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然的赫然離世,成了陸亭川的心中無法言說的痛。 他日日噩夢,無法入睡。一閉上眼,就是文思然滿是鮮血的臉和身體,仿佛在說:“亭川,你一定要幫我報仇。”
偏偏,陸亭川卻抓不住凶手。
他的良心深受譴責,越發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文思然。每日無法入睡,隻能靠工作來麻痹自己。
於是,年紀輕輕,不靠陸餘年的任何關係,陸亭川已是一名軍中少將。
他聽從了文思然的話,加油,好好生活。
“對不起。”喬綿聽了陸亭川的訴說,心中一陣酸澀。
“說對不起做什麽?”陸亭川聲音變回以前的那般平靜、溫涼。
“以前,我為了她和你吵架。”喬綿想起那時剛進部隊,第一次知道文思然的存在,與陸亭川大吵,從此後,文思然這個心結,在喬綿永遠介懷。
沒想到,文思然的去世這麽突然。更意外的是,凶手依舊逍遙法外。
她望著他的側臉,線條硬朗,但多了些歲月的雕刻。他的眉目,鼻子,唇,喉結,哪一個對喬綿都是充滿吸引力的。
忽然,陸亭川的眉頭輕蹙。
喬綿慌忙問,“怎麽了?”
他沒說話,繼續開車,將手放去腹部,再拿起時鮮血淋漓。
“亭川,怎麽回事?!”喬綿尖叫,雙手捂住嘴,眼中充滿恐懼。
她剛剛過去的時候,溫思成並未開武器,那其實是之前,他就打傷了陸亭川嗎?
“也許是剛剛…被打中了,沒事,小……傷……”
明明都平靜的講完了文思然的故事,此時卻一下子軟弱無力。陸亭川嘴唇變得蒼白,眉間越來越痛苦。
他捂住腹部,將車停了下來,虛弱的馬上要昏過去。
“亭川,亭川,你醒醒!”喬綿扶著陸亭川的肩膀,手掌覆上他的下頜,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越來越冰冷。
陸亭川沒再說話,暈了過去。
喬綿感覺有些慌亂無助。幾分鍾前,她才聽完陸亭川講的文思然的事,現在,她感覺這件事在身上重演。
還好昏迷前,車已經停住。否則,喬綿感覺自己會撞車。
從碼頭出來已經走了很長時間的路程,喬綿查了下最近的醫院,距離隻有三公裏。
她小心翼翼的將陸亭川移動到後座,然後將身上的外衣襯衫撕成條,綁住陸亭川右腹外側的傷口。
然後,喬綿坐上了駕駛座,一路開車狂奔。
*
X醫院。
醫生還在急救室裏進行搶救。
喬綿已經在外麵等了快兩個小時,她感覺自己腦袋空空的,渾身無力。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哪怕小時候喬川摔傷,喬綿也最多隻是著急的掉眼淚,手足無措。
可現在她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也哭不出來,心中卻壓抑的難受。
腦海中不停閃過思緒,如果陸亭川……沒搶救過來怎麽辦?
呸呸呸。喬綿想打自己,亂想什麽。
她隻恨自己不是醫生,不能第一時間進行搶救。
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邊脫下手術服,口罩,邊往外走,“你是病人的家屬?”
喬綿忙不迭點頭,“是,醫生,我是他妻子。”
“嗯。”醫生看著她,“病人暫時脫離危險了。還好送來的早,不是致命傷,傷口縫合了就好了。”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喬綿感覺自己懸著的心終於舒了一口氣,“那接下來?”
她擔憂的望著醫生。
“先住院觀察一星期。他的傷口還需要進行換藥,注意照顧病人情緒,不能讓他有壓力和太大的情緒波動。否則會影響傷口恢複。”醫生囑咐完後,往外走去。
喬綿看著身後護士推著陸亭川,她跟了過去。
陸亭川的傷口在右腹外側,子彈橫擦而過,留下彈口。他平日保持健身,腹部肌肉緊致,身體止血功能好,否則失血過多,再加上晚送醫院,恐怕性命難保。
“亭川,謝謝你沒事。”喬綿握著陸亭川的手,睡了過去。
她在病房守了他一夜。
半夜,伍瀚軒給陸亭川打了幾個電話,喬綿接了,簡單描述了幾句陸亭川受傷的事。然後說有她照顧,便匆匆掛了。
她知道,以陸亭川的脾氣,要是他醒了見到伍瀚軒,伍瀚軒再說漏嘴喬綿參加任務的事,隻怕陸亭川會把房子都掀了。
醫生說了,病人情緒不能激動。
清晨八點,喬綿還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握住的手在動。
她一下子驚醒,眼前是陸亭川麵無表情的臉。
嗯,既然他還能保持麵無表情,說明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
但喬綿馬上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沒有洗臉。陸亭川漆黑的眸子盯著她,像要將她看穿。
“你、你醒了啊?我去叫醫生哈。”喬綿趕緊起身,徹底鬆開陸亭川的手。
一下子沒了他手掌的溫熱,喬綿感覺自己手心變得空空的,灌著涼風。
“坐下。”他命令。
“哈?”
“叫你,坐下。”麵無表情的重複。
喬綿乖乖坐下,在他病床邊,看著他。
“昨晚,你送我來的?”他發問。
喬綿點點頭,“嗯。”
“小小身子,大大能量嘛。”陸亭川勾起嘴角。
她不樂意了,“你這話,好像我救了你,你還不高興似得。”這話怎麽聽起來像諷刺呢。
“高興高興。畢竟我出事了,你也沒法獨自一個人。”陸亭川伸手刮了一下喬綿小巧的鼻尖,語氣開始變得寵溺。
她嘟噥著嘴,“那還不撿我愛聽的說……”
陸亭川一下子將臉湊近,硬朗的五官赫然在喬綿眼前放大,“要不,撿你喜歡的做?”
他沒等她反應過來,便伸手摟過喬綿雙肩,唇看著就要吻上喬綿的嘴。
“哎、哎,幹嘛呢你們?”門口出現一個聲音,將他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