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去了學校要乖乖的,知道嗎?”向成玨騰出雙手,給了喬川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他個子高大,一米八五的身高更顯得身形修長,十多歲的喬川個子也已超過了普通人,但在向成玨麵前依舊像個小孩子。 喬綿站在一旁看著弟弟,他剛剛有些煩悶的表情因為向成玨的擁抱而一掃而光,現在孩子的單純笑容爬上了他的臉頰。
“成玨,老師什麽時候來?”喬綿忍不住感到自己有些想哭的衝動,她從小與喬川相依為命,每次分離都讓人心痛不已。
“你看,這剛好來了。”向成玨衝喬綿指指前方,喬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前麵學校大門處兩名身著西裝、戴著眼鏡的人也正往這邊看。
看起來像是一名老師帶著一位助理,那位年長一點的男人看起來慈眉善目,很好相處,年紀輕一些的看起來也很親切。
向成玨趕緊走過去打招呼以示禮貌,他走起路來風度翩翩,幾步便走到老師麵前,禮貌的問候起來。
喬綿也牽著喬川的手走了過去,手不由自主的抓緊弟弟,分別的時候即將到來。
按照學校的規定,他們不能進學校,隻能將喬川送到這裏。
簡單交談後,喬綿將喬川的手交給了老師,行李也移交給了旁邊的助理,由他提著進入學校。
“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他。”年長一些的是約翰老師,對喬綿承諾道,便轉身走了進去。
喬綿與向成玨則站在學校外,直到看不見喬川的背影。
接下來,他們二人便原路返回。
向成玨的車疾馳在道路上,喬綿沒說話,焉嗒嗒的坐在副駕,昏昏欲睡。
“小綿,明天你也該去學校了。”向成玨認真開著車,不時偏頭看向喬綿。
她的頭發散落在臉上,側麵望去隻能看見挺翹的鼻子,還有小巧的嘴巴,以及眼睛上忽閃忽閃的睫毛,像一隻精靈一樣可愛。
“嗯,成玨,謝謝你,這麽照顧我們姐弟。”喬綿點點頭,轉頭對向成玨露出微笑,她一直很感激向成玨與楊之言的幫助。
“小綿,別這麽客氣。”向成玨的聲音很溫涼柔軟,穿透喬綿的耳膜,到達她的內心。
馬路兩旁的樹迅速的一排接一排的閃過,他開車的速度很快,也很穩,喬綿緩緩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份平穩而安逸的美好。
行駛到一般路途時,向成玨的手機響了。
他趕緊將聲音調到靜音,偏頭看了看旁邊的喬綿,她的眼睛依舊閉著,還在睡。
向成玨這才將手機拿起,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姓名,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是陸亭川。
“喂。”他低聲接起電話,故意壓低聲音,怕吵醒旁邊的喬綿。
“你在哪兒?”電話那頭的陸亭川語氣並不善,他剛打聽到似乎向成玨之前來過醫院看望喬綿。
“國外。”向成玨猜到陸亭川電話的來意。
“哪個國外?”他緊追。
“關你什麽事?”向成玨心有些緊張,他再次用眼角餘光瞥了瞥一旁的喬綿,還好她沒有反應。
他並不想與陸亭川多說,雖說二人都不是扭捏之人,但言多必失,何況陸亭川十分聰明,他害怕陸亭川猜出來。
“你之前來見過喬綿嗎?”果然問到了這個問題。
向成玨索性點了一腳刹車,將車降速下來,停在路邊好好和陸亭川打完這通電話。
說實話,他很意外陸亭川會找到他。
“沒見過。”向成玨靠在駕駛座上,將電話靠緊自己的唇邊。
“向成玨,我告訴你,你別對喬綿動什麽心思!要是被我發現了,我饒不了你。”電話那頭的陸亭川也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向成玨不免有些愧疚,喬綿與陸亭川兩人始終是夫妻,他莫名其妙將喬綿帶走,朋友妻不可欺,若是傳出去,雖然他與陸亭川不算什麽朋友,但也是不義氣之事。
“我不想與你爭,但是你莫名其妙打電話來衝我發火,是什麽意思?”向成玨將電話從右手換到左手,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喬綿在車上,他不太方便說話。
“沒什麽意思,管好你自己。”
“我控製的很好,不是嗎?”向成玨勾勾嘴角,攥緊了手中的拳頭,手上的青筋全部爆了出來,蔓延在手背和手臂上。
帶喬綿到國外以來,他即使心中對喬綿再有衝動,也從未有一絲逾越的念頭。現在陸亭川倒來警告他管好自己?嗬嗬。
從褲兜裏摸出煙和打火機,向成玨叼了一根煙在嘴上,點著後用力吸了一口。
剛剛說完便掛了電話,但他心中始終覺得有口氣堵著。
與陸亭川認識這麽多年來,太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以前文思然去世時,他都能將自己情緒管控的滴水不漏。
現在喬綿離開了,他卻慌了手腳,連向成玨都找上門來。
嗬……果真是愛上了哈。
向成玨依靠在車門上,索性將煙抽完了再走。陽光刺眼,他轉身背對陽光,卻發現不知何時喬綿已經醒來,正定定的望著車窗外的他。
“你醒了?”向成玨將煙丟在腳下踩滅,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他不知道喬綿什麽時候醒的,也不知道喬綿是否聽到了他與陸亭川的電話內容。
“嗯…睡了一會兒,精神好多了。”喬綿乖巧的點點頭,剛剛望向向成玨的雙眼轉了回去,帶著說不清的複雜情緒。
“餓了嗎?去吃點東西?”
“嗯…可以。”依舊是乖巧的點頭,她很少反對他。
向成玨知道她性子好,見過她在陸亭川麵前的樣子,才知道並不是敷衍。
*
Z國陸家老宅,此時正值黑夜,隻有陸亭川一人在家。
他剛從醫院回來,陸餘年因為情況不佳已經被送進醫院住院,陸亭川剛在醫院陪了陸餘年,等到陸亭淵和段美榮來了才回來。
原本熱鬧非凡的陸家老宅,此時黑漆漆的,一樓二樓屋裏都沒開燈,隻有外麵的路燈亮著,昏昏暗暗,打在地上顯得有些淒涼。
陸亭川端著一杯紅酒,坐在一樓的花園裏,涼風習習,夜涼如玉。
他平日在部隊喝酒很少有人能敵,但今晚,剛嚐一口竟有些醉人。也許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怎麽喝起酒來了?”一個妖嬈的女聲忽然響起,在原本寂靜的夜裏顯得有些突兀。
陸亭川嚇了一跳,但很快淡定下來,因為來人的聲音太具有辨識度,他不用看便知道是誰。
“你來做什麽?”陸亭川看都不看一眼,聲音冷冷的說道。
原本寒涼的夜因為他聲音的冰冷,似乎溫度又驟降了幾分。
喬雪柔隱藏在黑夜裏的臉出現在陸亭川麵前,“我來找你呀。”她聲音歡愉的說道,帶著幾分少女獨有的嬌嗔。
“找我?”陸亭川搖了搖手中的紅酒杯,嘴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撤下放在桌上的長腿,踩在地上,站起身來。
起身後,路燈便更加直白的灑在了陸亭川身上,他黑色的薄外套因為沾上了昏黃的燈影,而顯得更加單薄。
喬雪柔穿了一條熱褲,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她上身裹著一個短小而精致的吊帶,外麵套著一件薄如蟬翼的開衫,露出若隱若現的溝。
其實,論身材的話,喬雪柔的身材確實比喬綿好得多,豐盈有度,加上她是軍人出身,自帶英姿颯爽的女兵風範,對大多數男人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唯獨陸亭川,怎麽看她都不順眼。
“我聽說~喬綿走啦?”她緩緩走到陸亭川身前,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兒肆無忌憚的鑽進陸亭川的鼻腔。
“嗬,關你什麽事?”陸亭川躲開喬雪柔迫不及待往他身上爬的手,上次見喬家時她便不住的勾搭他,今天又要玩這個把戲?
“當然關我的事了啊,她走了,你不就少個老婆?”
見陸亭川故意背對自己,喬雪柔一下子晃到他麵前,認真的望著他的雙眼,眼裏的熾烈比夜風還來的肆無忌憚。
“那又如何?”陸亭川再次端起紅酒喝了一口。
“當初就該我嫁給你的,現在喬綿走了,你是不是應該彌補我?”
又是一陣嬌嗔,甚至用她的小拳拳開始擊打陸亭川的胸口。
陸亭川隻覺得心中有些反胃,他想起了自己剛才能夠植物人醒來時,陸家與喬家的第一次家宴。
那時,邱梅與喬綿的交談似乎還響徹耳邊。是她們親口說的,若不是陸亭川成了植物人,當時嫁入陸家的便是喬雪柔。
可惜……原以為陸亭川會醒不過來,沒想到卻被喬綿占了便宜。
果然,世事難料。
陸亭川收回心思,睨了喬雪柔一眼:“我彌補你?我又不欠你的。”
真是笑話。喬雪柔臉皮厚到如此地步,當初分明是她嫌棄陸亭川成了植物人,現在竟好意思再來談條件。
“現在,讓我嫁給你。”她從小便是喬家驕傲的小公主,在陸亭川麵前說話也免不了命令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