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陸亭川還有葉上將張夢放在醫院便離開了。 張夢獨自一人在病房裏守了洛名刀一夜,她身體雖然剛恢複,好在平日在醫院也被照料的比較好,暫時也能撐得住,可以照顧洛名刀。
第二天一早,葉上親自來醫院為張夢送早餐。恰逢運氣好,他剛來,洛名刀忽然醒了。
張夢又驚又喜,淩晨查房的護士雖然告訴她洛名刀這幾天狀況時好時壞,需要多多陪護。沒想到,他的蘇醒那麽快。
但再次醒來見到張夢,洛名刀反而不驚訝了。反倒是望見病房裏的葉上,洛名刀眼神中透露出訝異。
此時窗外太陽剛剛升起,最近的冬日,暖陽從不吝嗇,舒服的灑進病房,連空氣都溫暖了起來。
洛名刀與葉上寒暄了片刻,狀態不錯,話也能說不少。而葉上為了不打擾張夢與洛名刀,自然也就先離開了。
“夢夢。”見葉上離開了,洛名刀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仿佛也隨之一沉,安靜的落回了原來的位置,這是因為有她在。
“名刀。”她坐在病床旁,將葉上拿來的粥和小菜打開,準備喂洛名刀吃一些。
護士說了,適當的吃些清淡營養飯菜,對身體機能的恢複有很大幫助。
此前是張夢自己患病,沒辦法照料洛名刀。如今她亦好了起來,精心照料洛名刀是一定的,況且葉上還承諾,他會日日送來餐廳裏新鮮的飯菜,也讓他們吃的好一些。
“夢夢,我剛剛一睜眼見到你的模樣,便知道你好起來了。”洛名刀努力伸手想去觸摸張夢的臉,無奈他夠的很困難,張夢便將自己的臉頰往他的方向貼去。
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了,洛名刀手指忽的一顫,渾身上下傳來一陣顫栗感,似乎連雙腿上那新生的組織都有了感覺。
他想起前幾日在病房,張夢還是一幅木訥呆滯的模樣。那時見到張夢發病,他也沒控製住情緒,一下子變得暴躁激動起來,還挨了一針鎮靜劑才緩下來。
而後中途醒來過一次,還是拜托醫院知情且認識的護士,將張夢的病情了解了些。至少,作為她的男人,他有權利與義務知道她的所有情況,即使,即使他現在什麽都為她做不了,但他也始終堅信,東北妹子張夢是絕不會輕易被打倒的,她會好起來,很快。
你看,這才過了幾天。
洛名刀無需問她,隻要一看見她那帶著濃濃情意,又靈動溫柔的眼神,便知道他的張夢回來了。
“我會陪著你,一直一直陪著你。”張夢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聽他稍顯無力的心跳聲。她的手就這樣與洛名刀十指相扣,無名指上重新戴上的那枚婚戒,閃閃發亮。
即使他已經不能像從前一樣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她也會始終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昨夜離開醫院後,陸亭川帶喬綿回了陸家老宅。
老爺子原本以為他們當晚走後,是不會回去的,沒想到大半夜,二人還是回了家。
時間太晚,回去的時候洛紛紛已經睡了,喬綿也困得不行,慶幸沒有洛紛紛這個調皮蛋再來纏著她。
喬綿先回房去洗澡了,陸亭川則被老爺子叫到了臥室。
“爸。”陸亭川聲音也掩飾不住的疲憊,今天一直在趕路開車,陸亭川的肩頸有些疼。
“我說,名刀那邊好些了沒?張夢這兒,情況又怎樣?”老爺子問。
陸亭川按著眉心,將情況給陸餘年說了一遍。
安靜的房間內,隻有他們兩人的呼吸與交談聲,房外不時傳來些許蟲鳴,來為兩人的談話添上些頻趣。
聽到洛名刀近日情況好些了,老爺子自然也放心下來,話鋒一轉,開始問其他的事。
他當然知道溫思成已死,不過這對陸餘年來說,根本不重要。
他關心的是,那幾個最大的頭頭,抓到沒?何時能抓到?到底還需不需要他幫忙?
畢竟陸餘年年事已高,雖這幾個月身體比起此前,又逐漸恢複硬朗,但陸氏集團的事,他始終沒怎麽過問,基本還是交給陸亭淵以及其他幾位副總在打理。
隻是他親自創立的企業,一手做大,若短暫的交予外人來管理,那倒沒什麽,若長期的經由外人手,陸餘年便有些不放心。
他將心中想法與陸亭川交流了一番。
陸亭川默默聽著,點燃了一支煙,來驅散眉間的困意。聽老爺子說完,他又抬起左手間的煙,深吸了一口,才緩緩開口,“爸。你說的我考慮過。等這樁毒販的事兒結束吧。我其實,也不太想在部隊了。”
老爺子眉頭一擰,“你動了這心思?”
陸亭川點頭,“我和喬綿結婚八年了吧。我幾乎沒盡過一個丈夫的責任,爸,我不想再虧錢她了。”
他將煙掐滅在煙灰缸,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時,喬綿已經洗完澡了。她已經躺在床上,縮成小小一團,背對著陸亭川,朝向陽台外。窗簾沒有拉上,頂空一輪明月懸掛當中,月光皎潔,確實月色正好。
陸亭川輕輕關上房門,徑直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後,他眉宇間的倦意也被洗去,在這冬季的深夜裏,輪廓越發清晰硬朗。
他踩在地毯上,輕輕的走到床邊,又輕聲上了床,從背後一把環抱住喬綿。
在一起這麽多年,他還是在最近才了解喬綿的睡覺習慣。她的睡眠總體來說不太好,若是睡熟了,多半身子都是平躺的,若她是側身,那便正在淺淺睡眠中,還保留拘謹。
但陸亭川不管她此刻是否睡熟了,隻是在剛洗完澡,渾身上下水汽蒸發體溫逐漸降低時,他想將床上的人兒抱緊,再抱緊,讓她緊緊的融入自己的身體裏。
一股清冽的氣息從背後傳來,喬綿睜開朦朧的睡眼,低頭看了一眼禁錮在腰間的陸亭川的雙手,嗓音有些慵懶,“和爸聊完了?”
陸亭川將頭埋進她的後頸,“嗯。”低低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