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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我們什麽時候熟到可以一起吃飯?

  聽完情況匯報後,伍瀚軒表情沒什麽變化,話鋒倒是一轉,掃了陸亭川和向成玨一眼。 他點了一支煙,夾在指間,煙霧徐徐環繞,在會議室裏盤旋。


  “破狼這段時間確實辛苦了。亭川,好好幹。散會。”伍瀚軒給他一個眼神,自己體會。


  陸亭川看在眼裏,不過也沒懂起什麽意思。礙於這還有向成玨等人在,他也不好直接問。


  於是還是先離開了。


  出去後才發現,天空不知何時已黯沉了下來。


  陰霾天空,隱約雷鳴,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陸亭川腦海裏不自覺冒出這段話,他記得,這是一部動畫電影裏的經典台詞。但他早已不記得當初為何會看動畫電影,也許是因為喬綿離開的那五年,他一下子被抽空,又一下子變得幼稚起來,看任何東西都會想起她。


  身旁傳來腳步聲,男人清涼溫潤的嗓音在陸亭川耳邊響起,“一起吃飯?”


  陸亭川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他雙手插袋,站在台階處,一身綠衣一塵不染,再抬手看腕表,時針剛好指向十一點,嗯,是快到吃飯的時候了。


  然而,“我們什麽時候熟到可以一起吃飯了?”陸亭川聲音低沉,像是壓著嗓子,但聽起來卻又有些涼薄的味道。


  身旁的向成玨也不在意他的態度,長腿往前一邁,兀自站到他身旁,褲包裏掏出一盒煙,悠悠點上,“你說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煙味從向成玨的指間飄散,他抽煙的時候並不多,想來曾經抽煙最多的時刻也是去西班牙的那幾年,每每因為喬綿的事煩心憂慮,或是心中因她而倍感失落的時候,煙是最好的消遣。至於酒,向成玨除了與戰友宿醉,基本上是不沾的。


  “走吧。”陸亭川丟下兩字,大步朝前,腳下生風的走了。


  向成玨踩滅煙頭,也去了停車場。二人各自開著車,一前一後,出了司令部。


  白城的小酒館數量不少,但在中午便營業的,就屈指可數了。


  陸亭川讓向成玨帶路,跟在他車後,左拐右拐的在小巷裏穿梭,最後停在了一家門麵老舊卻又古色古香的店麵前。


  下車後,他掃了眼招牌,很簡單的幾個字,明廷飯店。陸亭川沒聽說過,但既然向成玨帶他來,自然也就隨君入席。


  老板很熱情,給二人安排了一個卡座,隨後服務員拿來菜單,向成玨在簡陋的菜單上勾勾畫畫,陸亭川瞧他的手勾了許多,於是出聲,“別點多了。吃不完。”


  向成玨瞥他一眼,眸光犀利,“我點給我自己吃的。”


  陸亭川癟癟嘴,沒說話,兀自端起桌上的茶水來喝。


  等菜的期間,也是一番沉默。陸亭川本就話少,與曾經的“情敵”,以及破狼的“對手”在一起,哪還有天可聊?


  他刷著手機,看喬綿的朋友圈,不知道這個小鬼,有沒有在想他。


  菜上的很快,服務員動作嫻熟,很快就擺好了滿滿一桌,“這是二位的酒。”一個紅棕色的陶瓷瓶被放在桌上,隨後服務員退下了。


  陸亭川問,“酒?開車了的。”他中午其實不太習慣喝酒,加之近日有打算與喬綿造人,在喬綿養身體的同時,陸亭川覺得自己也應該同時養身體。


  向成玨拿起兩個小杯子,給二人都倒上了一杯,“沒度數的,沒關係。”


  陸亭川沒再拒絕,小酒怡情嘛,兩個大男人吃飯,沒酒助興,也太幹巴巴了。


  “陸亭川。”向成玨舉起杯子,語氣忽然肅穆起來。


  “怎麽?”他挑眉,也端起杯子。


  “幹一杯。”向成玨嘴角微勾,眼神又柔和下來,一杯酒仰頭幹盡。


  陸亭川同樣幹掉杯中酒,才覺此酒味道實在醇正,留香齒間。


  而明廷飯店雖店麵小,環境簡陋,但味道卻非常出眾,幾乎將完美的保留了食物的鮮美本真。在一杯酒下肚熱身後,陸亭川品嚐過的每一口食物,似乎都有了更加鮮美的味道。


  吃了幾分鍾後,他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重新拿起手機,對著滿桌食物,擺拍了一張,隨後發了出去。


  向成玨意會在心,“給喬綿?”


  陸亭川明顯一怔,又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便繼續吃菜。


  望見他警覺的模樣,向成玨笑了,又連喝幾杯酒,直到臉微微紅起來,整個人身上也熱了,血液似乎開始沸騰,在全身不斷遊走。


  “陸亭川。你別這麽緊張嘛。”他說。


  陸亭川放下筷子,看著對麵的向成玨,不知何時他已脫下軍裝外套,裏麵是與他一樣的襯衫,領口的扣子已解開兩顆,露出性感的鎖骨。而他的一隻手臂,就那樣隨意的搭在身旁的椅背上,整個人看起來微微發熱,臉紅,卻多了不一樣的幾分英俊帥氣。


  “我緊張?”他笑。他陸亭川,何時緊張過?也許有,但那種時候恐怕少之又少,也隻會在一個人身上存在,那就是喬綿。


  “還當我是你情敵?”向成玨語氣很不屑,說罷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感覺很不舒服一般。


  陸亭川也感覺身上有些發熱,這些菜的口味都偏辣,他吃的都開始冒汗了,於是也將外套脫掉,放到一旁,身上才感覺透了些氣。


  他正準備回答向成玨,手機響了兩聲,是他剛剛給喬綿發去的食物照片,喬綿回了信息:你背著我吃好吃的,哼。


  語氣嬌憨可愛,像一個小孩子,在埋怨家長獨自吃好食,不帶她一樣。


  陸亭川眉眼舒展開來,笑意在唇邊蔓延,他回複:戰友一起,下次單獨帶你。而後,手機屏幕向下,也調成了靜音。


  “不,你算不上情敵。我和喬綿感情一向很好。”陸亭川的心方才還想與向成玨鬥鬥嘴,此時因為喬綿的一句撒嬌,倒一下子溫柔下來,也不想再去說那些無謂的爭論。


  何況,幾個月前,他已經與向成玨將那些舊事都扯了個清楚。現在再翻舊賬,有何意義?


  向成玨也笑了,“那就好。你要是再對不起喬綿,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吃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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