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裳給喬綿發了信息,再次表示歉意。 喬綿淡然回複後,有些疲累,和陸亭川呼呼大睡過去。
日子就這樣平淡的過著,轉眼開始入秋。
十一國慶期間,陸亭川抽空陪喬綿去了部隊外一處景點看銀杏,他知道喬綿最愛的便是銀杏。
看著滿地金黃,抬頭身旁是摯愛的陸亭川,那刻喬綿感覺自己真的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兜兜轉轉,還能和他在一起。
讓她付出什麽,都值得了。
國慶結束後,喬綿開始跟陸亭川一起參加訓練。她美其名曰,要找回當初年輕的自己。
那年她才二十二歲,青春年少,懵懵懂懂。每日跟著一群大男人,在陸亭川的“淫威”下刻苦訓練。
喬綿記得,她剛進部隊時,陸亭川拒她於千裏之外。
她跑過將自己跑暈的步,洗過讓自己姨媽來時痛不欲生的冷水澡,還因為賭氣而醉酒,而加大訓練,而離家去飆車……
回想起來,喬綿覺得那時陸亭川還是挺折磨她的。
所以,她想“美女報仇,五年不晚”,現在要好好讓他勞苦勞苦。
童文見喬綿又開始在訓練場上訓練,差點驚掉了下巴。
他問陸亭川:“陸隊,這……喬綿又來?”
陸亭川用賞識的眼光看著正在跑步的喬綿:“嗯,她想鍛煉鍛煉。”
童文額頭上出現幾條黑線:“她這身子不行,別給練壞了。”童文可是真的為他們考慮。
“沒事。練壞了我負責。”陸亭川想,既然喬綿想去折騰就去吧。
她將身體素質鍛煉好了,也方便他們以後再開始造娃行動。
隻不過,喬綿這場身體力行的鍛煉大戲沒持續幾天,就被董淑媛的一個電話給終止了。
這日清晨,外麵烏雲密布,天陰沉的跟墨盤一樣。喬綿睡得正香,董淑媛打來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
陸亭川不在身旁,喬綿隻好自己起身接電話。
結果董淑媛這個電話的消息是:喬鎮南病重,想見喬綿一麵。
愣了幾分鍾後,喬綿起身,她迅速穿衣,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跑。陸亭川這兩日正忙著給伍瀚軒匯報工作,下午還要去參加會議,她準備一個人回喬家。
出發前,恰好碰見陸亭川給她送早餐,喬綿與他撞了個滿懷。
陸亭川將手中的餛飩提高,避免湯灑出來,“你去哪裏?”他看見喬綿急急忙忙的樣子,似乎臉都沒洗。
須臾,喬綿才回過神來,她眼睛充滿霧氣,一片朦朧,“亭川。”
“我爺爺,他快不行了。”她的這句話帶著哭腔。
陸亭川有些驚訝,卻見喬綿直要往外衝。
她說,“亭川,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去看看爺爺,你等我消息。”說完,喬綿抹了把眼睛。
陸亭川拉住喬綿的手,“我陪你。”
“不用。我想,他也許隻是有些不舒服,不需要兩個人都回去的。”喬綿保留著對喬鎮南病情的美好幻想。
他,不置可否。
喬綿開車出發的時候,烏雲越發濃密,天空開始飄散著雨點,稀稀拉拉的打在車的擋風玻璃上。
她一路狂奔,車速讓距離縮短了一半。
到喬家老宅時,車子似乎也累的奄奄一息,渾身上下沾滿泥水。喬綿衝了進去,二樓喬鎮南房間外,一大家子人都圍在外麵,裏麵似乎沒有其他人。
見到喬綿回來了,給她打電話的董淑媛似乎鬆了一口氣。
“喬綿。老爺子點名要見你。”她隻是負責轉述老爺子的話,對其他目的、要求不作任何評價。
喬綿氣喘籲籲,片刻後才平靜下來。
她將在場的人打量一遍。董淑媛、邱梅、喬邦家都在,旁邊還站著一眾保姆、保安。
而董淑媛旁邊還有兩個律師模樣的人,手裏拿著資料,眼裏盡顯疲態。
過了一會兒,廁所裏傳來衝水聲,接著有人開門,喬綿順著聲音望去,哦,是喬雪柔。
原來,她也回來了。
喬綿有些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她作為私生女喬鎮南都點名要她回來了,更別提親生的孫女喬雪柔。
見到喬綿後,剛走過來的喬雪柔有些不屑,她故意沒擦手,將手上的水甩在她身上,嘴裏卻假笑著說:“喲,喬綿大美女回來啦?幾年不見了哦。”
她聲音尖酸又刻薄。估計剛剛邱梅想著自己女兒會找喬綿出氣,便沒開口。
這時喬雪柔一開口,邱梅倒似乎更有了興趣,“就是,幾年不見,越來越美了哦。”
“可不是嗎?之前家宴要你回來都不哦。現在爺爺病重了,你倒急著趕回來?”喬雪柔語氣裏的嘲諷,“怎麽?急著回來分家產啊?”她忽而將嘴唇湊近喬綿耳朵處說,一股濃烈的香水氣鑽進喬綿鼻子裏。
她不由得往後縮了縮脖子,臉上依舊麵無表情,懶得解釋。
喬邦家斥責邱梅和喬雪柔,“行了,能不能少說兩句?!爸還在裏麵呢。”
喬綿失笑,意思是,喬鎮南不在裏麵的話,他便可以縱容她們肆意羞辱她嗎?
要知道,她可是喬邦家的親侄女兒。
當然,這些不重要。喬綿關心的是,此時躺在病床上的喬鎮南,他的情況到底如何。
這時,裏麵的護士來傳話,讓喬綿進去。
她打開門,一眼望見虛弱的喬鎮南。
有五年多沒見了吧,沒想到當年還老當益壯的喬鎮南,如今成了病床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喬綿心中感歎歲月真的不饒人。
他臉上插著氧氣管,說話並不方便。
喬綿坐到喬鎮南身邊去,握住他的手:“爺爺,我回來了。”
這時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喬家其他人被那道緊閉的房門隔絕在了外麵。
“喬……喬綿。”他聲音有些渾濁,和眼睛一樣,蒼老了。
她更加用力的握住,感受著老人掌心的溫熱,“爺爺。我在。”
房間裏明明沒有風,卻感覺像被沙子迷了眼,連帶著聲音都充滿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