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那又怎麽樣
看著一臉憤怒的司徒南,湯殊的眼神淡得好像隻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的確……這件事情也並非不平常,隻是在這個房間,在這個時機,卻是怎麽樣都讓司徒南覺得不舒服。
他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大人在教育他不要自作聰明,否則事情會弄巧成拙一樣。
可是偏偏……他還沒有辦法反駁。
看著湯殊將手裏的蘋果放在一旁的的果盤裏,司徒南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壓住自己內心的怒火,點了點頭道,轉過頭對謝水清道,“不好意思啊,水清,我不知道醫生這麽說了……不過你有什麽想要吃的,我馬上去給你買過來。”
謝水清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話還沒有說出口,另一個人卻幫她回答了。
“不用了。”湯殊看向謝水清,“醫生說你最好這兩天吃流食,所以我給你準備了粥,過會兒讓人送過來。”
司徒南嘴角動了動,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轉頭微笑道:“你怎麽突然進來了?”
隻是那眼裏的神色,卻一點兒都不和善友好。
這個男人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現在不應該是他和謝水清單獨相處的時間嗎?
他這貿然的進來就算了,還兩次三番的打斷他們之間的談話,他的儒雅呢?他的風度呢?他的涵養呢?怕是都喂狗去了吧?
“醫生說清兒要換針了,所以我進來提醒一下。”湯殊淡淡地道,目光卻落在謝水清的身上,眸子裏的神色坦然而又灼熱。
看了一眼那快空了的輸液瓶,司徒南嘴角抿了抿,惡狠狠道,“那現在你看了,也通知了,可以出去了嗎?”
“當然。”目光落在司徒南的臉上,湯殊淡淡一笑,“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湯殊幹脆利落的離開,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倒是讓司徒南好好的詫異了一下。
這個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湯殊之所以這麽大方的原因。
“這位先生,謝小姐這個點滴可能會讓她想睡覺,所以您……要不要先出去一下。”看著坐在一旁的司徒南,護士溫柔的言語,和溫暖的笑容完美得讓人找不出一絲破綻。
司徒南死死地盯著護士,嘴角動了動,最終隻能夠將所有的怒火壓回到肚子裏。
雖然很是不舍,但是司徒南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是執意要留下來,恐怕就真的著了某些人的道。
“那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我再過來。”看了謝水清一眼,司徒南輕輕呼了一口氣,目光投向護士,眼裏的神色瞬間變得冷厲起來,“那她大概什麽時候會醒?”
“啊?這個……”護士先是愣了一下,被司徒南這麽一瞧,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個我也不清楚,得看謝小姐的身體情況。”
司徒南嘴角動了動,吩咐了謝水清幾句,最終無可奈何的走了。其實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他也知道有多麽的愚蠢,但是……他還是想要知道啊。
看著司徒南的背影,護士忍不住呼了一口氣,眼裏閃過一抹探究,剛剛明明還是這麽溫柔,但是看自己那一眼,卻讓她覺得像是某種死亡凝視。
這個少年,還真是一個兩麵派。
“他是謝小姐的弟弟嗎?”護士一邊給謝水清換輸液瓶,一邊笑著問道。
雖然受了剛剛的死亡凝視,但是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卻又讓她覺得心裏充滿了陽光。
笑容真好看,哪怕是女人,都覺得很舒服。
“不是。”謝水清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歎息,要是真的隻是弟弟就好了。
偏偏……有了一些別的東西擋在前麵,讓人再也跨不過去。
看到湯殊站在門外,司徒南愣了一下,接著了然的嗤笑一聲,走了過去,歎了一口氣,唇角勾了一絲嘲諷的弧度,“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哪裏知道也是小人一個而已。”
湯殊轉過身,淡淡的看了司徒南一眼,又移開了眸子。
司徒南呼吸一窒,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討厭得厲害。
“司徒南,你今年……滿了十八歲嗎?”司徒南還在想著,湯殊突然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
司徒南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不要用這樣對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本少爺不是孩子。”
“十八歲……是個很好的年紀。”嗤笑一聲,湯殊點了點頭,卻沒有理會司徒南,“這麽說來,你和清兒認識……也不過是三年不到的時候。”
就是在……這個丫頭離開自己的那個期間。
聽到湯殊這麽說,司徒南才明白他的話中話是什麽意思,捏了捏拳頭道,“三年不到又怎麽樣?可是她是我的未婚妻,這是不管什麽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不要以為他年紀比他小就看不懂他的心思了,什麽哥哥,都是假的,就他那個赤裸裸的眼神……想到這兒,司徒南忍不住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護士出門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兩道身影,忍不住站在門口癡迷的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怕被人發現,這才輕輕咳嗽一聲,走了過去。
“好了?”湯殊聽到身後的聲音,轉過頭來。
看了一眼湯殊,又看了一眼同時轉過身,臉色冷峻的司徒南,護士低下頭,“湯先生,謝小姐的水已經換好了。”
“謝謝。”湯殊微微一笑。
“不……不用,應該的。”護士呆呆地應了兩句,轉身離開的時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比平常燙的溫度,告訴著她,此刻這顆心是有著多麽的不安分,還好腦袋裏僅存的那點點理智告訴她……不要多想。
“看看剛剛那個護士看你的眼神。”盯著護士背影,司徒南冷笑一聲,語氣裏充滿了諷刺。
“司徒南,清兒她不喜歡你。”湯殊的眼神淡淡的,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為他挑釁的話而發生多大的改變,甚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都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不喜歡我……”司徒南挑了挑眉頭,怒極反笑,眼神裏充滿了諷刺,,“難道不喜歡我,喜歡你嗎?”
湯殊看著他,前所未有的笑了,“是。”
“真是不要臉。”這一下,司徒南終於忍不住了,冷冷哼了一聲,話裏也帶上了幾分不客氣的味道。
“你和清兒之間所謂的婚約,我到時候會親自登門拜訪你家的老爺子。”湯殊繼續道,像是沒有聽到剛剛那句話。
看了湯殊好一會兒,司徒南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隻是話裏卻帶了絲絲狠勁,“謝水清是老爺子求來的司徒家的媳婦,你以為這麽容易就說得動?”
看著眼前開始如同露出牙齒的狼崽子的司徒南,湯殊點了點頭,“我知道。”
但是……這又如何?
“你知道?”司徒南瞪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湯殊,你為什麽這麽自信,難道就憑你年紀大嗎?”
最後一句話,司徒南說得無比的諷刺,更是加重了音量。
剛剛這個人嘲諷自己年紀小,可是他年紀大難道就有優勢了?
“司徒南……我認識她十四年,陪在她身邊的時間有四分之一,而她剩下的日子……我會跟她一起走。”湯殊轉過頭來,不再看向司徒南,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病房的方向。
那視線,似乎穿透了某種實質的東西。
“我不會放棄的,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就算是……就算是她喜歡你,可是她會跟你結婚嗎?”輕輕哼了一聲,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司徒南的語氣再度輕鬆起來。
要是真的喜歡,不會早就在一起了,這個男人……也別太得意了。
現在過來跟他說的這些目的,不就是想要讓他知難而退嗎?但是他絕對不會讓他如願以償!
“是啊……”湯殊歎了一口氣,目光像是穿破了千年雲層的光,帶著歎息,帶著不甘,又帶了絲絲無奈與期待。
“要是那天晚上是你,你會怎麽辦?在知道那個人是謝水清的前期下。”突然間,司徒南很想知道湯殊如同碰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會怎麽做。
“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你的錯。”湯殊轉過頭看向司徒南,眼裏的神色滿是坦然,“就像清兒說的一樣,你救了她不是嗎?你也可以放心,我不會拿這件事情,說什麽你要離開她的話。”
“我不是……”司徒南呼吸一窒。
“如果我是你,或許……會比你更差吧。”湯殊低下頭,輕輕歎了一口氣。
因為他早已經驚慌失措了。
“你……”突如其來的示弱,讓司徒南一個拳頭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而且湯殊那句話……不得不說,其實是說在了他的心坎上。
哪怕是再怎麽不想承認,他擔心的的確是這個。
“水清再次醒來之後,我會叫你。”拍了拍司徒南的肩膀,湯殊眼裏的神色帶了幾分複雜,“她不會想看到任何一個真正關心她的人,在以後的日子裏,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