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與他的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談好了離開他的籌碼。 隻要喬綿懷孕,為陸家生下孩子,陸餘年就放她離開陸家。陸亭川不知是自己被當做了籌碼,還是喬綿被當做了工具。
有些害怕的感覺。
微風輕撫過水麵,陸亭川被吹的眯起了眼睛,也順勢從包裏掏出手機,對著正在俯身看向前方的喬綿,拍了一張她的側顏,而她全然不知,依舊一雙笑眼溫柔似水,朱唇輕啟,頗為靈動。
拍完照片後,陸餘年也沒有多餘的話,帶著他們回了家,便暫時先各自休息。
晚飯時想了想,喬綿還是主動問了一下陸心怡以及陸亭淵和段美榮他們的動向,陸餘年正在喝藥,碗裏黑乎乎的中藥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但陸餘年一口悶著就幹完了。
“心怡跟溫思成去了。你大哥和大嫂在外旅遊呢,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他們在瞎倒騰什麽。”
陸餘年慈眉善目的說道,但凡每次他與喬綿說話,心情還是蠻好的。
她說話一向斯文,溫溫柔柔,文文弱弱。
誰與喬綿說話語氣都不自覺放低三分,當然,除了陸亭川。
“別問這麽多。”
剛剛一直隻顧吃吃吃的陸亭川,忽然沒來由的冒出了這麽一句,又是寒冷如冰的語氣,周圍的溫度都驟然下降好幾度。
“哦。”
雖然很無語,陸亭川連她關心關心“家裏人”都不允許了嗎?
管的真寬……喬綿不樂意,但也隻敢在心裏不樂意。
“吃完了你幫我泡茶上來。”
不理會還在餐桌上的陸餘年和喬綿二人,陸亭川自個放下碗筷就先上樓去了,留下一臉淩亂的喬綿。
亭川……他這是怎麽了?才中午與晚上的時間差,差別可以這麽大嗎?
難道上午讓傭人送燕窩羹的不是他?!要不然他怎麽忽然又對自己這麽冷漠。喬綿搖搖頭,搞不懂,男人心海底針呐。
她也放下碗筷,對陸餘年再次問好後,便去茶水間為陸亭川泡茶去了。
知道陸亭川偏愛西湖龍井,跟陸餘年的口味差不多,家中自然也是收藏了許多名貴茶葉,有的為各路客人相送,有的則為陸餘年或是陸亭川四處尋覓得來。
但無論茶葉的種類再繁多,品種再名貴,陸亭川始終隻偏愛西湖龍井。他也喜歡反複衝泡,直至喝不出味道為止。
喬綿對衝泡茶葉沒什麽高深技術要領,小心翼翼的泡好後便端去書房。
她知道陸亭川去了裏頭,門虛掩著,喬綿沒有敲門便進去了。
“我放這兒了。”喬綿將裝著小茶壺與小茶杯的托盤輕輕放在一旁小桌上,她打量了一眼,陸亭川正眉頭緊皺的讀著書。
說實話,喬綿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陸亭川的態度會一下子冷漠下來,她透過桌上的燈光往窗外看去,窗簾是半透明的,依稀見得窗外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忽然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卻又聽到陸亭川的聲音。
“出去。”
其實她也沒想在房間裏多待,這裏頭燈光與空氣都有些沉悶,但陸亭川的語氣讓喬綿有些難受,她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多餘的人,或者,隻是端茶送水的人。
也許,對陸亭川而言,陸餘年不在他的戲也已經演完了,沒必要再對喬綿那麽客氣。
沒再說話,喬綿低垂眉眼,雙手局促的握著,出去後輕輕掩上了房門。
陸亭川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她,剛剛喬綿在裏頭時,他頭都沒抬一下,表麵鎮定自若,心中卻已波濤起伏。
喬綿在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呢?
明明覺得她在才安心,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陸亭川就這樣望著手中的書頁。
半小時過去了,剛剛還飄著熱氣的龍井的香味兒已經散去,書的頁碼也一直沒有變過,自
讓喬綿出去後,陸亭川的思緒無論如何都集中不起來。
真想她能坐在自己旁邊,陸亭川歎了口氣,合上了手中的書籍,趴在桌上開始睡覺。
半夜溫度降得很低,別墅裏即使有地暖,還是有些許的冷。
喬綿拿著一張毛毯,正輕手輕腳的為陸亭川披上。十二點了,她見他還未回房,便過去看看他,才發現他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平日裏不苟言笑的他像個老頭,睡著了的他卻又像個小孩子,睡顏平靜,又惹人憐愛。
不知是喬綿動作大了些,還是陸亭川睡得太警醒。剛將毛毯披上他的肩,他便一下醒了過來,順勢將喬綿的手捉住,反手擒拿。
“啊!”她輕呼出聲。
他的手禁錮的她手腕生疼,莫非他將自己當做敵人了?
聽到喬綿的叫聲後陸亭川才反應過來是她,一下子鬆開用力的手,低頭一看,她白皙的手腕上卻已有一圈紅印,在頭頂暖黃色的燈光照耀下,甚是明顯。
而陸亭川身上的毛毯也早因為二人的動作而掉落在地。
“你來做什麽?”
明明看到她來照顧自己,卻聲音一沉,說出的話自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見你這麽晚了還沒回房,我來看看你……”
喬綿用手去揉著發紅的手腕,有些委屈的說道。
“疼?‘
雖是詢問,卻不帶任何關心的語氣。
喬綿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但陸亭川似乎並沒有看到。
”疼就別管我,長長記性。“
”亭川,你怎麽了?是我哪裏做錯了,惹你生氣了嗎?“喬綿十分驚訝陸亭川的話語,原以為他是偶然因為什麽事煩心,卻不想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惡劣,但前後就幾十個小時,未免變的也太快了吧?
”嗬嗬,你說呢?“
陸亭川忽然抬頭望著喬綿,漆黑而銳利的眼眸裏透出一股深不可測的光,而喬綿來不及閃躲的,那如同小鹿受驚般惶恐眼神,也一下子撞進他深深的眼眸。
”我……我不……“
搖搖頭,喬綿話還沒說完。
忽然被陸亭川的手用力一扯,她整個身子便跌入他的懷中,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依舊是那麽好聞、舒服。
”想要嗎?“
忽然有種想折騰喬綿的衝動,她明明什麽都不怕,都敢一人找到岩雀山去,為何自己不過用手拉她一把,都要作出一副驚恐模樣?
嗬,果真是演戲好手。才讓自己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入了她的套,上了她的床。
如今,得喬綿所願。成功懷孕,接下來離婚也有底氣吧。陸亭川不禁鄙夷,伸手將她的下巴高高抬起,”你,說,你想不想要!“
麵對突如其來的”要求“,喬綿有些不知所措。之前拚了命想與陸亭川睡覺,自是為了懷孕,如今目的達成,哪還需要為彼此奉獻身體?
可還沒等喬綿回答,她的唇便被一個熱烈的吻給覆蓋住。
這,是陸亭川第一次主動吻她。
而這個吻,來的太猛,如同狂風驟雨般迅速席卷喬綿的心。她的心不聽話的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快要蹦出來一般。
”不行,不行。“喬綿在縫隙中支支吾吾的說道,她此時已經開始盡力掙紮。
知道陸亭川想要,若是平時她自是開心,可如今她懷孕了,又是前三個月,喬綿不敢行房事。
可陸亭川不但不聽喬綿的話,反而越發大膽,喬綿的臉已經越發潮紅,滾燙。但心中也更加的慌張,若是、若是從了他,隻怕以他的持久度,萬一對胎兒造成影響怎麽辦?
不敢打包票的喬綿,想不出其他辦法,隻好用力咬下陸亭川的嘴唇,瞬間一股血腥味兒在二人嘴裏蔓延開來。
陸亭川終於鬆開了她。
冷漠的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她,不說一句話。
”對不起,亭川,我懷孕了,不能做。“喬綿像是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給陸亭川道歉,作為妻子沒辦法滿足他,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那就打掉。“
他背過身去,望著窗外的月亮,很高,也很圓。
而外麵的樹葉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越是作響,越凸顯出夜的靜謐。
”啊?“喬綿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發問。
”我讓你把孩子打掉。“
他依舊背對著喬綿,隻可望見他頎長的身影,雙手交叉在身後,如一名嚴厲的老師,正在教育做錯事的學生。
難道,喬綿懷孕真的是錯事嗎?
她看不見陸亭川眼中閃過的慌張,隻記得他冷漠的”我讓你把孩子打掉。“。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想想,這麽聰明的一個男人,何時允許自己犯過錯?
他能說出這句話,便證明不是開玩笑,而是心中所想。
似乎聽見晴天噩耗,喬綿的嘴唇開始發抖,雙眼也黯然失色,”為、為什麽?“
她走到陸亭川身旁,想要望著他的眼睛。
可陸亭川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