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文聽聞伍瀚軒的回答,詫異的望著他。“首長……” “你過來。”伍瀚軒衝童文招手。
童文輕斂神色,走過去站到伍瀚軒身邊的位置。
“進部隊多久了?”伍瀚軒問,語氣輕鬆,像是尋常的領導關心下屬一般。
童文心中忐忑,不知伍瀚軒的目的,“十一年了。”隨後他望了一眼陸亭川,那時進部隊便是一直跟著陸亭川的。
“十一年啊,人生有多少個十一年?童文,你在部隊這麽久了,還看不透這個小社會嗎?”伍瀚軒難得如此感慨,而且是當著好幾個人的麵。
“即使是戰友,你們也是兩個不同的人。每個人有各自不同的選擇,無論選擇對與錯,為他本身或其他帶來好或是壞的結果,他的錯,都不應該怪在別人頭上。若要你為孟成的錯誤買單,那隻有一個說法,便是是你指揮的孟成。你認為是這樣的嗎?”伍瀚軒饒有趣味的噓著眼望著童文。
童文聽呆了伍瀚軒這耐心的一番話,隨後立刻緊張的擺擺手,“首長,不是我。”童文一向不善言辭,更別提解釋如此敏感的話題。
一時間,他反倒有些著急,便將目光落到了陸亭川身上,甚至期望陸亭川能幫他解圍。
陸亭川自是明白伍瀚軒的意思,他不過是開解童文,哪裏是真正責怪他,於是陸亭川也不說話,抿嘴望著伍瀚軒。
伍瀚軒眼裏透出一股笑意,“童文,我很欣賞你。接下來好好幹,隊長的位置過兩年都是你的。亭川,是不是?”他將話題拋給陸亭川,隨後轉身走了。
陸亭川臉上也浮現笑意,他收回目光,看向童文,“童文,你我很清楚,大家都是為部隊效命。但是即便是這樣,責任這個東西我們需要劃分清楚。你也別糾結,孟成的後事還得麻煩你來組織,就當你效力了吧。”
童文明白了伍瀚軒和陸亭川的意思,“是!”他笑著朝陸亭川敬了個軍禮。
一行三人離開了司令部。
*
孟回裳被請進警局的時候很有戒備。
下午陽光甚好,她正坐在自己開的美甲店裏做指甲,新來的姑娘手法不是太熟練,用錯色號或是不小心將指甲油弄到指甲外邊,都被孟回裳罵了一頓。
姑娘做的小心翼翼,孟回裳沒好氣的等著。
刑偵大隊副隊長李誌帶人在外麵看了好一會兒才進去。
他禮貌的站在孟回裳麵前,“你是孟回裳嗎?跟我們走一趟吧。”
孟回裳的心思都在指甲上邊,她抬起左手,嘴裏呼呼對著食指的紅色指甲吹了兩口氣,隨後揚眉,聲音嬌俏,“你是誰呀?憑什麽要我跟你走?”
李誌聲色俱厲起來,“我是白城公安局刑偵大隊副隊長李誌,我們懷疑你與一起命案有關,現在需要帶你回去了解情況。希望你配合。”
孟回裳將左手重新放回固色機,她盯著李誌,“那是不是我接下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成為呈堂證供呀?”
李誌點頭,“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那我可以不用多解釋。”
“那我憑什麽相信你就是呀?萬一你是妒忌我的美色,故意找借口接近我呢?”孟回裳瞟了一眼李誌拿出來的身份證明證件,然後臉上帶著一抹嫵媚的笑,聲音也變得更加嬌滴滴。
“我暫時沒有這個癖好。請吧。孟小姐。”李誌壓低聲音,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旁邊幾個做指甲的小姑娘見警察來了,紛紛嚇得手抖起來,那個給孟回裳做指甲的姑娘也沒法安心做指甲了。
孟回裳索性抽回手,不情不願的站起身子,邊說話邊往外走,“就你們這點膽子,回來就把你們開了!”她這時說話又沒了那份嬌滴滴,完全是老板娘的架勢。
幾個姑娘不說話,隻是相互交換著害怕的神色。
她們想,孟回裳是老板娘,怎麽會莫名跟命案牽扯上關係,如果孟回裳有關係的話,那她們是不是也會被拉去問話,甚至懷疑?
李誌走時掃視了這幾個姑娘一眼,她們還在戰戰兢兢,一看那氣勢就不像做壞事的。
算了,沒可能。
到警局後,孟回裳在審訊室坐著,暫時沒人理她。
本次案件辦案人員都集結於此,隊長張強強也在,他問李誌,“陸亭川什麽時候到?”
李誌看了看手表,臉色沉穩,“十分鍾前說堵車,應該馬上就到了。”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張強強他們都抬頭望去,陸亭川,喬綿,童文三人齊刷刷出現在視線裏。
原本喬綿不打算過來。
她未曾參與過什麽嫌疑人審訊,也未曾想過參與犯罪案件調查。
那原本是與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著的事,喬綿害怕去接觸越來越多的,原本不屬於她生活中的東西。
剛剛的會議,喬綿已經是硬著十二分頭皮上去,說出了一些自己的觀點。
誰知道剛到晚上,又得來參加審訊,而且來的時候,陸亭川並未告訴她是審訊誰。
當然,聰明如喬綿,她大概已經猜到了。
但是親眼看見美麗的孟回裳端坐在黑漆漆的審訊室裏時,喬綿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她的直覺仿佛在告訴她,孟回裳不屬於這裏,她來到這裏被當做嫌疑人,便是一個錯誤。
所有人都圍在審訊室外,外麵是透明的玻璃,裏麵的人無法看見外邊,但外邊的人卻能夠知曉裏麵所有人和物的每個動作,聽到每句話。
同時,玻璃外的桌子上整齊的架著一排排監控,上麵的監控畫麵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裏麵嫌疑人的畫麵。
這個喬綿也明白,方便警察分析嫌疑人的每個肢體動作。
犯罪心理學裏總說,許多犯罪嫌疑人都會不敬意通過肢體語言來表達,從而讓警察獲得線索。
但喬綿沒想到的是,那位孟回裳小姐有一天會坐在裏麵。
再細數關聯的話,似乎她坐在裏麵,是喬綿提供的所謂證據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