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聲東擊西
“阿月!”魏瀾看見月惜筠,眼睛都亮了,越過重重的人海就朝著月惜筠撲了過來,月惜筠費勁的把魏瀾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來,看了看牢房裏麵擠擠挨挨的人,拉著魏瀾轉身就走。
突然一個女子,死命的拉住月惜筠的衣角:“公子,救救我們吧!”
女子的聲音一出,旁邊的人紛紛附和:“公子,救救我們吧!”
“公子,將我們一並帶走吧!”
月惜筠看著那個女子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你們被抓來幹什麽的?”
“太子死了,說是讓每個家族都交三十個人,說是要給太子殉葬。”
“我還不想死啊,公子,您就大發慈悲,救救我們吧!”
一片一片的求救聲,此起彼伏。
月惜筠愣了一下,殉葬,意思就是這些人,會隨著季舒玄,一起長埋地下?
可是她隻是一個女子,就算武藝再高強,也隻有一個人,如何能帶走這麽多的人?
“你隻有一個人,你們也看到了,我救不了你們,但是你們可以搏一把,朝著來時的路,一起衝出去,你們這麽多的人,他們自然不能將你們全部抓住,隻是能不能逃得出去,就隻能看你們的造化了。”
月惜筠的話音一落,牢房裏麵一片寂靜,良久,剛才抓住月惜筠的女子,“咻”的一聲,就站了起來,朝著外麵跑出去,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所有的人都跟在女子的身後,一路狂奔,很快牢房裏麵就隻剩下了月惜筠和魏瀾兩個人。
魏瀾也想跟著那一批人一起跑,被月惜筠拉住。
“你幹什麽?”
“逃跑啊?”
“我們走這邊。”月惜筠一把拉住魏瀾。
“為什麽啊?”
“因為。。。。你怎麽那麽多問題,跟我走就行了!”月惜筠突然就怒聲喝道。
因為,因為你若是和她們一起的話,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自己又間接殺死了這麽多的人,從最開始的仁慈,不願傷害一個人,每次都會有負罪感,到現在,心裏連一點負罪感都沒有了,自己,真的是越變越冷血了啊。
月惜筠自嘲的冷笑了一聲,帶著魏瀾向著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的時候,月惜筠隱隱的看見山崖背後有一個建築的屋頂,再看了看山崖旁邊,沒有石梯,繩索之類的,想來這個人工洞穴裏麵,會有去那棟建築的路吧,現在隻能是碰一碰運氣了。
月惜筠的運氣很好,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麽困難,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大廳,大廳是個六邊形,每一邊都有一道門。
“阿月,走哪裏啊?”
月惜筠看了看,六道緊閉的門,也不知道走哪裏,隻能憑著直覺來了。
“這邊。”向來憑直覺的月惜筠,又一次跟著自己的直覺走了,隻是這一次的直覺,給她帶來了一個大驚喜。
打開門,是一道螺旋而上的石台階。
“跟緊我,別說話。”月惜筠對著身後的魏瀾交待了一聲,然後貓著腰,一步一步的朝著台階上麵走去。
台階兩旁的牆壁上,掛著油燈,有一點點的光,又不是很亮,月惜筠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準確無誤的踩在台階上麵,但是她忘了,自己是跟魏瀾在一起啊,怎麽可能有那麽順利的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月惜筠隻聽得身後“啊”的一聲,然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仰麵躺在了之前的六邊形大廳裏麵了。
“阿月,阿月,你沒事吧?”
魏瀾蹲在月惜筠的旁邊,一臉擔憂的問道。
“魏瀾。”月惜筠看著天花板,喊了一聲,“我有個請求。”
“啊,你說,什麽請求。”
“我想請你去死一死。”月惜筠咬牙切齒的說,現在一身都是酸痛的,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隻不過這小子,怎麽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
難道變異了?還是摔摔打打太多次,已經免疫了?
“阿月,你有沒有事啊?”魏瀾完全忽略了月惜筠的“請求”。
“你離我遠點,我就沒有事情了。”月惜筠從地上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覺已經能聽到骨頭,誇啦誇啦的響了。
“魏瀾,待會,我走右邊,你走左邊,謝謝合作。”
魏瀾看著月惜筠的臉色不好,隻能是連連點頭,跟搗蒜一樣。
在月惜筠一步三回頭的監督下,兩個人終於是有驚無險的走完了樓梯。
之所以說是有驚無險,是因為魏瀾打翻了一個油燈,要不是月惜筠反應快,將魏瀾那一截染了油的衣服裁斷,估計魏瀾現在還是個火人吧?不,應該是已經燒焦了吧。
樓梯走完以後,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月惜筠帶著魏瀾,小心的走在走廊山,筆直的走廊,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樣,突然月惜筠聽到了一陣很細微的腳步聲,拉著魏瀾就躲進了旁邊的一個房間,迅速的關上門,趴在門邊,耳朵緊緊的貼在門上。
外麵一陣腳步聲,帶著小聲的抽泣,月惜筠從門縫往外麵看,登時就愣住了,從門外走過的竟然是尹雲。
尹雲手裏端著一個盆子,不知道盆子裏麵裝了什麽,還在冒著熱氣,應該是熱水吧,月惜筠正準備出去打招呼,另一個身影從門口一晃而過,月惜筠這一次是徹底的驚呆了。
為什麽,藍沁會在這裏?季舒玄不是送藍沁回鄰國了嗎?
“你們在幹什麽啊?”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月惜筠習慣性的就抽出了匕首,回身就抵上了來人的脖子。
“藍沁?”月惜筠看著眼前這張跟自己看過的藍沁一模一樣的臉,隻是比李徹相比,眼前的這個人更清純些,眼神裏麵還帶著一種不諳世事的懵懂。
“你認識我啊?”藍沁指了指自己,然後往後麵縮了縮脖子,“既然你認識我,就把刀放下,行不行?”
月惜筠把刀收了起來,但是還是帶著幾分的警惕,因為她不能確定,這個藍沁,是真的像看起來那般無害,還是裝出來的,若是裝的,月惜筠覺得這個人可真的是很可怕了。
沒有一個皇家公主,手上沒有沾上半條人命的,或是直接的,或是間接的,如果藍沁沾了人命,眼神還能這般澄澈,像個孩子,那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