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夢雲重現
“王後,您要的土。”阿生拿著一個小袋子走進來。
葉嵐生將各種土都混合在一起,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袋子裏麵,夢雲的種子拿出來,再找來一個小盤子,將土細細的鋪在盤子上,拿出一小點夢雲的種子,小心翼翼的丟在土壤之中。
在阿生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用小刀割破自己的食指指尖,滴了兩滴血到土壤之中。
“王後!”阿生驚呼,“您這是做什麽?我去給您叫太醫。”
葉嵐生搖了搖頭:“不必了,我還沒有虛弱到那種地步,阿生你知道嗎?夢雲開白花,根莖為黑,根莖有毒,花可解毒,這是世人對於夢雲的了解,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們都不知道,夢雲,食人血。”
“啊!”阿生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那般潔白無瑕的花兒,竟是食人血的。
不知道是馬車搖搖晃晃的原因,還是之前毒的原因,月惜筠覺得很想睡覺,靠著馬車壁一點一點的睡了過去。
“惜筠。”月瑾霖這幾天都在外麵,親自駕車。
馬車裏麵沒有回答,月瑾霖回頭,撩起車簾的一腳,看見月惜筠靠在馬車壁上,沉沉的睡了過去,眉頭皺了起來。
月惜筠這幾日來,越來越嗜睡,前日在小鎮上吃飯的時候,竟也睡著了,差一點就栽進了湯碗裏麵,看來必須加快速度了,早一點回到月氏。
李徹的這毒,不痛不癢,隻是讓人嗜睡,一天比一天睡的時間多,隻用一個半月,就能讓人睡死過去,再也醒不過來,現在隻希望,王後已經找到了三年生的夢雲了。
此時此刻,葉嵐生也正割破拇指,再往盤子裏麵滴血,短短幾日的時間,夢雲已經發了小芽,小小的,頂端有一些紅色,也不知道是因為滴了鮮血的緣故,還是怎樣。
每日三次,葉嵐生的十指已經全部割破了,阿生在旁邊看著都心疼,每次葉嵐生割自己的手指的時候,阿生都捏了一把汗。
“秋葉。”
“啊,殿下,怎麽了?”
“還有多遠到月風關?”
“還有三個時辰吧。”
“你先到月風的城守府準備一下,今晚我們就在城守府住下了。”
“是。”
秋葉率先打馬而去,載著月惜筠的馬車在大道上獨自前行,在夕陽的餘暉下,馬車影子拖得很長。
月惜筠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很大的床上,鼻息之間都是淡淡的檀香味,還帶著絲絲縷縷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轉過頭,看見月瑾霖坐在桌子上,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目不轉睛的看著,桌上的香爐飄著嫋嫋的煙。
“哥哥。”
“你醒了。”月瑾霖轉過頭,笑眼彎彎的看著月惜筠,“我們到月風了,你要出去看看嗎?”
月惜筠猛地一下坐起來:“我們到月風了啊!”
月風關,是月氏的邊城第一關,一個隻存在於月惜筠記憶裏的邊城。
可是月惜筠看了看外麵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這個時候出去,不是隻有青樓勾欄之類的地方還開著嗎?
“可是哥哥,已經這麽晚了,還有什麽地方會開著呢?”
月瑾霖一笑:“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完,將月惜筠的大裘遞過來。
月惜筠接過大裘,披在身上,跟著月瑾霖出了房門。
在出房門的一瞬間,月惜筠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住在客棧裏麵的,出門這長長的走廊,和時不時穿梭在長廊上,跟她和月瑾霖打招呼的女婢,都很明顯的表示了,自己現在不是在客棧裏麵,怪不得剛才覺得房間裏麵,那般的幽靜。
跟月惜筠在赤罹,胡娰見過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雖然天色已晚,但是依舊還有很多的人在街市上行走。
“哥哥,怎麽這麽晚了,還有這麽多人,他們不回家的嗎?”
月瑾霖摸了摸月惜筠的腦袋,月惜筠奇跡般的沒有躲開,也許是原主遺留的感情吧,月惜筠對於月瑾霖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並且無條件的相信他。
月惜筠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將一把刀交給對方,背對著對方一樣,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你是不是這段時間生病,把腦子病傻了?你忘記了嗎?月風又名不夜城,還是你取的名字啊。”
“啊?有這回事嗎?”月惜筠努力的回想著,腦袋裏麵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一場大火,和李未承的模樣,其他的記憶都是模模糊糊的,記得不太真切,好像是有月瑾霖說得這麽一回事。
那個時候,大概還是月苼和李乘還在稱兄道弟的時候吧。
那個時候,東籬的探子,潛入赤罹,花了整整八年的時間,從一個小宮女,爬上龍床,成為一代寵妃,還為李乘生下一個公主,李乘對那公主是極其喜愛,賜名國安公主,僅僅從一個賜名,就能看出,李乘對國安公主的喜愛。
隻不過好景不長,國安公主的封號很快就取消了,並且,被李乘親手溺死在水盆之中,屍體拿去喂了皇宮裏圈養的奇珍異獸,手段堪稱殘忍。
在國安公主滿一歲的時候,李乘專門為國安公主辦了一個宴席來慶祝,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精心為自己最喜愛的女兒準備的宴席,差一點就成為了他的送命宴!
若不是那時坐在李乘下首的月苼,縱身一躍,將李乘護在身下,那五十四支箭,將一支不落的,盡數插在李乘的身上。
箭尖淬毒,李乘廣發召令,願以千金,求得一神醫,救治月苼,這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知道他在縱容李懷瑾對月氏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月苼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月苼是給他貼過命的人!
月惜筠想,李乘應是沒有想過的,若是想過,他怎會縱容李懷瑾殺月苼全家卻袖手旁觀?若是想過,他怎會不為月苼澄清這個可能遺臭萬年的罪名?若是想過,月苼怎麽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