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嗤嗤笑了,“我肯定不會讓寧安琪過來啊。別讓人家覺得我這個未來嫂子這麽刁鑽,還親自讓她跑來。” “怎麽會…傻瓜。”陸亭川聽到喬綿自稱嫂子時,還有些失笑。但轉而一想,當初她嫁入陸家時,一個人無依無靠,那時他又是植物人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她的嫂子…段美榮,不放過每個作死害她的機會。
如今喬綿年長,也有了可以去欺負、刁難他人的機會,但她卻從沒有過那些念頭,不管世界如何待她,她始終用微笑去對待別人。
“我說讓小川有時間的時候再來拿,順便讓他來看看爸爸,過年的時候聽說小川來了的,當初爸爸還算沒白疼他。”喬綿手指在陸亭川手臂上輕輕滑動著,指尖撓的他癢癢的,有種酥麻感在遍布全身。
陸亭川沒有對喬川和寧安琪的事再發表意見,此前因為這件事與喬綿吵了一架後,陸亭川心裏也留下了一個結,當然不是對喬綿的不滿,而是他知道這件事再在喬綿麵前拿出來說,隻會再次引起他們的不和。
喬綿護著喬川,她唯一的弟弟,這是天經地義,而陸亭川與老爺子兩人其實也沒什麽正經理由去反對喬川與寧安琪在一起,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一己私欲。
老爺子到了如今這個年歲,一切都擁有了,早已無欲無求,隻希望身體好,心情舒暢,多活一些年頭。他當初阻斷了文思然與陸亭川的緣分,沒想到如今她的親妹妹去了喬川身邊,若寧安琪真與喬川走到了一起,老爺子心中終究是無法過去那道坎兒的。
這些,陸亭川當然明白。
當初老爺子將他與文思然殘忍阻斷,但畢竟血濃於水,風平浪靜後,陸亭川也不會再怪陸餘年,如今反而看著他有時因為當初那些事兒沉默不語時,陸亭川心裏也像有一根針在輕輕挑著,刺痛感不時傳來。
這痛感,為他自己,為陸餘年,也為文思然。如今,似乎還為了喬川與寧安琪。
“嗯,你說了就好。”陸亭川將下巴靠上喬綿的額頭,輕輕吻著,沒再出聲。
兩人靜靜相擁著,聽著彼此的心跳,安靜的快活著。
當晚,陸亭川決定第二天一早返回部隊。而這次返隊,他不打算將喬綿一起帶去。
喬綿自然是不同意,吃飯完後,她將陸亭川攔在樓下,語氣篤定又倔強,“為什麽不要我去?”
陸亭川好言好語,耐心極了,“開年後會很忙,你在家好好休息,過段時間想來了我再讓人來接你。”他的聲音平靜又溫柔,倒讓喬綿一下子發不出火來,於是又低軟了下去。
她身子往一旁挪了挪,整個人倚靠在上樓的欄杆處,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什麽鬼主意,“可是,可是我……”
“可是什麽?”
“可是我就想去嘛。”她嘴裏嘟噥著,連眼神都變得忐忑起來。
陸亭川笑著撓她的頭發,語氣如同初春的夜風一般舒適,從喬綿的心上劃過,“乖,部隊這段時間會特別忙,我照顧不到你,把你放在家裏我安心,能理解嗎?”
“能。”喬綿點點頭,不再無理取鬧。
“小跟屁蟲。”陸亭川捏她的臉,說道。
喬綿自知理虧,她確實是想黏著陸亭川去部隊,但去部隊的原因也很充分啊,陸亭川是她丈夫,又是軍中少將破狼隊隊長,她作為妻子,在部隊常駐有什麽不可以?
但現在既然陸亭川再三強調讓她待在家中,喬綿也不好再無理取鬧。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過了那個天真任性的年紀,許多事可以通過溝通來解決的,無需大鬧一場。
再者,她的身體前段時間確實老出毛病,以前在外待幾年都不生病,現在出去旅遊倒常常水土不服了,喬綿隻好感慨,隨著年紀增大,身體也不如當年了。
這夜,陸亭川緊緊擁著喬綿,兩人都久久不能入眠。喬綿蜷縮成一團,望著窗外月光的方向,陸亭川從背後環抱著她,右手臂放在她的頭下,讓喬綿得以舒適的枕著。
“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夢姐他們吧。”喬綿忽然說話,溫柔的嗓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細膩。而她話音一落,房間裏也就隻剩下相擁的兩人柔和的呼吸聲,陸亭川聽著自己與她的心跳聲混合著,像交響的節拍。
“嗯,我問過了,這兩天不是很方便。過幾天我回來帶你去。”陸亭川如是說。
“好。”喬綿點頭。
陸亭川看著她烏黑的長發在胸前、身前散落著,與白皙無暇的肌膚相得益彰,他嗓音壓得低低的,“怎麽老是喜歡背對我?”
他便用力,要將喬綿翻轉過來。
喬綿嗤笑著,整個身子都在躲他,“我不要啦。”她其實很喜歡被陸亭川從背後抱著的這個姿勢,會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那雙禁錮著她的大手,就這麽扣在腰間,略有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皮膚,癢癢的,又很舒服。
“我們會一直一直這麽好嗎?”喬綿繞過他的問題,問出了一個腦海裏忽然蹦出來的問題。
陸亭川啞然失笑,聲音低沉又沙啞,他的嗓音十分曖昧,從她的耳邊輕拂,唇就貼在她的耳垂上,緩緩遊走,“當然,傻瓜。”
“你會一直愛我嗎?”她忽然回過頭,那雙漆黑的眸子在暗夜裏發著光,就這麽直直的盯著陸亭川看。
他對上她的視線,在清亮透徹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倒影,“會。怎麽老問這些傻問題。”但即使是回答的他,心中也亦湧上陣陣溫暖,那些暖意在心頭浮動,驅逐著冬日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寒意。
他肯定會一直一直愛著她啊,這個他好不容易才重新爭取回來的寶貝,又有什麽理由不傾盡一生去嗬護,去愛惜呢?
喬綿聽到他的回答,也很滿意,輕輕閉上眼,困意湧上心頭,她逐漸的沉睡,與身旁的男人執手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