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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臨前猶抱佛前腳

  葉雲飛轉口問道:“風聞令狐世家曾經遭受大難,不知如今情形如何?”


  令狐鬆凝神注視著他,心中疑惑他怎麽知道這件事。


  與此同時,葉雲飛也在看著他。


  四目交投,令狐鬆從葉雲飛的眼睛裏看到的是坦誠和自然,還有無盡的友善和關心,於是躬身答道:“謝大人掛懷。敝人於半月前得到消息:家主和大半家人已然脫險,目前正在某處養傷,同時設法恢複功力。”


  葉雲飛十分高興的叫道:“好!希望令狐世家的所有人都能盡快脫險。”說到這裏,他看著令狐鬆驚異的神色道:“在下跟令狐家的三少爺令狐文華相識,承他不棄,結為知己,所以知道一些令狐世家的事。”


  聽了這個解釋,令狐鬆才眉頭一展道:“你是說阿華啊!這孩子,我隻在他兩三歲的時候見過,一晃那麽多年了,也不知道長成了什麽樣。不過這次傳過來的消息說,阿華為家族立了大功,家主準備立他為繼承人呢。”


  葉雲飛微微一笑道:“令狐文華功力大進,已經進入了仙界,隻怕他無法留在令狐世家很久了。”


  令狐鬆聽了渾身一震:“什麽?家主還沒有達到仙界,他竟能先走一步?”


  葉雲飛望著他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又問道:“您老距離仙界還有多遠?”


  令狐鬆猶豫了一下道:“敝人的功力剛剛達到“元際天”第二重。唉,呆在宮裏足不出戶,缺乏必需的靈藥支持,再加上事務繁忙,難以清心寡欲,功力進境實在太慢。比起阿華來說,真是令人汗顏啊!”


  葉雲飛笑道:“皇宮大內,怎麽會缺少靈藥?恐怕是你們沒有說出來吧。如果說出來,相信皇上也會幫你們想辦法。”


  令狐鬆歎了口氣道:“皇上沒練過功夫,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即使說了也用處不大。”


  葉雲飛又問道:“此次跟您老來的幾個人功力如何?”


  令狐鬆不假思索地答道:“除了出自崆峒的千山子功力稍高之外,其餘之人全都沒有進入“元際天”。千山子的功力隻比我略遜一籌。大人問這麽仔細做什麽?難道您真的準備跟倭人交手不成?”


  葉雲飛“嗬嗬”笑著答道:“生死之爭不一定有,比試、切磋還是免不了的。皇上說了,不管對方開出什麽題目,我們都必須全部接下,若是輸了一道,便算我們喪權辱國!不知您老有幾成把握可以打遍倭國無敵手?”


  令狐鬆聽了大吃一驚,口中支吾道:“這……這……怎麽可能?在中原,比我功力高的人有的是,想來倭國也不會少。皇上……皇上沒跟我們說這事啊!臨來的時候……皇上還說是美差呢,說隻要一切聽大人您的吩咐就行了。”說到這裏他急得直搓手,“這可怎麽辦?要不我去將阿華叫來……”


  葉雲飛搖搖頭道:“不可,他恐怕走不開,中原還有不少人待救,缺了他,……那套陣法……就不靈了,別人會有危險。”說到這裏,他忽然覺得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不禁有些後悔沒有將九天夫人帶來,哪怕有末康在也好多了。現在九天夫人正在跟女媧娘娘煉製神器,末康在守護周天神鼎,唯一帶來的宇先生卻要保護皇上,搞得現在除了自己和琴萱以外再沒有一個高手可用。


  不過轉念一想,此去倭國似乎也用不著九天夫人那樣的頂級高手。因為真正的神仙很少留在人間,倭國宮中恐怕也很難見到三清天神。隻要自己能在短期內造出一兩名接近仙界的高手,說不定就可以不必親自出手了。


  想到這裏,他暗暗檢視自己儲備的仙丹,發現除了九轉太上金丹還剩下八十餘顆之外,其餘各種九大神丹最少的也有三顆以上,其中出自黃帝的九轉帝皇丹就有七、八顆,來自炎帝的萬物複生丹更有十餘顆。這些神力有的是白帝送的,有的是宇先生的懸賞,有的搶自幽冥神主的地宮,還有一些是通過段幹丘高價買到的。最後他還找到了昆侖山連闖七關時王母賜予的一小瓶玉髓膏,以及琴萱剛剛從黃帝那裏得來的上百顆聖心蓮子。


  令狐鬆一直心神不定地看著他,見他沉吟良久,不禁頓足道:“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向家主要來祖傳的令狐修仙丹,一顆可以頂得一個甲子的功力。入宮之初家主便答應期滿給我一顆,唉,現在太晚了!”


  葉雲飛對他微微一笑,探手取出兩顆聖心蓮子來,說道:“這兩顆蓮子據說是人間極品,服食之後可以增長功力,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您老試試看,最好每隔三天服下一顆。”


  令狐鬆接過蓮子看了看,半信半疑地收入囊中,不解他一個文弱書生怎麽會對靈藥感興趣。


  葉雲飛也未詳細解釋,而是接著又道:“您老在此少待,我去去就來。”說罷出門取了一壺茶來,在無人之處打開壺蓋,緩緩滴入十滴玉髓膏,然後複又來到令狐鬆麵前,語氣平和的道:“這是一壺極品的雲南沱茶,你帶回去給每人一杯嚐嚐。味道很不錯喔,千萬別浪費了。”


  令狐鬆端起茶往外走,心中暗叫奇怪。要說賞賜美酒還差不多,哪有給大內高手賞賜清茶的道理?


  果不其然,當那壺茶出現在眾武士麵前時,大家的臉上都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


  有個矮胖的漢子“呸”的一聲罵道:“什麽玩意?雲南沱茶還當成寶貝!簡直是鄉巴佬!”


  另有一人“嘿嘿”笑著低聲道:“這位專使看著滿身光鮮,好像兔兒爺一般,其實沒見過什麽世麵,要麽就是不明事理,想我黃仕十年來一直都是以酒代茶,從不喝那能淡出鳥來的東西。”


  旁邊的人大都嗬嗬笑了起來。


  令狐鬆訓斥道:“不要那麽多廢話,專使賞賜,大家都喝點意思意思!”


  當下取出茶杯給每人倒了一杯。


  矮胖漢子一見茶水的顏色便叫了出來:“這哪是雲南沱茶?專史不分青紅皂白,竟然把鐵觀音當沱茶!真是笑話。這茶我不喝!”


  旁邊有個又瘦又小的青年端起茶來聞了聞,笑道:“韋伯我出身陰陽門,敝門的長處便是陰陽相術。大家別不信,我看專使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二目有神,氣度不凡,應該是個精明強幹的人。這茶聞起來還不錯,我口渴,先喝了。”隨即“咕咚”一聲喝了下去。


  令狐鬆對餘下的眾人道:“大家都喝了,不就是一杯茶嗎?又不是藥,喝了死不了人的!”


  眾人見副統領發話,於是大都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最後舉杯的是先前曾說十年以酒代茶的人,他善於見風使舵,見大家都喝了,於是幹笑一聲,道:“副統領說得對,不就是一杯茶嘛,我就破回戒吧,全當是喝藥了。”說完也脖仰喝了下去。


  沒有喝茶的隻有那個矮胖的漢子,這人一向桀驁不馴,此時發現大夥都看著自己,抬手將茶杯往地上一扣,冷笑道:“好了,我喝完了!”


  令狐鬆氣得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胡一山,你雖然是大統領的人,但現在歸我管,還是老實點的好。這是專使賜下的好茶,若是他見你將茶倒掉,大家麵子上都過不去!”


  胡一山叫道:“副統領,這種吃喝拉撒的事你也管?專使又不是皇上,我就是不喝能怎麽著?”


  正在這時,最先喝茶的韋伯咂著嘴走近前來,端起茶壺搖了搖,發現剩下的不多了,於是先倒了一杯給令狐鬆,笑道:“大人隻顧讓我們喝茶,忘了給自己倒了。這茶不錯,剩下的求統領賞給我吧。”


  令狐鬆一口將杯中的茶喝幹,一擺手道:“連壺都給你了,帶回去添點兒水慢慢喝……”話音未落,他忽然“哎呀”一聲,但覺任督二脈之中忽然生出一股暖流,跟平日子午兩時練功完畢後的感覺差不多,不過更加雄渾深厚得多,令他禁不住吃了一驚。


  正在這時,先前喝茶之人也一個個坐到了地上,大都麵上都是又驚又喜,顯然每個人都感到茶中有些古怪之處。


  韋伯功夫差些,所以感覺稍遲,此時剛剛把最後半杯飲下,才忽然渾身發起燒來。


  胡一山見所有人都坐在地上,以為他們都中了蒙汗藥,嚇得“噌”地一聲竄到船艙外,環顧四周,卻發現船上一切如常,甲板上的人也大都有說有笑的,實在不像大難臨頭的樣子。


  停了一會兒,他又慢慢走回艙中。


  看著端坐的眾人臉上又驚又喜的表情,他越看越糊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依著解救蒙汗藥的法子往一人頭上澆了桶冷水,然後站在旁邊看著。


  被澆之人麵現怒色,似乎是在怪他多事。然而那人始終一動不動,看姿勢竟然像在練功一般。


  胡一山覺得簡直匪夷所思,可是回頭一看,不光是渾身濕透的那人,所有坐著的人都擺出了自家的練功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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