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再檢查完陸亭川的各項指標後,醫護人員就離開了。不過這回走之前,醫生十分不客氣的再次給喬綿好好強調了一番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 喬綿自知理虧,隻好乖乖點頭,送走醫生。
等她回來將陸亭川做的衝動事教育一番後,時間也不早了。到了早飯點,也許是因為陸亭川醒來,心情變得輕鬆一些,肚子裏傳來陣陣饑餓感,喬綿也有些扛不住了。
她決定去外麵買一些早餐,陸亭川也可以吃一些。
“我去買些早餐。你在這裏乖乖的,別亂動。”喬綿走前,特意叮囑道。
陸亭川原本就身體虛弱,又容易犯困。他衝她點點頭,讓她放心。
隻是不知怎的,方才還藍天白雲的天氣,此時卻忽然轉暗,如他們此前在柬埔寨一般,看起來像是要下雨了,風從窗前吹過,發出呼呼的聲音。
他衝門口的喬綿喊道,“綿綿,帶把傘去。”但喬綿的回應卻越來越遠:“不必了,我很快就回來。”
下樓的間隙,喬綿給張夢發了信息,告訴她陸亭川已經醒了,就麻煩她燉一些營養的湯菜送過來。張夢很快回複,沒問題,立刻開做。
喬綿將手機揣進兜裏,走出醫院大門。
原本在樓裏的時候還未曾察覺天氣瞬間變得如此惡劣,原以為隻是天色暗了,此刻才發現烏雲已經重重密布,在頭上壓著似乎馬上就要墜落下來一般。再伴隨著陣陣涼風,於是這天氣更顯壓抑,喬綿不禁裹緊衣服,方才那陣風吹過,她已經感覺有些冷。
瞧見不遠處似乎有幾個賣早餐的小攤,喬綿怕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攤主會很快收攤,便忙不迭的小跑過去。
醫院周圍永遠人潮湧動,無論什麽環境影響,來就醫的人始終不會變。喬綿在人流中穿梭,瘦小的她仿佛一條小魚,在水裏魚群的縫隙中遊來遊去。
可她快要跑到的時候,密集的雨點如豆子一般啪啪的開始往地上砸著,喬綿聞到雨水的味道,心中暗叫不妙。她雙手在額前微微遮住擋雨,避免淋濕了眼。身邊來往的人腳步都紛紛加快,許多人開始跑了起來。
喬綿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可當她走到那幾個小攤麵前時,已經有兩個小攤迅速收班騎車轉移陣地了,留下的兩個攤主攤前圍了幾個人,拿了東西後也跑開了。
眼看這兩個攤主也有收攤的趨勢,喬綿馬上過去問,“老板,還有什麽早點?”
老板卻擺擺手,將蒸籠和大盤子上的白布一掀開,“妹妹,都賣完咯。”
喬綿懊惱,隻好看向另個攤主,可那個攤主也十分無奈,“妹妹,我的也賣完咯,去前麵買吧。”
她道謝後,隻好往前麵的街口跑。這時街道上的人已經少了,大家都紛紛站到沿街的店門前去避雨。
其實醫院門前原本有許多小飯店的,可這一片自年前開始就在開展城市樣貌新建設,那些老舊的門店都關門了。
喬綿先跑到一個可以遮雨的地方去,才去看周圍還有哪裏有賣早點的。這時雨還沒下的特別大,依舊保持著剛才的速度,不大不小的往地上砸著。隻是天越來越暗了,沉沉的,像世界末日一樣。
看到這天氣,喬綿有些擔心,若雨下的越來越大,還讓張夢過來送飯,實在是太麻煩她了。喬綿心裏敲著撥浪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眼下,她還得先解決早飯問題。若不是昨天醫院食堂人送飯時喬綿順口問了一句,人家說他們不提供早餐,喬綿也不會直接跑出來。
她倒不是怕雨,隻是怕這周圍再沒有食物。若網上點餐的話,那些店鋪喬綿其實是不太相信的,他們的衛生程度有時候還比不上這些認真做生意的小攤販。
喬綿的眼睛還在四處張望著,她忽然發現就在她站著的這條街斜對麵,有一個推著車的阿姨也正在躲雨,而她的推車上白布蓋著的早點還鼓鼓囊囊,熱氣從裏不斷冒出來。喬綿心一喜,已經提腳朝斜對麵幾十米處跑了過去。
沒想到這雨就在她跑出屋簷的瞬間,就嘩啦啦下大了。喬綿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景,而且即使料到,也沒辦法,她沒有帶傘,根本沒有遮雨工具。好在這邊街道上由於各種整治幾乎沒有什麽通行的機動車,喬綿很快跑到對麵。
“阿姨,麻煩給我兩杯豆漿,還有包子,饅頭,炸麻薯,還有葉兒耙。”喬綿按照阿姨推車上的牌子,挨著點了一通,“對了,還要春卷,土豆餅,謝謝。”
雨下的如此大,阿姨利落的給喬綿裝著食物,最後還多送了喬綿幾個春卷,她說反正天氣惡劣,應該會直接收攤回家了,賣不完也是浪費。
喬綿謝過後,抱著一大袋早餐,不知如何往回走。
這裏距離醫院門口已經有兩三百米距離了,雨下的渾渾噩噩的,路上甚至已經有了些積水,而此時再看路上,已經一輛車都沒了。
熱氣騰騰的食物在懷中,喬綿心想,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隻能跑回去。
思忖幾秒後,喬綿拖了外套,將食物包裹好後,又再次抱進懷裏,埋頭跑進雨中。
她回到病房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濕透了,頭發濕噠噠的貼在臉上,脖子上,還有肩上,往下滴著水。腳下的平底鞋,也全部被水浸濕了。身上的衣服更不用說,她本就將外套脫下了,裏麵隻剩一件長袖,此時濕透了貼在身上,顯得喬綿整個人更加清瘦。
病房裏的空調溫度事宜,喬綿還是忍不住打了冷戰。等喬綿走過去將早點放在旁邊的桌上後,才發現陸亭川的臉色已經黑臭了地。
他語氣淩厲,“綿綿。你怎麽全身都濕透了?快將衣服換了。”
喬綿卻還在清點她的食物,還好,用衣服包裹著,沒有被淋到,也沒有冷,還是熱熱的,握在手裏都暖和。畢竟這三月的初春天氣,每逢下雨實在太冷。
她將豆漿遞到陸亭川嘴邊,“亭川,你先喝些熱的,暖暖胃。”
陸亭川卻隻是麵色凝重的看著她,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