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獨處
“那可不行!”何鏢頭來拿來呢的搖頭,“你們都交了錢的,怎麽能讓你們半路再掏銀子自己走,再說了,這一路上可不太平,馬匪那麽多,你一個文弱書生,還要帶著你的娘子,多危險,你們還是跟著少東家安全些。”
李承宇想了想,也是這麽一個道理,現在月惜筠的傷勢太重,完全沒有逃跑的能力,如果遇上意外的話,自己兩個人是絕對跑不出去的,還不如跟著何鏢頭的少東家,於是就點了點頭:“那多謝何鏢頭了。”
“不用謝不用謝,”何鏢頭擺手,“你們交了錢的,都是應該了,我們不能收了銀子不辦事,況且我們不是朋友嘛。”
“可否請何鏢頭告知,你們少東家是哪裏的人?尊姓大名?”
“我們老東家是洛溪富商,少東家是印老先生的侄子,印楚昊。”
李承宇的眉頭當即就皺起:“印楚昊?”
門關上,月惜筠輕輕的問了一聲:“剛才何鏢頭說的可是印楚昊?”
“是,你認識這個人?”
月惜筠皺著眉頭,微微的思索了一翻:“應該是有過一麵之緣的。”
“不行,我們現在就走。”李承宇果斷的說,走到床前就將月惜筠橫抱起就要往外麵走。
“停!我和他那一麵都是很多年前了,沒有說過話,就連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李承宇的眉頭緊緊的皺起,月惜筠隻需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外麵的那些人,隻當我是身染重病的尋常百姓,根本就沒有見客的機會的,我會小心的。”
“印天長的侄子?”
“嗯。”
“印家在洛溪是大戶人家,當日我進洛溪的時候,也不知道那些前來迎賓的人裏有沒有他,還是小心一定的好,明早我去西市買馬,然後我們自己上路去南樂。”
月惜筠點了點頭,現在自己處於一種比較尷尬的境地,印楚昊是印天長的侄子,據月惜筠的情報,印天長是一個叫做月會的會員,那麽他的侄子應該也是月會的會員,而月會是月氏一手創立的,那麽應該也算是自己人。
如果自己亮出自己的身份,那麽月會的人應該會妥善的安排自己回月氏,但是現在李承宇在身邊,她就不能讓印楚昊知道自己的身份,印天長向來就不喜赤罹,現在李承宇的身邊又沒有半個護衛,自己又動彈不得,若是這印楚昊受了印天長的影響。
那李承宇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你先在這裏歇著,我去給你叫些飯菜,你想吃什麽?”李承宇將月惜筠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月惜筠輕輕的搖了搖頭:“隨便吧,你看著點就行。”
李承宇轉身就出了門,一邊走一邊咕噥著:“不隨便也沒有辦法啊,就這個破地方,還能吃什麽。”
走到半道,李承宇突然返回了房間,在月惜筠驚詫的眼光下,給月惜筠掖好了被角,突然迎上月惜筠疑惑的眼光,沒有半點預兆的就怒了:“看什麽看!還不快點好起來,帶著你跟個拖油瓶一樣,哼!”
看著李承宇快步消失在門口,月惜筠虛弱的笑了一下,刀子嘴豆腐心。
李承宇的勢力,她也是有所耳聞的,畢竟自己手底下還有一個知無不答,沒有錯,月惜筠其實就是知無不答的閣主,不過最近事情比較多,手底下的事都交待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們辦好了沒有。
李承宇的真實實力,其實是很強大的,整個大陸上都分布著他的聯絡點,隻是有些是依附他的人所建立的,一些是他自己的親信。
月氏現在光明正大的要光複,那麽以後所有依附月氏的勢力都站在了赤罹的對立麵,但是如果有一天這個赤罹的四皇子要是造反的話,那麽赤罹的江上可能會很輕易的就易主,而且就月惜筠所知,李承宇其實是有這個野心的!
但是李承宇為什麽沒有通知自己的勢力過來接應呢?
或許是因為來的不是自己的親信,到時候泄露了月惜筠的身份,會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
想完這一切,月惜筠突然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這一切其實都是自我欺騙吧,她心底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對於今天這個局麵產生的解釋,但是她不願意去相信這個解釋,她有些害怕,拿不準,她在逃避。
月惜筠很是疲憊,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李承宇回來的時候,月惜筠已經睡熟了,李承宇端著一個大大的托盤,裏麵放著大大小小的一堆碗碟,旁邊還有一壺酒。
李承宇輕輕的將飯菜拿出來,在桌子上一一擺好,就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壺酒。
一口酒順著咽喉滑進胃裏,整個胃都是暖暖的,嘴裏是淡淡的花香,想來應該就是窗戶對著的那片桃林釀出的酒吧。
夜色一點點的襲來,李承宇就那麽靜靜的坐著,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街邊的店鋪也陸陸續續的掛上了燈籠,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後來,街道上的行人慢慢的散去,店鋪也關了門,這座城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李承宇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中,靜靜的喝著酒。
月惜筠在深夜裏麵醒來,頭痛欲裂,唇齒間一片幹燥,她想要水,卻在轉頭是,看見了黑暗中的那個影子,下意識的就去摸腰間的匕首,即使是已經虛弱萬分了,月惜筠仍然是迅速的跳了起來,站在黑暗中,蓄勢待發,像是一隻貓。
“李承宇?”
“嗯?”回答月惜筠的是一個濃厚的鼻音,這個時候月惜筠才發覺,房間裏麵彌漫著很濃的酒氣。
“你喝水嗎?”
月惜筠點了點頭,卻突然想起了,房裏一片漆黑,自己點頭他也看不見,就想開口說話,但是一杯水已經遞到了自己的嘴邊。
“喝吧,沒毒。”
月惜筠接過來,杯壁還是暖的,杯子不大,但是月惜筠還是小心的用兩隻手捧著,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然後舔了舔已經幹的起皮的嘴唇:“怎麽不點燈呢?”
“黑著,挺好的。”
“其實我們兩個,不是都挺固執的嗎?”月惜筠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