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串鑰匙後,陸心怡徹底怔住了,隨即崩潰。 她將鑰匙串上的小熊取了下來,放在手心,隨即雙手掩麵嚶嚶的哭了起來。
陸亭川望著陸心怡抖動的雙肩,沒說話。
溫思成死了,就這麽死了。在他麵前,又在他曾經的愛人麵前。
“別哭了。”終於還是安慰出了口,到底是自己陸家的侄女,陸亭川曾經對她說不上疼愛,甚至偶爾有些反感,但心中終究是為陸心怡留了一小塊位置,那你還裝著陸心怡兒時的美好。
至少那時,陸心怡總會甜甜的喚他一聲二叔,在每一次他回家的時候,跳著撲進他懷裏,即使陸亭川不喜歡,也沒法將她從身上扔下去。
至於後來,陸心怡怎麽變了呢?是陸亭淵和段美榮的教育方式有問題,還是陸心怡自身骨子裏留著的血液就帶有自私、貪婪、驕縱本性,這些都不好說。
但毫無疑問,她是犧牲品。
是段美榮用來籠絡陸餘年的工具,這麽多年,老爺子總會看在陸心怡的麵子上,對段美榮通融一些。
她亦是溫思成用來攀上陸家的工具。溫思成欺騙了喬綿,亦欺騙了陸心怡,他們暗度陳倉,卻終究死在了自己手上。也許她後來遭的罪,都是在償還曾經欠下的債。
沒有愛的婚姻,若有利益支撐也是可行的。
可陸心怡被趕出陸家後,哪裏來利益去支撐溫思成?當她沒了名,沒了利,自然也沒就沒了利用價值。溫思成的耐心耗盡,又發現心中深愛的女人依舊是喬綿,對陸心怡難免沒有好臉色。
吸毒後,對她拳打腳踢也自是再正常不過。
如今,溫思成終於付出了性命的代價。而地上那位掩麵哭泣的女孩,也再也回不去曾經的青春年華了。
望著曾經摯愛的可以使她放棄一切去追隨的男人死在麵前,即使心中有天大的仇恨,在此刻也怕是灰飛煙滅。
人啊,到底是心軟的動物,又怎麽會永遠被仇恨捆綁呢。
陸心怡哭的肝腸寸斷,也許是在為溫思成的死去,但更多的,也許是在為她自身的可悲。
童文他們到達前,陸心怡逃走了。
陸亭川沒有阻止她。
隻是望著她魂不守舍,跌跌撞撞的模樣,心中百般思緒,又不知如何開口。陸亭川也不是心狠之人,望見陸心怡這般模樣,早就忘了她做的那些壞事,甚至此刻還想親自帶她回市區,好好休息下,安撫一下她的心。
但陸心怡已經慌了。
她不願再留在這裏,隻想趕快逃跑,趕快離開,帶著那個布朗熊鑰匙扣離開,在夢中仍不放過她的過往。
童文他們到後,看見溫思成的屍體並不意外。
原本想自己處理,礙於溫思成也屬於大毒販,便還是叫來了警察。已是深夜,張強強帶領警員親自趕了過來。
見到溫思成的屍首時,他很震驚,“你殺的他?”他看著陸亭川。
“嗯。逼不得已。”陸亭川淡淡回複。
張強強沒再說話,命人將屍體收走,獨自走到一旁抽煙。
隨後,他又走到陸亭川身旁來,“至少,幹掉了一名毒販,不是嗎?”
陸亭川回以苦笑。
總算,總算幹掉了溫思成。
回部隊的時候,陸亭川沉重的心情總算愉快了些。
若此次任務再失敗,他怕是沒臉麵麵對喬綿和江東父老了。
淩晨三點,陸亭川到了破狼。張強強那邊暫時沒要求做詳細記錄,陸亭川估摸著張強強應該會去找伍瀚軒了解情況,而他此刻心中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趕回去見喬綿。
所以,無事一身輕。他回部隊的心情是極好的,甚至說話語調都稍微歡快了些。
喬綿沒睡。一直在等。
其實,她也不知道今晚是否能等到結果。她明白,與毒販打交道,別說一晚上,有時出了岔子,多守幾晚上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她也不會期望太高,隻是在陸亭川宿舍的床上,下意識的望著月亮,等自己的夫君。
她甚至想,若自己等久了,會不會變成一塊望夫石?堅硬又古怪。
但等著等著,困意襲來,喬綿還是睡著了。以至於陸亭川他們幾輛車回來時,喬綿完全不知情。她沉浸在自己的睡夢中,睡得香甜又沉穩。
陸亭川一下車,第一件事就是衝回宿舍。
他的女孩,一定在裏麵等他回來,一定提前預感他回來,也許會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過,推門後,迎接陸亭川的是喬綿均勻的呼吸,她睡熟了,臉蛋紅撲撲的,躺在床上像一隻乖巧的洋娃娃。
陸亭川沒開燈,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望著床上蜷縮成小小一團的喬綿,眼睛裏的笑意都快止不住了。
他沒有叫醒她。這麽晚了,怎麽能將她吵醒呢?
直到他覆上她,喬綿的眼睛才猛地一睜!
她驚恐的望著陸亭川,黑暗裏,她看不清他的臉,隻覺有股新鮮的寒冷氣息在屋裏環繞。
他嘴裏的味道很熟悉,是他嗎?喬綿總算清醒過來。
她掙紮著推開陸亭川,“亭川?”
陸亭川不滿,“還需要使用疑問句?”他正吻得癡迷,沒想到會突然被喬綿推開。
喬綿失笑,“果然是你,好討厭。回來了都不叫醒我。”她嗔怪著去打他的胸口。
陸亭川幹脆整個人都坐上了床,“我正在叫醒你呢。”黑暗裏,他凝望著她,那雙漆黑的眸子似在發光。
喬綿回望著他,外麵透進來的月光與黑暗混合,讓陸亭川的臉隱藏在陰影中,他的輪廓越發堅毅,帶著獨特的味道。
“你好討厭。”她繼續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