子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不知所措。自己是為什麽呢?
“我不知道。”白子首想了很久,最後發現自己的心不知道在想什麽,自己隻能是選擇不知道。
“你先想清楚吧,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是喜歡柳軒伶的,你是在乎柳軒伶的,你在告訴我。”蕭寒認真的說,“但是,白子首,我想跟你說的是,你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了。這種事情拖得越久,可能出現的問題就會更加的多。”
“好的。我想想。”白子首閉上眼睛,靜靜的回憶過去的事情。
柳軒伶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孩子呢?似乎是很特別,可是真的說哪裏特別,自己又說不出來。如果不看著她,根本就想不出她的樣子,但是就是覺得那麽的吸引自己。可是,自己的在乎,柳軒伶對自己的吸引,真的就是喜歡嗎?或者說真的就是愛嗎?
白子首不知道,他現在的腦子基本上就是漿糊。難道這真的就是愛情嗎?那是不是就是他自己在愛呢?柳軒伶呢?為什麽現在的她對自己是那麽的冷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