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的腳步,堅定,卻又決絕。 陸亭川看著她,聲音幾乎是顫抖的,“綿綿,別去!”他掙紮著,就要往前衝。可那傷口疼痛的厲害,一用力便重心不穩,整個人跌倒在地。
喬綿控製住內心的波動,仰起頭深呼吸了一口,接著用手將眼淚拭去,轉過臉看著陸亭川,“亭川,你們走吧。不要管我了。”
喬綿想閉上眼了,內心已經不是用絕望二字可以表達,她沒有別的念想,惟願陸亭川與大家能夠平安離開。
波特在她耳畔輕輕說著,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有磁性,“July,你們的愛情好偉大。”
此刻的局麵十分緊張,氣氛僵硬卻又令人恐懼。
陸亭川手已經開始出汗,剛剛爬起來的身子亦有些站立不穩,但他不能放棄,此時喬綿已經被當做人質,就活生生的在他麵前被威脅著,陸亭川幾乎是咬著牙擠出話來:“波特,你放開喬綿,我跟她換。”
波特原本帶著喬綿,想往酒店裏麵走。此時陸亭川一說話,他倒是停下了腳步。
陰陽怪氣的笑了兩聲後,波特說:“好一對生死相依的夫妻啊,隻是你們如此相愛,讓地上這位怎麽想?”
陸亭川聽見波特陰陽怪氣的說話,心中的憤怒已經快壓製不住,而同時又被向成玨中武器的痛苦支配著。
但他卻無可奈何。
正在腦中極力思考著辦法,眼看著喬綿正麵看著她,那雙紅腫的眼睛就那樣深情的凝視著他,而那嘴唇,分明在輕輕說著,“不要,亭川,不要和我換,你們快走吧,求你了。快走吧。”
她的指甲已經深深陷進掌心裏,卻已經疼痛的沒有感覺。喬綿多想閉上眼,卻又不願閉上眼。
她想在離開之前,多看陸亭川一眼,才能記住他的模樣,記住他的一切。
“波特,走吧,我跟你走。求你,不要再傷害他們了。”喬綿哽咽著,聲音顫抖著。
“July,你也有求我的時候啊。”波特大笑著。
接著,他緩慢的朝後移動著,聲音在喬綿耳邊警告著:“別耍花樣。否則,我告訴你,隻要我死在這裏,你們也會死。”
喬綿聽著波特陰冷的聲音,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此時的她,仿佛已完全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了。她感到恐懼,而那恐懼更多的是來源於害怕波特或者說他還可能存在的同黨,去傷害其他人。
隻要波特說話算話,喬綿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大家的命。
她將手從臉上拿下,蒼白的臉頰因為淚濕看起來更加可憐,她就那樣望著陸亭川,衝他輕輕搖著頭,“走吧,亭川。你走吧。”
陸亭川看著喬綿,眼中的痛苦可見一斑。
而波特身形分明高大,他卻巧妙地彎曲著雙腿,好讓自己的整個身子都隱藏在喬綿的身後,確保陸亭川他們無法瞄準他。
而這時,波特不知怎的注意到他們後方似乎有名隊員想移動位置,他大吼一聲,“讓他不準動!”
波特的聲音充滿警告,陸亭川立刻伸出手,示意後方隊員不要輕舉妄動。此時喬綿性命攸關,他不敢做任何一件可能的事去刺激波特。
他不敢,完全不敢。如果喬綿出了事,他要怎樣才能離開?
眼下應該怎麽做?是否隻能拖延時間?平日製定過無數次演習任務的陸亭川,此時腦袋卻一片空白。
他最愛的人,被人當做人質,他最鐵的搭檔,中了兩武器,躺在地上生死未卜。陸亭川的心,已經亂了。
或者說,已經死了一半。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最後的希望吧。方才走出酒店門口時,匆忙清點了一遍車上人數,少了一人。眼下那人不在,陸亭川不敢肯定他在哪裏,若在廁所,酒店廁所除房間外,其他的廁所距離甚遠。
陸亭川亦不敢保證此人這時已有警覺前方發生了什麽。
但那是一名狙擊手。
隻要陸亭川能拖延時間,他總會出來。
隻要他出來,也許,他們就能贏。
想到這兒,陸亭川隻能殊死一搏,他看了一眼波特,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