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陽普照大地,嫩芽新生,整個白城都呈現出一種生機盎然的模樣。 飛往西班牙的機票定在二月十二日下午五點,在陸亭川假期批下來前,喬綿就開始準備東西了,現在假期到手,也能說走就走。
去之前,喬綿已經跟Linda提前打了電話。若非Linda主動邀請他們前去,喬綿也不會貿然決定前往。
不過據Linda電話裏說,自從回家這一個多月來,她的手指似乎恢複的很不錯,除了原有的三根能活動的手指,可以更加靈活使用,其他的手指,甚至偶爾還有一些知覺,這對Linda來說,是個良好的開端。
喬綿興衝衝的,還給Linda買了許多禮物。有新款的包,有項鏈,有化妝品,還有一些簡單的小玩意,更多的是白城的一些特產,她都早就悉心準備好,直接從國內帶過去。
出發當日早上,陸亭川望著喬綿收拾的這一大堆東西,臉上出現質疑的神情,“你確定…要帶這麽多去?”
喬綿表情平靜,“是呀。”許多都是她為Linda精心準備的禮物,為何不帶?
寬敞的宿舍裏,光影重疊,陸亭川的輪廓原本隱在陽光下,柔和了幾分,他嘴角卻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將正在檢查東西的喬綿逼停到牆邊,聲音清涼,又帶著挑釁,“喬綿。”
“嗯?”他的氣息壓迫著她,喬綿抬眸,聲音又變得細細軟軟的。
“是我給你的錢不夠用?還需要在國內買好了帶去?”陸亭川挑眉,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喬綿百口莫辯,“不是啊…國外便宜些的……”
“那我給你的錢太多?”陸亭川又逼近她幾分。
“幹嘛啊你……找茬啊?”喬綿忽的來了氣勢,這陸亭川存心的是不是?
陸亭川一下子笑了,剛剛淩冽的氣息瞬間消失,“逗你的。隻是,你這麽多行李,我不想提。”
喬綿汗顏,“那我提吧。”好歹她也是有力氣的。
陸亭川在她臉上輕啄一口,“不想提,也要提。不過你要心疼我。”
又來了,男人的撒嬌,喬綿同樣毫無抵抗力。
終於,午飯後,喬綿與陸亭川出發了,童文開車送他們去白城機場。
路上,童文倒顯得心事頗多,見狀,陸亭川問,“怎麽?我要走了,舍不得?”他打趣。
童文搖搖頭,“我們是舍不得喬綿。”
陸亭川翻了個白眼,“你們?”
童文認真點頭,“我僅代表所有兄弟的看法。”
“看你個頭。認真訓練,我半個月就回來了。”陸亭川望了眼懷裏睡得香甜的喬綿,音調放低了些。
童文也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最好晚點回來。”
“你說什麽?”
“注意安全。”童文答。
*
巨大的轟鳴聲在慢慢變小,地上高大的建築物逐漸縮成螞蟻大小的黑點,直至消失不見。進入平流層後,窗外厚厚的雲層像棉花一般纏繞,喬綿靠在窗邊,望著外邊潔白的雲層,心也像在棉花上起舞一般柔軟。
這是她二十多歲的人生中,第二次前去西班牙。
第一次是因為想逃離,第二次卻是因為想追回。兩次,都是因為她身旁這個男人。
這個氣息、身影永遠都無處不在,都陪在她身邊的男人陸亭川。
喬綿手撐著下巴,接下來還要飛很多個小時,她卻因為充滿期待,絲毫沒有睡意。恍惚記得第一次逃離的那晚,她頭腦昏沉,渾身無力,似乎光是邁出那一步,就耗盡了全身力氣。直至最後,在向成玨的安慰開導下,她才覺未來似乎真的逐漸明朗起來。
但那六年前的喬綿,當時隻急著離開,急著忘記,卻絲毫沒預料到,自那一刻起,若真的人生沒有陸亭川了,才會是一片黑暗,永無盡頭。
如今,這個男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她身旁,他正在翻閱雜誌,不時拿起小桌上的咖啡淺嚐,而他的左手,一直牢牢的,緊緊地握住喬綿的右手,他手心的溫度無時無刻的傳遞給她的手心。
他們是這樣的平靜、美好。
原來,原來去做同一件事,因為心境的不同,會產生這麽大的差異。
他的右手忽然動了動,喬綿偏頭去看陸亭川,他的側臉毫無表情,並未有什麽反應。
“怎麽了?”喬綿低聲問。
“沒事。”陸亭川淺答,手間的力忽然加重,將她的手握的更緊。
喬綿沒再多想,隻是繼續看窗外。再過一會兒,天空便會逐漸黯沉,夜幕降臨,外麵會一片漆黑,隻有在偶爾路過城市上方,能依稀看見那個城市燈光映照出的模糊輪廓。
“綿綿。”他果然柔聲喚她名字。
喬綿又側頭,可剛一轉頭,他的唇便毫無預兆的貼了上來。喬綿始料未及,就被他霸道的侵占。
在機艙公共場所,喬綿又不敢發出聲音,隻好任他汲取唇中甘甜,過了好一會兒,陸亭川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但喬綿早已被吻得麵紅耳赤,那臉頰上的兩團,分明在說明她剛才有多動情。
陸亭川倒是笑了,眉眼舒展,“很享受?”
喬綿不理他。
男人總是這樣。明明霸道的要死,卻在結束後來反問你的感受。為什麽,為什麽他們不主動說出自己的感受?
她想了想,還是抹抹嘴,“才不。”
“那再來一次?”陸亭川又靠近,氣息逼人。
喬綿捂住嘴,小聲道,“你到底要幹嘛?”
昨晚明明親熱到大半夜,還不夠?他是上癮了吧……
陸亭川卻退回身子,隻是伸手撓她的頭,“綿綿。你記得嗎?當年,你就是這樣離開了我,飛離了我身邊。”
喬綿明顯一怔,他的語氣明顯低沉,讓她的心也隨之猛地一沉,那過去的種種思緒一下子在心中翻騰。
她方才還在拚命阻止自己去想起那些往事,而此刻,這些事卻止都止不住,似乎被陸亭川親手開了一個大口子,往事如水般往外傾瀉,一瀉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