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誰在隱藏感情
屋外的天黑沉沉的,像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大墨魚,用它的墨汁來逃避敵人,又可以麻痹自己。
目光落在窗台上那個被自己捏得皺巴巴的信封,謝水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笑得有些無奈。
她怎麽就……又把這個給拿回來了呢?
他說,她要把這個收下,至少這樣,不管中途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可以當做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於是乎,看著湯殊的眼睛,她又鬼迷心竅的收下了……
現在想來,今天的一切,可不都是鬼迷心竅嗎?什麽一輩子走下去……她是腦子進水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吧?
她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有做,怎麽可以將湯殊牽扯進來呢?
是什麽時候她忘記自己身上還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呢?
她是貪戀湯殊給予她的包容和溫暖,可正是如此,不該是讓他離自己越遠才越好嗎?
可是……她真的想自私一點啊。
聽到他說“就當我們沒有分開過”的那一句話的時候,她能夠聽到自己腦海裏有個聲音在叫囂:謝水清,你想要的來了!
嘴角抿了抿,謝水清深深呼了一口氣,一串淚水就這麽順著眼角落了下來,如同斷了線的珍珠。
夜色如水,很涼也很清澈,也最容易讓人想清楚,看清楚一些事情與真相。
手指摸上自己的臉,細膩光滑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又如此的虛幻,謝水清輕輕呼了一口氣,苦笑地搖了搖頭。
其實真正一直逃避的是她不是嗎?
如果她真的隻有二十歲,那就算了,可是真正的她,不是二十歲的女孩啊,她應該看得清自己的內心與欲望,她也看得出來的……
她對湯殊的感情,真的除了依賴就沒有別的了嗎?
他是那麽優秀的一個男人……不管是誰都會很容易心動的。
她明明在他說出一輩子在一起的時候,臉上雖然是惶恐,但是內心卻是格外的歡喜的。
可是她偏偏,不敢麵對。
可是不敢麵對,她又是如此犯賤的答應了他。
所以謝水清啊謝水清,你到底在想什麽呢?
所以她就借著這個二十歲的身體,將那些情緒全部埋在心裏,她其實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是嗎?
可是湯殊呢?湯殊到底把她當做什麽呢?隻是一個妹妹嗎?如果隻是如此,那她今後該如何自處呢?
今後的湯殊,會有自己的愛人,有自己的孩子,他又怎麽做到和自己一輩子在一起呢?
如果他所認為的在一起,隻是單純的不再以分別來算的話……是不是太過於小兒科了?
所以她到底要拿心裏的這股感覺怎麽做呢?
以前總覺得是她在拯救湯殊,總是覺得自己是在扮演著一個救世主的身份,可是直到今天才真正地發現,自己其實一直是在靠著湯殊救贖的。
湯殊才是那道給她希望的光,那個將她從泥濘不堪的沼澤中拉出來的那個人啊……
曾經她一切的“覺得”,其實就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苦笑一聲,謝水清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切的一切啊……都是她自己在作繭自縛而已。
所以,今後的她……究竟要以什麽心思對待那個男人,以什麽樣的方式,去守護那個所謂的兩個人一輩子在一起的承諾呢?
眸子裏閃過一抹歎息,謝水清抬起頭看向那漫無邊際的夜空,突然間有些明了,為什麽古人會在夜晚的時候平添那麽的愁緒。
好像從古至今,夜裏出名的詩詞遠比白日的要多,或許也是有這個緣故在裏麵吧。
“老板?”辦公室裏,楊樹試探性的輕輕喚了一聲那個還在看著手中文件的那個人,開始在心裏泛起了嘀咕。
他都已經被“召喚”過來半個小時了,就這麽一直站著,自家老板也什麽都不說,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難不成是要自己來看著他批閱文件的?這麽一想,楊樹心裏不禁一陣惡寒。
自家老板應該不會這麽無聊才對吧?
要是沒有什麽事情,他就……
“有急事的話,可以先走。”湯殊淡淡掃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了自己的文件上。
“沒,沒有……”訕訕一笑,楊樹揮了揮手,剛剛還有些隨意的站姿,立馬變得端端正正了。
這……不對啊。自家老婆跟他說的明明就是老板今兒個心情不錯啊,怎麽到了他這裏,就變得這麽難以琢磨了呢?
難不成……是情報有誤?
皺了皺眉頭,楊樹想也想不出到底這個下班了的點把自己留下是為了什麽啊……
“項目進展到了哪裏?”就在楊樹心裏糾結得跟一團亂麻似的時候,湯殊將最後一份文件合上,緩緩抬起頭來。
“啊……哦,現階段已經收購了十分之九,還有一小塊地方,涉及到了當局的一些人,所以那邊有點停滯,不過我已經安排好了,後天我過去一趟,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雖然剛剛還在神遊,但是被湯殊一問到工作,楊樹瞬間如同上了發條一般,甚至不用湯殊說得太明確是哪件事情,他就明白了自己該要說什麽了。
“此事要盡快完成,我聽說也有人開始動手去做這個案子了。”湯殊點了點頭,對於楊樹的辦事能力,他一向是放心的。
“這麽快?!”楊樹驚了一下,他都才不過是因為得到了謝水清的消息才知道,現在又有人開始想要做了,可見……的確是有發展勢頭。
“而且來頭不小。”湯殊再補充了一句話道。
“我知道了。”輕輕舒了一口氣,楊樹點了點頭,眸子裏多了幾分深邃。
他們已經收了這麽多了,如果對手有辦法在那一點點地方動手腳,那他們就會被嚴重影響。
雖然是十分之一的位置,但是就正是因為那十分之一會決定十分之九的效果啊……
“這件事情的進度,你沒有告訴她?”就在楊樹糾結著該怎麽最好的解決的時候,湯殊的聲音再度響起。
楊樹愣了愣,有那麽幾秒鍾的困惑,但是反應過來之後,那臉色就變得異常的精彩了,“老板的意思是……”
看到湯殊那深邃的眼神,楊樹抽了抽嘴角,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是,都知道了吧?難道說,今天中午過來的那個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