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再次離開
李承宇說的保護姑娘,不就是想要監視她嗎?不過,月惜筠已經被下了藥,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了,等到醒來的時候,這紅河渡口裏麵,坐的就應該是自家主子了吧。
“安。。。安平。”月惜筠的手指微動,原本在打著盹的軍醫醫突然的驚醒,自己剛才是不是聽見了什麽聲音?
軍醫看了看在外麵駕車的許安平,問了一聲:“安平,你剛才聽見有人叫你了嗎?”
“沒有啊。”
“安平。”
“嗯?”許安平突然轉過頭,一把就掀開了車簾:“是不是王上醒了?”
像是應驗許安平的話一樣,月惜筠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迷茫,看了看四周:“我在哪?”
“王上,我們在回宛城的路上。”
“什麽?那紅河渡口呢?”
“紅河渡口,紅河渡口。。。。。。”許安平囁嚅了很久也沒有說出口,月惜筠突然坐起來,嗓子嘶啞,一把抓住了許安平的肩膀。
“何澤呢?雲軍了?紅河渡口的士兵呢?他們撤沒有?”
許安平搖頭,大顆大顆的淚珠掉了下來:“沒有,沒有,何大哥說,他們扛不住了,好多人,好多人都死了,何大哥,何大哥他們。。。。。。”
“該死的。”
月惜筠顧不得身上的藥效,將馬車掉轉頭,就往回跑,跑了兩三步,突然勒住了韁繩,轉頭對著馬車裏麵的許安平和軍醫說:“我要回紅河,你們回去嗎?若是不回去的話,我把馬車留給你們,但是馬我可能要帶走了。”
“王上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許安平搶先說。
軍醫搖了搖頭:“王上的身體,還需老夫調養,王上請趕路吧。”
赤罹的攻勢越來越小,但是畢竟人數眾多,何澤他們抵抗起來還是很吃力,這個時候,月惜筠正在和李承宇派去的人搏鬥,月惜筠並不知道這些人是李承宇派來的,因為想要在這個時候來分一杯羹的,多了去了。
但是這幾個人,一個都不能活著回去。
許安平手裏握著一把月惜筠給他的匕首,擋在老軍醫的身前,時刻緊盯著麵前的布簾,突然布簾被人掀開,許安平手裏的匕首直直的刺了過去,月惜筠偏頭躲開,笑了笑:“小子,不錯嘛,等這一戰過了,我教你練武。”
許安平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是王上。
眼看著何澤的軍隊就要抵抗不住了,原本還躲藏在城裏的民兵,全部都衝了出來,舉著鐮刀斧頭,甚至是木棍,奔上了城樓,何澤驚慌的大喊:“你們上來幹什麽,不是讓你們躲好嗎?”
“何將軍,若不是您和王上,我們這些人,早就死了,我們哪裏能做那種縮頭烏龜,今天就算是拚了這條命,我也要拉幾個赤罹的士兵墊背!”
“就是,我老王家世世代代農民,我若是能殺幾個敵人,就算是下去了,也能在祖宗麵前長長臉啊!”
這些平時裏老老實實,連打架都沒有章法的男人們,都衝了上去,用鐮刀砍,用棍棒打,沒有武器的,三兩個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甚至還有搶過赤罹士兵頭盔,用頭盔砸人的,能用的方法,他們都用上了。
李承宇怔怔的看著那群在城頭上,毫無章法,卻又殺傷力極強的人。
“他們是誰?”
“姑娘臨時組建的民兵。”
“你確定,那隻是一群臨時組建的民兵?”
不怪李承宇有這樣的懷疑,也不知道是求生欲望強烈,還是這些男人的血性被激發,這群民兵殺起人來,比何澤他們還要猛上幾分,幾乎就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月惜筠還沒到紅河,遠遠的就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味,穿成而過的河水,已經結冰了,但是現在冰麵上竟然流淌著鮮紅的,還溫熱的鮮血,有些地方的冰麵還有融化的痕跡,遠遠的望去,真的是一條“紅河”。
“唰”一個赤罹士兵一刀就砍下了麵前人的手臂,那個人驚愕了半分,然後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紅著眼睛就撲向了士兵,士兵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躲閃不及,就被退下了城頭,砸落了正準備爬城的士兵。
男子撿起了地上的殘肢,皺著眉頭,回頭看了看這個已經蕭條破敗的不成樣子的紅河,眼神定格在一出民房前麵,仿佛看見了春暖花開,自家婆娘帶著自己的女兒,站在門前的小院,微笑著,等他回家。
“啊!”男子回過頭,大喊一身,就將自己的斷臂扔了下去,正在組織,重新爬牆的士兵,察覺到頭上有什麽東西掉了下來,抬頭一看,竟是一截鮮血淋漓的斷臂,好不容易壘起的人梯,“嘩啦嘩啦”像是骨諾米一樣就倒了下去。
男子朝著最近的一個士兵撲了過去,緊緊的抱住,隨後就跳下了城樓。
李承宇看著城頭上麵這些人,完全不要命的打法,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嘴裏念念有詞:“果然是你的人,跟你,可真像啊。”
雲軍的士兵,終於殺掉了自己身邊的最後一個敵人,看著不斷在向上攀爬的赤罹士兵,他竟然搬起了自己旁邊的屍體,就朝著那些試圖爬上來的人扔了下去。
紅河的城頭,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屍體高高的堆在城頭,也不知道,是月氏的人,還是赤罹的人,何澤使勁的揮舞著戰刀,高聲大喊:“兄弟們,盡管殺,就算我們今天死在這裏了,王上也會為我們報仇的,為了王上,殺!”
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士兵,聽見何澤的喊聲,隻覺得自己身上又充滿了力量,是啊,就算他們死在這裏,王上也會為他們報仇的,王上是什麽人,別人不清楚,和她相處了這麽久的他們,還會不清楚嗎?
“殺!”士兵們再一次沸騰起來。
“哢擦!”一道閃電突然在空中綻開,照亮了整個大地,大風起,血腥味,隨著風揚了很遠。
這場以少對多的戰,一直打了很久,從上午,一直到了黃昏,紅河渡口的城頭,被赤罹的士兵占領,又被月氏的士兵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