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間匆忙,楊之言又是剛趕到馬德裏不久,旅途疲憊。於是喬綿與陸亭川和楊之言、Linda二人又匆匆小聚了一會兒,便各自分開了。 回了酒店後,喬綿的雙眼還是紅通通的。陸亭川失笑,伸手去捏她的臉,“還哭?這麽感動?”
喬綿昂著頭,“我是眼睛進了沙子。”
陸亭川笑容更明顯了,“哦?馬德裏有海灘?沙子遍地都是?”
“你討厭!”喬綿佯裝吃氣,整個人卻嬌柔無比。她情不自禁的去撫摸左手無名指的戒指,結婚八年了,這是她第一次戴上戒指。
往日欠缺的不是愛意,偏偏是儀式。而對生活的儀式感,往往卻是女人最大的心病。你可以不要浪漫,也明知他愛你,但還是會在心底不由自主的去期盼,去等待他為你做一些看起來華而不實的事,然後你才會收獲真正的滿足。
陸亭川的戒指,也許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吧。等她真正為他打開心門,也等他真正走進她的心,等他們終於可以戰勝一切。
她揉揉通紅的眼睛,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對了,楊之言怎麽來了?”她想起那日Linda回國,楊之言給她打電話時低落的聲音,他說,他會等Linda,一直等。
如今,他等到了嗎?喬綿又想起剛剛Linda依偎在楊之言懷裏的神態,她笑的很輕鬆,但喬綿知道,那分明是Linda最好的狀態。在你愛的人麵前,能夠做最放鬆真實的自己,哪還有別的奢求呢。
陸亭川坐在沙發上,又招招手,讓喬綿過來,他將她環抱著,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頭輕輕摩挲著喬綿的脖頸,“我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兩個也不應該再荒廢彼此的時光。”
這點,喬綿很讚同。
她深知自己與陸亭川錯過的五年,是何其的珍貴。即便後來他們用許多方式去彌補,即便是如今似乎已經彌補完了,但那五年時光,終究是過去了。
“可是,楊之言他……”喬綿看著陸亭川的眸子,欲言又止。
陸亭川手掌在她的發絲間穿插,柔軟,舒服。頭頂暖黃色的燈傾瀉下來,打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吹彈可破。
而陸亭川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麽。他將下巴輕輕靠在喬綿的肩頭,聲音低沉,從她的耳邊擦過,“愛情這個東西,不是理性的,不是嗎?他雖然是向成玨的摯友,但一碼事歸一碼事。他那麽愛Linda,自然也能理解愛,是不可控的。所以,你不用心裏有包袱。我和楊之言,已經談過了。”陸亭川聲音十分溫柔。
喬綿享受著他此刻的低音淺淺,但心中還是有些顧慮。她擔憂的挪了挪身子,卻又被陸亭川的雙手緊緊禁錮著,讓她動彈不得。
“真好,亭川。能這樣被你愛著,真好。”喬綿低下頭,望著自己身前陸亭川扣牢的雙手,他的手掌大大的,掌心與指腹都有些粗糙。但卻是那麽的有安全感。
陸亭川閉著眼,想起他背著喬綿給楊之言打電話時,其實一開始楊之言是拒絕與陸亭川交流的。而心高氣傲如陸亭川,卻也為了喬綿,暫時將心中的情緒忍了下來。
而在萬裏之外的楊之言,這通與陸亭川的電話,卻也讓他豁然開朗。陸亭川說,他已經說服了Linda,楊之言可以直接飛過來,去Linda家找她,買最快的機票的話,還能一起過情人節。
至於他問陸亭川,為什麽要幫他時,陸亭川卻沉默了半晌,許久沒說話。他回頭望著臥室內熟睡的喬綿,她的睡顏甜美嬌憨,像一個剛出生的沒有任何煩惱的孩子,卻也讓陸亭川心動不已。
陸亭川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在指尖,他回答楊之言,也許是不想看著相愛的人錯過吧。
沒過一會兒,楊之言發來信息,他已經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飛過來的話大概也就是情人節當天上午,他會直接帶著承諾去找Linda。當然,Linda那邊雖然不知道楊之言會來,但陸亭川也早已偷偷以過來人的身份對她進行了一些勸說。
陸亭川怕了。那消失的五年,讓他生不如死,每天都希望活在夢中,這樣至少還能在夢中見到喬綿。他不願醒來,不願麵對,卻又逼迫著自己去接受他深愛著喬綿,無法離開她的事實。
縱使孤傲、冷酷、冷血、無情於一體的陸亭川,也因為愛上一個人,而在逐漸改變。他實在不願看著喬綿最好的朋友,和深愛她她也深愛的男人錯過。即使那個男人是那樣的不爽他。
但愛情麵前,何必計較那麽多?
陸亭川明白,若他真的幫了一對有情人,他們的幸福就是對他最好的答謝。
而楊之言也是個明白人,他對Linda的愛情真意切,陸亭川一點撥,他自然知道Linda那頭不再是阻難,於是飛奔過去,萬裏之外的奔赴相見,Linda自然感動的無以複加。
陸亭川想起方才在廣場前,Linda與楊之言在一起時那遮掩不住的幸福笑容,心中便明白他們此刻的心,已深深的連在了一起。
隻要在一起就好了,不要再分開了。一輩子這麽短,不要再浪費時光。
喬綿被陸亭川抱的舒服,心中也越發的安穩祥和,她還是努力轉過身子,對上陸亭川那漆黑的眸子,眼睛裏是化不開的濃濃情意。
“我好愛你。亭川。”喬綿用臉頰輕輕蹭著他的,陸亭川皮膚光滑,享受著她的親昵。
“我還欠你許多,綿綿。”他的聲音擦著她的耳垂走,癢癢的。
“你不欠我的。亭川,你不欠我。”喬綿忽然推開他,雙眸有些緊張,但也凝望著他,那神情像是害怕極了,她在害怕要的太多,還是在害怕他接下來給不了?
陸亭川輕吻她的唇。他想起Linda那日一個人走時的孤單落寞。
那幅景象,是不是像極了當年喬綿離開的模樣?丟下自己深愛的男人,選擇一個人離開。
陸亭川心猛一陣吃痛,他輕呢,“我會用這輩子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