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被噩夢驚醒。 深秋的夜晚,涼風襲人。
她身上全是冷汗,濕透了薄薄的睡衣,黏在身上,很難受。
喬綿光腳下了地,宿舍的大床上,沒有陸亭川的身影。她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回來破狼了,喬綿心中有些惶恐。
那些不在這兒的日子,她可以強迫自己去忘記在部隊發生的那些事。
可此刻醒來,Linda不見的壞消息和著阿武的容顏霎時又出現在喬綿眼前。
她很害怕。
陸亭川不在,喬綿想他應該在辦公室裏,她要去找他。
現在是淩晨兩點,喬綿推門出去的時候被冷風吹清醒了些。她望著偌大的安靜的訓練場,那裏漆黑一片,空無一人,隻剩那棵高高大大的銀杏樹隨風搖曳,樹影映在地上,籠罩著大地。
她進去的時候,陸亭川睡著了。
他伏在辦公桌上,旁邊是冷掉的濃茶,以及一遝厚厚的資料,還未來得及審閱完。
喬綿坐在沙發上,正麵看著陸亭川的睡顏。他閉著眼睛,眉頭看起來卻還是擰著的。
心疼從胸口湧來,喬綿知道他很累。
因為她,帶來的那些傷痛,所以讓他感到很累。
不能再想了。喬綿意識到自己的病症有些複發,她又開始不停的責怪自己,將自己帶著往圈裏跳,禁錮著出不來。
陸亭川醒來的很早。
他睜眼的時候,六點不到。
一抬頭,發現喬綿正筆直的坐在沙發上。
看樣子,她等了很久。
“綿綿。”剛睡醒,陸亭川的聲音有些幹澀,但還是很溫柔。
其實,喬綿很喜歡他這樣喚她名的語氣,而不喜歡那生冷的“喬綿”,那樣感覺像在叫一個外人。
“亭川。我害怕。”喬綿雙眼通紅的盯著他。
她的身子與寬大的沙發比起來,更顯柔弱。
陸亭川站起來,將身後的窗子打開,讓清晨的涼風灌入。一下子,屋裏待了一夜的沉悶空氣新鮮了很多。
他也清醒了很多。
“別怕。Linda不會有事的。”陸亭川不知如何安慰。
他昨天拜托洛名刀去調查喬綿和Linda吃飯周圍的監控,確實如孟回裳所說,不僅她的餐廳外麵沒有監控,那周圍的兩條街,監控都沒法用。
原因很奇怪,由於前兩日下暴雨線路出了故障,所以現在得全麵檢修,對監控設施進行更換。
所以,結果就是無從查證。
而這兩條街外的監控是可以調查,洛名刀也親自去查驗了。
但車輛來來往往,行人人山人海,洛名刀並未發現Linda的身影。
換句話說,如果她是被裝上車帶走的話,他們也發現不了她。畢竟車輛那麽多,正常行駛的話很難發現異常。
洛名刀告訴陸亭川,現在隻能調查Linda消失的那個時間段裏,從餐廳的街口出來的車輛。
但其中有五輛沒有牌照的黑色保時捷在那瞬間出現,然後分散的往其他街道拐去。
即使懷疑Linda被帶上了沒有牌照的車,可是,沒有牌照,洛名刀也不知道該怎麽查。
他將調查出來的結果原原本本轉告給了陸亭川。
隨後,陸亭川又轉告給了喬綿。
*
喬綿接到波特的電話,是在上午十點的樣子。
幾年不見,他的Z國語說的不錯。
所以,一開口喬綿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卻並未反應過來是他。
對於喬綿的詫異當然在波特意料之中,他訕笑著說:“July,看來你把我忘得差不多了啊。”
不祥的預感在喬綿心中愈演愈烈,但她不敢貿然去猜測。
或者說是,不想去猜測。
但波特的突然聯係偏偏與Linda的失聯撞在一起。喬綿沒辦法不多想。
“July小姐。算了,我還是叫你喬綿小姐吧。”波特改口,“你沒有話和我說嗎?”
喬綿冷漠,“你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麽?”剛剛陸亭川被童文叫出去了,現在喬綿一個人在陸亭川辦公室。
她躺在沙發上,感覺頭有些痛。窗外冷風徐徐灌入,她還有些冷,但懶得起來關窗了。
“你看,我們才多久沒聯係。你對我就這個態度啊。”波特嬉皮笑臉,“看來女人真是變得快。”
喬綿心砰砰直跳。
她在想,自己猜測的也許是對的。
直到波特終於親口說出了Linda的名字。
“你看,Linda小姐昨天還哭著要找喬綿小姐,今天就要找什麽楊先生了。嘖嘖嘖。”波特悠悠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感歎道。
喬綿感覺自己全身又開始冷汗直冒。
她狠狠拽著手心,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是說,Linda被你帶走了?”
“正是在下。”波特笑著回答,似乎帶走Linda是件值得慶祝的好事。
他語氣輕鬆,“還想順便找找楊先生。幹脆讓他們團聚好了。”
喬綿怒火中燒,“是你綁架了Linda?!”她在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在她的記憶裏,波特是位有能力有品味的紳士,此刻,喬綿還不想將波特與綁匪二字聯係起來。
“哎,別說的這麽難聽嘛。”波特裝腔作勢,“我明明隻是將Linda姑娘借來玩一會兒。”
“你將她怎麽了!”喬綿幾乎尖叫出聲。
波特笑的驚悚,“哈哈哈緊張了?別緊張,喬綿小姐。”
“因為,你可以決定Linda小姐接下來的待遇是好是壞哦。”
喬綿現在已經沒空去想波特為什麽會從一位博士變成綁匪,她現在隻關心他口中的什麽待遇,擔心他到底會對Linda作出什麽樣的事來。
“你想做什麽?”喬綿讓自己保持冷靜。
她的手因為用力已經發白,陸亭川還不回來,他為什麽還不回來。“要錢嗎?要多少錢?”
“NONONO,我不要錢,談錢太膚淺了~”波特又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和喬綿說話,太費煙了。
“你到底想幹嘛?”喬綿努力將憤怒壓回胸腔。
“我在想,你能不能將你家男人的內部機密泄露一點給我呢?”波特終於說出心中所想。
喬綿反問,“你說明白點。”
等他說明白點,她才好去向陸亭川求助。喬綿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一點點被抽空,她怕自己撐不下去了。
如果她撐不下去,隻有靠陸亭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