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力壓群雄定乾坤
聽到這裏,忽有一人從台後遠遠的地方站起身來,大聲反駁道:“持戒是對人性的束縛。佛教的戒條那麽多!礙手礙腳!好好的‘自由人’不做,偏偏找來戒繩,把自己綁得死死的,這種事我們大和民族做不來!也不屑做!”
葉雲飛定睛一看,發現說話的竟然是手下敗將山本洋意,看來他前日輸棋所受的重創已經無礙了,隻不過覺得沒有麵子,所以才坐得那麽遠。
葉雲飛左手拿著佛磬,右手握著監天玉尺,以尺輕擊佛磬,發現隨著節奏的高低起伏,竟能自成曲調,儼然是一首《大悲咒》。
他心中高興,口中說道:“洋意先生所言乍聽似乎有理,然而實情並非如此。先生以為戒律是一種束縛,用一種煩惱的心來對待佛的戒律,這種心態首先是不正確的。
受戒有很多好處。戒律其實是佛對我們無明眾生一種最好的保護。如果我們不殺生而護生,自然能健康長壽;不偷盜而布施,自然能發財享受富貴;不邪淫而尊重他人的名節,自然家庭和諧美滿;不妄語而讚歎他人,自然能獲得善名美譽;不喝酒而遠離毒品,自然身體健康,智慧清明。
佛陀曾經說過:‘有戒的地方就有光明,有戒的地方就等於有我在。’隨著大家的修持,漸漸地一路行來,才能體會出守戒的莊嚴與神聖,感覺到守戒的清涼與自在,才知道佛當時製戒的苦心!”
說完這段話,他將監天玉尺在佛磬上用力敲擊了兩下,作為樂曲的結束。悠揚的磬音遠遠地傳開去,引得樹林中成群的鳥雀振羽歡呼。
這段經文雖然長,卻有美妙的佛曲貫穿始終,因此台下坐著的人大都聽得很舒服,仿佛從又悶又熱的黃梅雨季來到了涼爽的中秋,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處不爽快。就連山本洋意也沒有繼續反駁,而是若有所思緩緩坐了下去。
台上的老僧卻如受重創,手足筋肉不由自主地跳個不停,又痛又麻的感覺始終壓抑著他,令他幾乎想跳下高台趕緊逃走。
葉雲飛奏完一曲,又接著演奏了一曲《晨鍾暮鼓》,同時接著講經:“戒如靈心,月亮代表了清涼、幽靜,同時也代表了光明與智慧。靈心在暗夜中放出皎潔的清輝,指引夜歸人一條明路。戒也是如此,一個持戒嚴謹的人,絕對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不會去傷害他人,造成別人的不便。謹守淨戒的行者身上必散發出一股莊嚴、清涼的芳香!”
這時,台下一直傲然端坐的室町斯俞忽然發難:“你說了這麽多,不過是說加強修持,做個好人而已。要做謙謙君子,貴國的儒家似乎比佛教還好,為何還有那麽多人信封佛教?我關心的不是做什麽君子,而是如何才能提高功力!作為武士,沒有功力一切都是扯淡!”
聽了這些話,台下本已安靜的眾人再次躁動起來。
葉雲飛加強了功力催動監天神尺,將尺中凝結的上百億的功德和儒家的浩然正氣散發出去,把整個流風神社都籠罩其中,同時朗聲答道:“修佛與修儒並不一樣。修佛講究的是功德;修儒則追求儒功。戒和世間的善行也有很多差別,平常的善行你隻有去做了才有功德,不做就沒有。而你得到戒體之後,隻要不犯戒,即便吃飯、睡覺也一樣在增長功德,因為持戒本身就是佛果之一,是戒、定、慧三佛果中層次較低的部分。
功德能夠轉化為功力!和尚不練武而功力高強,菩薩個個法力無邊,就在於他們擁有無上的功德!所以即使是單純的為了提高功力,也應該走戒定慧的正道!”
聽了這番話,台下的很多人都呆住了,不少人甚至叫起好來:“說得不錯,可惜聽到太晚了!”
不知何時,附近的林間梢頭漸漸聚集了一些飛鳥,全都目注葉雲飛頻頻點頭,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語,一副深有感觸的樣子。
葉雲飛再次舉起監天玉尺,略加了幾分力量,一下又一下單調地敲擊著佛磬,同時加重了語氣道:“貴國崇尚天性自然,這本身並不是壞事。然而身為佛子就不能將戒律拋在一邊。據我所知,唐代僧人鑒真曾在貴國確立了嚴格的戒律,但隨著時間推移,戒律之正法漸被忽略,目前已到了名存實亡的地步。僧人聚集在寺院的戒壇周圍閑逛。他們對大小戒律一無所知,飲酒、娶妻、淫,亂、做生意、置財產,同世俗民眾幾乎沒有明顯的區別。”
說到這裏他再度提高了聲音,用近乎於喝斥的聲音厲聲道:“貴國有些所謂的佛眾隻知道念誦‘阿彌陀佛’。他們說‘玩樂、置產並不違背佛經教義;私通和吃葷也並非往生淨土的障礙;末世持戒是市中之虎,應該為人所恐懼,為人所僧惡。’‘如果一個吃魚的人可以往生淨土,那麽一隻猴子就肯定可以往生淨土。一個人吃不吃魚是無關緊要的,但是念阿彌陀佛的人是注定要往生淨土的。’於是他們殺人如草芥,淫而不知恥。這些人哪裏是佛教弟子?實在是標準的魔門逆賊!”
講這番話的時候,他身上的儒家浩然正氣已經發揮到極致,渾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氣,整個人都變得朦朦朧朧起來,縱然是菩薩降臨也不遑多讓。
話音剛落,樹上的鳥雀齊聲鳴叫,盤旋空中的數十仙鶴也發出淒厲的鶴啼,林中甚至傳來幾聲震耳欲聾的虎嘯,令在場的倭人心中狂跳,麵色大變,幾乎有一半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麵現懺悔羞愧之色。很多人已經對著葉雲飛頂禮膜拜起來。
台上的老僧卻越來越萎靡。他感到渾身軟弱連站也站不起來,不由得心中大驚,後悔為何不早點遠遁。
台下的室町斯俞隻覺得氣癟,心中還有些不甘,於是站起身來說道:“聽說佛教最基本的五戒是不殺、不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中間三者還好說,這殺戒卻很難。敝國人多地窄,常年殺伐不斷,你不殺人,別人卻會殺你。這不飲酒就更加難了,身為武士,怎麽能不喝酒?那還叫男人嗎?”
葉雲飛將監天玉尺簡單的敲擊變為警示之音《金剛經曲》,緩和了語氣答道:“戒殺生,主要是培養我們的慈悲心。‘殺生者,斷大慈種,行住坐臥,一切眾生聞其殺氣悉生恐怖。’所以喜歡殺生的人決不是佛宗弟子!
戒飲酒明指為酒,其實是指戒除毒品等一切使人喪失理智、敗壞德行的東西。隻有這樣才能明心見性,成就佛果……”
隨後他又將佛家的幾個關鍵所在闡述了一番,聽得人頻頻點頭,心悅誠服。
台上的老僧麵色蒼白,已經到了心力憔悴的地步。先前的全力出擊耗去了他一多半的魔功,這一個時辰經過葉雲飛全力催動監天玉尺和佛磬演奏的佛曲更使他魔性大減,魔功幾乎消亡殆盡。
台下的聽眾早已跪倒一大片,每個人都麵色如灰卻又充滿渴盼,翹首以待葉雲飛繼續講經。
有人痛哭流涕道:“菩薩,我殺了人怎麽辦?我……還能皈依佛門嗎?”
很多人默然,因為死在他們手下的何止是一個兩個活生生的人?每個著名的武士都是從堆積如山的死人身上站起來的!
葉雲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邊演奏佛曲《玄清波羅蜜多心經》,一麵緩緩放歌:“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台下之人漸漸跟著學唱,聲音越來越響,到後來佛聲梵唱響徹流風神社。就連室町斯俞也閉目合掌誦經不止,而山本洋意則已經雙膝跪地滿麵羞慚。
葉雲飛知道這些人罪孽深重,魔性很難徹底解除,因此將梵曲演奏了一支又一支,久久不肯停下,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回頭看時,原來是老僧實在忍不住了,拚命爬到台邊滾了下去,卻又摔倒在地無法起身。
有幾個倭人正待上前扶持,卻見段幹丘快步走上前去,探手將老僧身邊的禪杖撿了起來,微一用力將禪杖扳做數段,從中掉出一支略有些彎曲的玉尺來。他將玉尺揚手拋給台上的葉雲飛。
“八阪瓊曲玉!呀,國寶竟然藏在禪杖裏!”眾人一陣大嘩,無不麵現驚異之色。
室町斯俞衝著台上的葉雲飛深深鞠躬,口中道:“這是敝國國寶,失蹤五十年了,難以想象竟然出現在這裏!求專使大人賜還我們吧。”
葉雲飛一麵點頭,一麵將八阪瓊曲玉與監天玉尺合在一起,令監天玉尺迅速吸走瓊曲玉中的魔性,直到玉尺恢複光潔澄然的自然本色,才走下台來雙手捧著呈給室町斯俞:“好好保護著,別再丟了。若能每天對著此玉參禪,將會對佛功進境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