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開門,就見陸亭川忽的出現在門前,他穿一件黑色T恤,配一條深色長褲,眉頭是皺著的,眼神也很擔心,手上還拿著一串車鑰匙,看起來急匆匆的,像要出門。 喬綿見狀,立刻叉開腿,張開雙手擋在門前,鼓起嘴說:“你去哪裏?!”
可她一說話,卻見陸亭川的表情分明是鬆了口氣。竟是整個人大步向前,右手向前一拉,一把就將喬綿拉進懷裏,左手按在她腦後,暗自用力,手心卻溫暖得很。
喬綿對這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擁抱表示很詫異,可是又有些享受,畢竟剛回家就見到陸亭川像一個等媽媽歸家的孩子一般,迫不及待的給了她一個擁抱。
可到底還是有疑問的,嘴裏便呢喃著:“怎麽了?”她聲音輕輕的,與外麵黑下來的夜色一般,竟然透著絲絲涼意。
陸亭川退了兩步,將喬綿抱著也向後退了,隨後他側身,讓她身子朝向屋裏,後他從背後一伸手,將門就關上了。然後又重重的在喬綿額頭上落下一個溫熱的吻,“你回來了。”
喬綿見他今晚奇怪的模樣,笑了出來,“怎麽了?我回來很奇怪啊。雖然我開車技術不好,也還是能平安到家好不好?再說了,亭川,是你自己說的哎,你自己說要在家做飯,我隻好自己回來啊。”她果真是呢喃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肚子越大,嘴裏的話也變多了。
陸亭川雙手按著她的肩膀,看著喬綿漆黑透亮的眸子,“我打你電話打不通,心裏擔心的很。你若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滿世界尋你。”
“怎麽尋?”喬綿聽著他這番話,心裏湧起一陣滿足的感覺。原來這個男人比她想象中更擔心關心她啊,不過是手機打不通,就著急成這個樣子?
“我就去滿大街的喊:小綿綿,小綿綿,你主人在家等你,快回來了。”陸亭川眼底也湧起一陣笑意,臉色終於舒緩柔和了下來。
喬綿衝他眨眨眼,“你就像在叫一隻小貓咪。或是,小狗狗。”
“你本來就是小貓咪。小胖貓,小懶貓,小笨貓。”陸亭川指腹捏上喬綿的臉頰,又用另隻手去輕輕刮她的鼻子,“最調皮的就是你。”
喬綿隻覺自己十分無辜,她不過是晚回家了一會兒,手機又打不通罷了,怎麽變成又胖、又懶、又笨,還調皮了?
不過手機……對,手機是沒電了還是怎麽回事。喬綿離開陸亭川的懷抱,邊向裏走邊說:“我手機忽然黑屏了,不知道怎麽回事,也開不了機。是不是壞了啊?他們都說這個牌子的手機不抗摔,我今天早上好像剛摔了一下。”喬綿越說到最後,聲音越小越沒底氣。
“你跟手機有仇?”陸亭川白她一眼。
“……。”喬綿回白他一眼,不想理他。
手機重新連上了電源,顯示了一個充電的標誌,暫時也沒法開機。
喬綿放下包,又換了一件更加舒適寬鬆的粉色外套,才慢悠悠的從臥室挪去飯桌。
“小二,上菜。”她坐在那裏,一拍桌子,營造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陸亭川早已準備好了菜,看著她故意裝出來的這個模樣,隻覺得可愛極了。端著湯菜走出去,“小主兒,請用膳。”
“誰是小主兒?我明明是大主兒。”喬綿夾了一塊雞腿肉。
“是,大豬兒。”陸亭川答。
“是,大主兒,主兒,三聲,不是一聲。”喬綿瞪他一眼,強調著。
陸亭川忍住笑,“是不是不餓?再不好好吃飯,小心我收拾你。”陸亭川斂起神色,立刻變成一副恩威並濟的模樣。
喬綿瞬間老實了。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逐漸挺起來的大肚子,不知如今是該感謝它,還是該埋怨它?雖然現在因為肚子太大,不用再“服侍”陸亭川,可對他來說,卻有一萬種辦法收拾喬綿。
比如有一次,她累的手足足酸了兩天,還有一次,除了嘴角疼以外,連喉嚨都有點痛了。
眼下,真正的主人在威脅喬綿了,喬綿不敢造次,埋頭默默喝湯吃菜,想著趕緊喂飽自己。
可估計是想起之前那次嘴角和喉嚨疼,喬綿吃著吃著,慢了下來。長發遮住她兩側的臉,喬綿饒有興趣的看陸亭川一眼,“你怎麽不吃?”
陸亭川隻是眼眸深沉的望著她,“我待會吃你。”
“喂!!!”喬綿忍不了了。她發現最近這個男人越來越下流,他簡直不是要上天,是已經無法無天。
“不可以?”陸亭川挑眉,煞有介事的看著喬綿。
她:……。
屋內光影安靜,外麵小雨綿延。江麵燈光是暗的,今夜沒有噴泉表演,亦沒有太多的觀光遊客,遊輪都安靜的停著,就像道路兩旁的路燈,始終是寂靜的,孤獨的。
喬綿伸手拿起一塊糖醋小排,慢慢啃了起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一隻腳抬起來,坐姿舒服而又放鬆。她的長發隨意籠著,露出一張如今終於圓潤了些的臉龐,隻是那下巴依舊是尖尖的,兩隻明亮的眼眸又是圓圓的,整張臉都透出一股性感與俏皮交織的可愛,她明明還是個少女,卻快要做媽媽了。
每每陸亭川這樣凝望著她,都總覺得不可思議。
曾經花了好幾年時間去等待的女人,如今這樣真實的坐在他身邊吃著糖醋小排,肚子大著,裏麵裝的是他的孩子。
他們就快要成為血肉至親了,他們愛情的結晶就快要出世,他似乎都已經預感到,與喬綿相伴的日子,已經成為最幸福平淡的事,會隨著他的生命逐漸老去,他們就要一起老去。
看著她胡亂的啃著小排,陸亭川笑,伸手為她抹去嘴角的油漬,“你手機在響?”陸亭川看向臥室。
喬綿眼睛瞥向臥室,又像動了動耳朵,“好像是哎。”她放下小排,又啜啜手指,正想下椅子去拿。
陸亭川按住她的手,“我去。”
是電話的鈴聲?好像是。
至少,在此刻這原本安靜的屋裏,那陣臥室傳來的聲響,顯得如此突兀,就像有什麽大事要極速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