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喬家的家宴邀請。 喬綿將卡片重新折好,放到桌上,接著開始換衣,洗漱。
下樓隨便吃了些東西,喬綿端著黑咖啡到花園裏呼吸新鮮空氣,莫名到來的一張家宴邀請卡讓她心情沉悶。
其實,這也不算是莫名到來的。
前些天邱梅打來的一個電話,不是已經算是預告了嗎?
喬綿將杯中的黑咖啡喝的見了底,聽見身後傳來輪椅的動靜,她回頭,看見是陸餘年。
“綿綿。”陸餘年寵溺的叫她。
“爸爸,今天身體好些了嗎?”喬綿站起來,過去接陸餘年。
陸餘年臉上笑意滿滿,“好多了。”
“爸爸,你坐著吧。我去給你倒點熱茶。”喬綿說。
“不用了,綿綿。我就是來問問你,看到喬家送來的家宴邀請沒?”他早就接到喬鎮南的電話,但沒想到隨後他還會寄邀約來,於是就讓劉嫂交給喬綿了。
喬綿點頭,“看到了。”
“亭川準備什麽時候回部隊?你跟他一起回去,還是留在家裏陪陪爸爸。”陸餘年體貼的詢問,並未強製性要求喬綿和陸亭川必須參加。
她答:“等亭川回來了,我問問他。”
陸亭川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下午起了風,樹葉的搖動將窗簾刮的沙沙作響,喬綿在臥室等他。
“你在等我?”陸亭川推開房間門,見喬綿正襟危坐的模樣。
“嗯,你去哪裏了?”喬綿見他有些倦意。
陸亭川揉揉眉心,“老朋友路過白城,約我見麵隨便聊了幾句。”
“哦。你知道喬家定了家宴嗎?”喬綿起身,拿起桌上的卡片遞給他。
接過卡片打開看了看,陸亭川搖頭,“不知道。定在這周五了?”
“嗯,爸爸在問我們的意見。”喬綿並不想去參加,她不想再與喬家人扯上幹係。
即便要扯上這等幹係,也不想在剛回白城,一切都不穩定的時候。
陸亭川望著窗邊被風吹得搖曳的窗簾,走過去關上了窗。然後轉頭說:“我不想讓你去參加這個家宴。”
他說話直白,絲毫不扭捏,和從前一模一樣。
“其實,我也不想去。”喬綿望著窗外,天色忽然暗沉的很,烏雲密布,怕是要下雨了。
“明天我帶你回部隊。”陸亭川讓喬綿安心。
喬綿稍微寬了心,逃掉這個家宴的最好方式,就是回部隊。但她剛剛真怕,陸亭川說他會去參加。
畢竟,雖是她個人原因與喬家想斷了幹係,但陸家與喬家的聯姻不會考慮她個人意願的。陸亭川作為陸家二叔,更應該以大局為重。
他們,不能與喬家鬧僵關係。
還好,陸亭川選擇尊重她的意見。因為他隻需一掃,便明白喬綿的小心思。她曾經費盡心力逃跑,如今怎麽可能選擇回去。
況且當初喬家也絲毫不關心喬綿的去向與死活,今日說要開家宴。
隻怕,那是一場鴻門宴。
第二日,陸亭川與喬綿早早出發,離開陸家,開始往司令部走。
他本來向伍瀚軒申請能否直接回破狼基地,伍瀚軒不同意,讓陸亭川先回司令部,有要事商量。
喬綿在車上昏昏欲睡,早上出發的太早。陸亭川無奈,似乎每次在車上,喬綿都在睡覺。
越接近司令部,天氣越發不好。
寬闊的城市公路變成了坎坷不平的小路,兩側整齊而又高大的大樹黑壓壓的一片,隨著大風吹得樹葉翻個不停,似乎要往車上壓下來。
陸亭川皺眉看天,暴雨將至了。
果然,豆大的雨點已經開始往車窗上砸下來,喬綿正在做夢,聽見嘩嘩的雨聲隻是微微側頭,便繼續睡去。
見喬綿睡得如此香甜,陸亭川嘴角勾笑,將車速減慢。
這段路,下雨變得泥濘不堪,開車得越發小心。
繼續平穩的行駛了一長段後,離司令部隻有幾公裏了。但天也更加暗了下來,陸亭川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
還好中午停下來,兩人隨意吃了些東西。旁邊這位小饞蟲,不能讓她餓著。
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一輛熟悉的越野車。陸亭川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那好像是向成玨的車。
雨勢這麽大,首長也並未通知有活動,他出來做什麽?
二車向向而行,陸亭川開的越來越小心,向成玨車速很快,他們距離越來越近。
快與他會車時,向成玨也放慢了車速,陸亭川握緊方向盤,他以為向成玨會停車。可他並沒有。
隻是,緩慢的從陸亭川麵前經過。
傾盆大雨,向成玨開著車窗,雨滴爭先恐後從車窗往裏鑽,打濕了他的臉。
但自始至終,他並未偏頭看陸亭川一眼。而陸亭川,也緊閉著車窗。雨勢太大,他不能吵醒喬綿。
完美錯過後,陸亭川舒了口氣,以為向成玨真的是出去辦事。但通過後視鏡,朦朧間他似乎又看見向成玨調轉車頭,跟在了他後邊。
到司令部後,喬綿和陸亭川休息了一會兒,去了食堂去晚餐。
她本想找向成玨,向他解釋之前關於電話的事,但無奈找了好幾圈都沒看到他人。喬綿隻好吃了飯又回去休息。
雨雖小了些,但外麵濕噠噠,也不能出去轉悠,還是看書好了。
她若在陸亭川的地盤,還可以去找張夢玩。哎,也這麽多年沒見她了。
夜晚來的很快,晚上九點的時候,雨已經徹底停了,外麵樹上還在滴滴答答滴著水,喬綿還翹著腳丫看書,陸亭川開了那麽久的車,估計睡了。
可她睡了一天,到晚上後反而精神滿滿。
營帳外響起了動靜,像是有人過來,但吵到了喬綿看書。她被打擾到了,有些不悅,但語氣還是好的,“誰呀?”
喬綿吃過虧,不會又是陸亭川在惡作劇?畢竟在司令部,不可能有其他壞人進來。
難道,他閑得慌?
於是喬綿下床,她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去,做好準備,如果是陸亭川的話,她一掀開簾子就一定要再罵他一頓。
大晚上的,非要開什麽玩笑。
可真當她掀開簾子時,卻立刻撞進了一個溫暖又陌生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