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亭川見溫思成情緒激動,心中也亂了幾分。 但馬上他又恢複鎮定,同時開口道,“溫思成,你真的是禽獸不如。心怡曾經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現在卻想用她的命來換你自己的命?心怡當初真是看走了眼,才嫁給你這個狗東西。”
說到陸心怡與溫思成結婚這一出,陸亭川心中難免憤慨,他想起那日,溫思成潛回陸家,竟然想偷偷占喬綿便宜,甚至對喬川都痛下毒手。
陸亭川難以想象,那夜若他沒有從部隊趕回陸家,喬綿會遭受怎樣的待遇。若說溫思成單身一人,對喬綿念念不忘也就罷了!
偏偏他那日正跟陸心怡完婚。
每每陸亭川回憶起那夜,心中對溫思成的厭惡便如排山倒海般壓來,讓他想立刻將溫思成手刃,不給他再禍害陸家的機會。
誰料這男人,被趕出陸家後,竟淪落成了毒販……
“溫思成,你有種將陸心怡放了!我們男人之間的鬥爭,別將女人牽扯進來。”陸亭川衝前方的溫思成喊道。
果然,溫思成的腳步頓了頓,但隨後他那惡心的笑聲再度出現,“哈哈哈哈!男人之間的鬥爭?陸亭川,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你他媽就沒把我當人吧,更別提男人了。”
陸亭川心中不置可否,虧他還知道這些。
但表麵上陸亭川依舊平靜,“溫思成,你別衝動。心怡為你付出了那麽多,你現在做的這些事對得起她嗎?”
陸亭川並不擅長攻心術,此時說話怕刺激溫思成,不說話又怕溫思成發怒。
隻見溫思成繼續冷笑,手卻慢慢的從陸心怡的腰間移動到了脖子處,那把黑亮亮的手武器自然也放到了她的脖子上,黑洞洞的武器口被雪白的肌膚堵住,在這暗夜裏形成強烈的反差。
“心怡,你說,我對得起你嗎?還是,你對不起我?”溫思成的唇輕輕柔柔移到陸心怡耳邊,在她耳邊哈氣,碰著她的耳垂。
“你殺了我吧。”陸心怡麵無懼色,聲音清冷,接著又道,“順便再次殺了你的孩子。”
溫思成吼道,“我的孩子?我什麽時候殺過我的孩子了。”他發出陰笑。
陸心怡也冷笑一聲,“溫思成。你這個殺人魔。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認識了你,你都不為你做的事感到羞愧嗎?”
“羞愧?你做的事又能好到哪裏去?現在來標榜自己的崇高美德,可是你還是嫁給了我啊,你還是我的妻子,我溫思成的妻子。”溫思成聲音顫抖著,似乎被陸心怡給惹生氣了。
陸亭川緩慢前行著,想趁著溫思成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尋找時機將他擊斃,突然溫思成一聲嗬斥,“陸亭川!你別過來!你過來我立刻殺了她,我們同歸於盡!”
陸亭川怔住了腳步,“溫思成,你別激動!”他停了下來,沒再前進。
而陸心怡卻在這時喊出了聲,“二叔,別管我!”
“閉嘴!”溫思成在陸心怡耳邊怒吼道,“你不準說話!”他咆哮著。
這時陸亭川耳朵裏傳來童文的匯報,“陸隊,我們這邊已全部搞定。捉了一個活的,其他的都死了。我們現在馬上過來接應你。”
陸亭川自然沒吭聲,反正童文他們能定位,此刻隨著時間的推移,夜幕逐漸變深,田野間越來越寂靜,甚至連蟲鳴都越來越少。
三人還在僵持著。
陸心怡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接近零度的冬夜,她自始至終都穿著那條單薄的禮裙,她的嘴唇已經凍得有些發紫,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但眼神始終保持著平靜。
陸亭川知道,那是一種已經毫無眷戀的感覺。
終於,溫思成又開始拉著陸心怡往後退。
陸亭川握武器的手越發用力,但卻毫無辦法。此刻他與溫思成正麵交鋒,中間夾了一個陸心怡,哪怕陸心怡有心幫陸亭川,甚至願意舍身,但陸亭川絕對不可能用陸心怡的性命去冒險。
他與陸心怡都是陸家的人,隻有那溫思成,什麽都不配。
何況,何況他還是文思然的弟弟,曾經還愛著文思然。光想到這一點,就已經讓陸亭川覺得惡心難耐。
“思成。我想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剛剛一直沉默不語,麵色蒼白的陸心怡忽然開口。
她的聲音顫抖,蒼白,又無力,和她此刻的臉色與眼神一樣,聽不出任何感情,可仿佛又帶著千般思緒在裏頭。
陸心怡一開口,溫思成和陸亭川都停住了。
她緩緩的,緩緩的轉身,正麵看著溫思成,在詫異中,溫思成沒有阻止。
“什麽問題?”他望著陸心怡的瞳孔,清亮的眸子倒映出此刻他的模樣。
“你愛過我嗎?”陸心怡問。
溫思成怔了一下,眼神忽然充滿了閃躲,但那閃躲的眸色一閃而逝,接著,溫思成用篤定的聲音回答,“愛過。”
陸心怡笑了,慘淡的笑容充斥在陸心怡瘦小的臉上,看起來越發可悲可憐。她凝望著溫思成,“你愛過嗎?那為什麽你要殺死我們倆的孩子?”她的聲音已經開始哽咽。
“什麽?我殺了我們倆的孩子?”溫思成皺著眉,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陸心怡開始咄咄逼人,“你忘了嗎?那晚,你喝多了酒,又吸了毒,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你看我不順眼,對我拳打腳踢。當時我肚子裏還懷著你的孩子,可你絲毫不留情,照準我的肚子踢了一腳又一腳。”陸心怡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似乎現在那裏都還很疼一般。
溫思成臉上波瀾不驚,“不可能。我怎麽會打你。”
“你不打我,你不害死我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和你離婚?是你每次做錯了事,卻還不承認。你哪怕說一聲你錯了,說聲你錯了也好。可你偏偏,覺得你沒錯。溫思成,你知不知道那次流產後,我就再也不能懷孕了!”
陸心怡滾燙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到唇邊,掉在地上。溫思成望著她的眼淚,在原地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