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得可怕,周圍沒有人經過,似乎原本想要走進這電梯間裏麵的人,都被他們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給嚇得退縮了。 陸亭川依舊麵無表情,但他臉上的沉靜神色終究抵不過陸亭川的冷若冰霜,他那雙狹長的冷眸隻輕輕一抬,最終陸亭川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大哥,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似乎方才兩人間的硝煙,已經悄無聲息地散去。
陸亭淵看著陸亭川,他那英俊的容顏在此刻依舊高貴的可怕。
“二弟,如果你執意要走,大哥就不留你了。”話音剛落,陸亭川依舊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站在原地的陸亭淵感受著那從身旁掠過的冷風,整個人的心就如被什麽東西給狠狠的刺激了一番,在挑釁他,而他很不爽。
但眼下,陸亭川已經離開。陸亭淵轉身望著緊閉的電梯門,層數在緩緩下降。
他在心中狠狠地唾棄了一口,也轉身離開了。
遠處有一些圍觀的同事,他們隔著幾道玻璃門,剛才一直在悄悄張望著。但到底是不敢太明顯的張望,其實也什麽都沒聽到,也什麽都沒看全。
隻是看著陸亭淵最後的神色,知道這位在公司裏一向高傲的陸亭淵,此刻就像一隻被打敗的湖裏,夾著尾巴逃走了。
從陸氏集團的樓上下來後,陸亭川整個人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方才分明是壓抑著心中的衝動,不想陸亭淵廢話太多。
他從來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不重要的人或事上。
於是陸亭川徑直走向停在前方街邊的車上。
此時正值午後,天氣卻陰沉沉的。看起來竟然像極了傍晚。白城這段時間的天氣總是多變。陸亭川快步走在街上,行色匆匆。回到車上後,整個人其實才又徹底恢複往日的神態。
他並不善言談,尤其是與人針鋒相對的時候。但眼下的情形似乎他會被生活越來越逼迫著走。
陸亭川也思考著,除了言語,是否行動更具有說服力。
他啟動車子,還是準備先離開這裏。車子緩緩經過前麵的紅綠燈口,下個路口陸亭川拐進左邊的大路,這是與回家相反的方向。
下午,他要回陸家老宅去。
一路疾馳,回去的時候時間還尚早。
陸亭川隨意的將車一停,卻不想剛下車,竟然遇到了段美榮。
他看著段美榮提著包,她似乎精致打扮了一番,那帶著幾絲皺紋但看起來卻依舊貌美的容顏在見到陸亭川的一瞬間,有片刻的驚詫。
而她分明是要出門的樣子,陸亭川看著段美榮,神色沒有一點變化,依舊很平靜。
隻是身子往左側移動了幾步,他給段美榮讓路,卻並不打算說話。
大門旁,不時有風吹過。這天氣,此刻明明像是寂寥的秋天,哪裏像是春暖花開的三月呢?
段美榮臉上的詫異神色已經不見了,轉眼笑容堆在了臉上,“二弟,你怎麽回來啦?”段美榮竟然先開了口,方才匆匆的腳步已經停下很久了。
她眼珠子直直的看著陸亭川,兩隻手交叉著,手肘處挎著手提包,卡其色的風衣,長到腳踝,整個人看起來很高傲。
陸亭川自然是不屑的,但既然對方先開了口他也隻好回答。隻是沒想到這女人但臉皮真的厚到這種程度。
“大嫂,我不過是回家陪爸下幾盤棋罷了。”陸亭川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段美榮的臉上浮現幾分尷尬的神色,但馬上被平靜掩蓋,“那歡迎二弟回家。”他說完甚至還幹幹的笑了幾聲。
陸亭川,依舊沒有反應,眸光深邃,眼神中沒有任何波瀾。而且他的目光始終都是自上而下的斜視著。最後直接移開,不看段美榮。
看到陸亭川的反應,段美榮也不再自討沒趣,幹笑了幾聲後,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就離開了。
她剛走幾步,一陣濃烈的香水味隨風飄了過來。段美榮開車絕塵而去。
聽著車子離開的聲音,陸亭川繼續麵無表情的走進了陸家。
劉嫂正在花園裏打掃衛生。剛才她是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沒有多想。此時見陸亭川突然進來。
劉嫂趕緊跑過來,擦擦手,“二少爺,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吃飯了嗎?您趕快坐下,老爺還在午休,我去給您倒杯水。”
陸亭川直接走去花園一角,在那張曾經他與陸餘年一起博弈的桌邊椅子旁坐下。隨後,他背靠在椅子上,手臂一抬,語氣可倒是柔和了些,“劉嫂,不用麻煩了。等他醒了再說吧。”
劉嫂趕緊點頭,“好的,少爺。”卻說完就又跑進去給陸亭川泡茶。
花園裏是有風的,花兒們在這個豔陽天都爭相開放了,即使此刻沒有陽光。陸亭川閉上眼,
淺酌了幾口熱茶,心尖感到一陣溫暖的熱流湧過,也就開始閉目養神了。
劉嫂在一旁打掃的動作放輕了些,見到陸亭川似乎睡著了,又去房間裏拿了一條薄毯。過來輕輕搭在他身上。
睡意沉沉,等陸亭川再醒來陸餘年竟然已經坐在他的對麵了。
他抬起腕表,看看時間,也不過才3:15。自己似乎沒睡多久,怎麽感覺跟睡了一整天似的。這幾日也不忙,按理說身心也不疲憊。但一回家竟然感覺如此放鬆。
而陸亭川也不知道陸餘年何時起來的,他見桌上已經擺好了棋子,而陸餘年正看著桌麵,一見兒子醒了,老爺子沉穩的眸光一跳,“醒了?我們先戰一局。”
說完,他手中的一顆棋子,就重重的落在了棋盤上。
陸亭川也來了興致,回想起這麽多年來,他與陸餘年的每次重要談話,似乎都是在棋局上進行的,這已經成了兩人間的默契。
隻是靜靜下棋,兩人沒有說其他的話,無聲無息的下著棋。
劉嫂早已去了二樓打掃,她也察覺的老爺與陸亭川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談,便不再打擾。
一小時後,一局結束。
陸亭川鬆了一口氣,“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