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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歸隊

  當天下午,陸亭川就趕回部隊了。 他與喬綿的談話沒談出個結果。老爺子告誡了陸亭川,暫時不要將事情真相告訴喬綿。


  老爺子將一切看在眼中。


  喬綿就這一個親弟弟,她對喬家其他人向來沒感情,當初嫁進陸家也是被迫,雖說現如今和陸亭川感情趨於穩定,但畢竟喬川才是與她血濃於水的親人。


  若因為……若隻是因為,他們對文思然那揮之不去的執念,就讓喬川與寧安琪分手,這樣無論是對喬川,亦或是喬綿來說,都太不公平。


  所以,老爺子再三跟陸亭川強調,一定不能將寧安琪是文思然妹妹這件事對喬綿和盤托出。


  即使要說,也不是現在。


  陸亭川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在窗沿處輕輕敲擊著,心不在焉的開著車。


  老爺子說的話很有道理,陸亭川思緒縝密,卻在文思然帶來的情緒影響下依舊亂了陣腳。他從知道寧安琪成為了喬川的女朋友後,腦海中就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讓二人分手。


  他不想以後一看到寧安琪的臉,就不可避免的想起文思然。


  至於公平?現在討論公平有何意義?

  當年,老爺子不也是拚命阻止他與文思然在一起,讓二人被迫分開,最終釀成慘劇,陰陽相隔嗎?

  陸亭川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原本黯沉的眼神此時更加陰鷙,裏麵像藏了無數的東西,無法言說。


  汽車還在道路上飛馳著。


  如今隨著高速公路的修建,通車,陸家老宅往返到部隊的距離大大縮減,花費時間甚少,以往一天才能到的路程,如今一個白天可以跑個來回,還能餘下幾小時。


  伍瀚軒的詔令在今天又下發了,陸亭川不得不趕回部隊。


  臨出發前,喬綿還在生他的悶氣。


  這點,陸亭川自然是知道。


  愛生悶氣,這點喬綿和以往一點都沒變。


  眼下陸亭川雖心中對喬綿有愧,但他並不想一直與喬綿糾結這個問題。


  至少這段時間,他糾結的這個問題是無法解決的。喬川剛剛一頭紮進熱戀的漩渦,讓他分手?甚至陸亭川說出來都覺得可笑。


  他也覺得昨晚自己過於衝動了,但畢竟是涉及到文思然的事。佳人已逝,陸亭川不太想老是將文思然從心頭的角落拿出來提起。


  他希望文思然一直在天堂裏沉睡,希望她安安穩穩,永不再為苦痛煩惱。


  約傍晚十分,陸亭川到了部隊門口。


  破狼一向低調,即使因為前兩年的大雨部分基建被損壞,重新翻修後,也依舊延續過往的調調。


  自孟成出事後,無論是破狼還是司令部的氛圍都變得有些不一樣。


  畢竟,身為一名軍人,做出這樣令人唾棄的事,實在是太恥辱。


  但孟成平日為人友好,與戰友們感情都很深厚,他的忽然遇害,讓大家都無法適應。尤其是在對孟成行為的深深鄙視之後,接而代之的便是心底對戰友逝世的無限悲傷。


  伍瀚軒讓陸亭川直接去報道,陸亭川沒聽,先到了破狼。


  這兩日,他暫且逃避了破狼的頹靡氣氛,一來是讓戰士們有個緩衝時間,接受這件事,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軍人也是人,不是機器,二十四小時工作不休息。


  二來,陸亭川怕自己也受不了那種氛圍,前段時間洛名刀的受傷已經夠讓他頭痛。


  在事情白熱化的最大程度,適當讓所有人休息幾分。


  但他一回來,部隊的頹靡、低落似乎又少了幾分,但還未到煙消雲散的地步。


  正值飯後,他下車去了食堂,看看戰士們吃的如何。


  戰士們吃完飯,都三三兩兩往外走。見到陸亭川後,他們很詫異,但眼神馬上沉靜下來,正常的和陸亭川打招呼,“陸隊好。”


  陸亭川微微點頭,繼續往裏走。


  很好,童文還在裏麵。


  他一人坐著。以前童文老愛和孟成、王彬彬一起吃飯。現在孟成走了,王彬彬還要值班,童文便成了一人。


  陸亭川去窗口隨意打了點飯菜,端著餐盤走過去坐在童文對麵。


  麵前忽然坐下一人,童文下意識抬頭看,見到陸亭川後,他死寂的眼神忽然有了活力,“陸隊。”連帶著聲音都有了精神。


  “怎麽?感覺你精神不太好。”陸亭川扒了兩口飯,心中暗自感慨,食堂師傅最近手藝不錯,菜品味道越來越好。


  童文苦笑了一下,他的嘴角有些幹裂,似乎生病了,“這兩天失眠,閉上眼就想孟成的事兒。”


  陸亭川夾菜的手一頓,他知道童文與孟成的感情很深,所以讓他接受孟成這件事也很難。


  一開始知道消息,也許湧現的是傷心,悲痛。


  但隻有時間越往後移,你發現那個與你朝夕相處的人真的不在了的時候,那種局促、不安,心往上提卻不知如何安放的感覺,才會真正讓人窒息。


  “這兩天大家情緒怎麽樣?”陸亭川幹脆不扯童文自身。


  “還好。訓練都很認真,甚至比之前更刻苦。我想應該是孟成的事刺激到大家了。”童文將餐盤推到一邊,沒胃口再吃。


  陸亭川瞥了一眼,童文的菜基本上沒動,再看他的臉,果然消瘦了許多。


  “怎麽,不好吃?看來還是醫院外的川菜館合你胃口。”陸亭川將餐盤重新推回童文麵前,“可是,人是鐵飯是鋼。再加上,我們的紀律是什麽?不能浪費。”


  童文點頭,“嗯。我吃。”他想起了案發當日,陸亭川帶他和喬綿二人進了一家館子,三人食不多言,幹掉了那麽多菜。


  但回部隊後,他便食不知味,什麽胃口都沒了。


  陸亭川忽然歸隊,像是為童文打了一針雞血。陸亭川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領導,此刻就這麽坐在童文麵前,用他獨有的方式安慰著童文。


  童文聽著他刻意說出的幽默,冰冷的心也逐漸回暖,沒關係,一切都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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