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退卻後,陸亭川冷靜了下來。 喬綿穿好衣服,窩在沙發上休息。
他坐回辦公桌前,重新打開電腦,悠悠道:“所以,你以後不準再騙我。”
空氣裏是沉默,喬綿剛剛被狠狠折騰了一番,以後哪還敢讓陸亭川吃醋?
良久,她才緩緩點頭,鼻子裏發出一聲:嗯。
陸亭川眼底閃過笑意,但馬上又被掩蓋。他狀作擔心的說:“還有你交的什麽朋友?這種照片,傳到我這兒來了。”
這下倒提醒了喬綿,她問:“你沒有什麽仇人吧?”
“我仇人多了去了。”陸亭川笑。
在這特戰隊待這麽多年,又是領頭的,不知得罪了黑道上多少人,關鍵是他在明處,別人在暗處,要是有人想整陸亭川,他連猜人都得花個大功夫。
不過,喬綿最懷疑的還是孟回裳。
因為,那照片背景裏沒有她。隻有喬綿與向成玨兩人。
於是她又問:“你真的不認識孟回裳嗎?”
陸亭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兩口,剛剛折騰喬綿花了太多時間,這時茶已經涼透了,不過夏季的天氣喝些涼茶最為舒服。
“不認識。”他的聲音都透著茶的清涼。
“奇怪,真是奇怪。”喬綿搖搖頭,就覺得哪裏不對。
不過也就隻是幾張照片,也許是有人存心想破壞她與陸亭川的感情。孟回裳根本不認識陸亭川,不可能幹這種事。
一件小事,不足掛齒。
所以喬綿與陸亭川都無意間忘了“照片風波”,而不知對方是什麽目的,反正好像他倆的感情在別人的促進下,反而有增無減。
也許是陸亭川近日身體日漸痊愈,他開始夜夜折騰喬綿。
甚至,張夢都看出了端倪。
這天清晨,她呼叫喬綿。“快過來。”
喬綿想也許是有什麽好吃的了,屁顛屁顛的跑到她宿舍去。洛紛紛還在睡覺,喬綿輕聲問:“怎麽了?有什麽好吃的?”
張夢白了她一眼,又遞給她一碗現包的餛飩,“就知道吃。”
囫圇吞咽,差點把喬綿燙死,她對著碗呼呼吹氣,“民以食為天。”
“我看你最近食量見長,是不是做太多耗費體力的事啦?”張夢清洗著豬蹄,對上喬綿渴望的目光,“中午吃黃豆豬蹄湯,喝了美容又養顏,還不長胖。”
喬綿害羞,“是呀,好耗費體力的。”
“看來,陸隊長身體恢複的越來越威猛。”張夢衝喬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一笑。
兩人心領神會,眉梢上都染上一抹幸福的神采。
在張夢這位知心體貼大姐的照料下,喬綿與陸亭川的身體都越來越好,床事也越來越和諧。
尤其是喬綿,前段時間臉色總是無端的虛弱蒼白,這些日子日趨紅潤,神采飛揚,俏麗的眉眼更添幾分嫵媚動人的色彩。
用陸亭川的話說,應該是補氣血的吃多了,所以多了很多女人味兒。
晚上,兩人三百回合大戰結束後,喬綿裸著身子,摳著手指問陸亭川:“你說,張夢姐對我們倆這麽好,我們怎麽回報人家呢?”
尤其是陸亭川受傷後,張夢發揮了她的一百零八般廚藝,做飯煲湯日日不重樣,為陸亭川身體的威武雄壯立下了汗馬功勞。
見喬綿很認真的在想,陸亭川伸手去撓她的頭發:“要不,我去知會知會名刀,讓他晚上更加努力?”
“喂,你能不能正經點。”喬綿大叫,背對著陸亭川轉過身去。
陸亭川伸手攬住她,“這樣,張夢更加滿足。她也就更加賣力的對我們好。一舉兩得,多好?”
“神經病。白給你吃那麽多好吃的了。”喬綿沒好氣的說,虧得張夢天天給他們開小灶。
下次,讓陸亭川滾去食堂吃大鍋飯!
*
“圍剿毒販9*10”任務的熱潮在陸亭川身體的日趨恢複中,逐漸平靜。
前段時間被炒的熱火朝天的媒體輿論漸漸也被社會大眾遺忘,喬綿向陸亭川打聽那位犧牲警察的後續,他說政府給了那位警察家裏一筆安置費,事情也就算是了了。
喬綿啞然,她失聲道:“啊,原來犧牲了,換來的也就是錢啊。”
她好像第一次這麽真實的看到這些“用命換來家人安置費”的結果。
陸亭川嗤笑:“有錢給都不錯了。還有多少人,犧牲了連屍體都找不到,更別說錢了。”
他在特戰隊待了十幾二十年,遇見過無數幹臥底、線人工作的同事們,有的人十年如一日的忍辱負重,有的人剛進去沒多久就被查出來,死無全屍。
還有的人,臥著臥著就失去了消息,也不知道最後到底去了哪裏。
如果是前兩種情況,你犧牲時間、性命,但你的家人會被保護起來,也會得到可觀的補償費。
但如果你是消失了,不管是葬身大海還是落入毒匪窩為他們所用,你的上級這邊,沒辦法為你爭取。
所以,每每遇到這些情況,陸亭川隻能在心中為他們默哀。
這些人,都是勇士。
反而他們在後方得到線報才去上陣抓敵的,似乎倒成了孬種。
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
“如果是你,你願意犧牲嗎?”喬綿忽然冒出來這個問題。
陸亭川望過去,恰好對上她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閃著光。
“我願意。如果因為我的犧牲,可以換來更多人的和平。讓我犧牲十條命,我都願意。”他眸色暗沉下來,死死望著喬綿,像要將她看穿,“可喬綿,更多的時候,我們沒得選。”
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那就意味著會無條件服從命令。
想選擇?可在國家和民族大義麵前,即使前方刀山火海,他們也會選擇往下跳。
所以,不如沒得選。
“沒得選?”她有時候很聰明,有時腦袋又轉不過來彎。
聽到他模棱兩可的回答,便一片茫然。
“喬綿。”陸亭川輕聲喚她名字。
“嗯?”她翹首。
“如果,我有一天出任務,犧牲了,你會怪我嗎?”他深邃似海的眼眸越來越暗,喬綿感覺自己跌進暗無天日的黑洞裏。
她點頭,認真回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