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狐假虎威賣大米
唐蘇文，""大哥，你笑得都露出後糟牙了。
蘇禦好半天停下笑聲，這才抱歉地"喇"抽開折扇，很騷包地輕搖。
"小生本以為蘇文姑娘是纖塵不染的妙人。哪裏想到蘇文姑娘也這麽趨炎附勢。"
一句"趨炎附勢""讓整個公堂人的目光都轉過來。
堂堂師爺在鎮上位高權重，誰不想攀些交情？想和蘇禦結交的人，能從清水鎮的這頭，排到另一頭。
瞬間，唐蘇文覺得自己成為眾人視線的靶心，如果眼神有實質，自己都能被戳成篩子。
"蘇師爺。"唐蘇文不爽道，"我說的攀交情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蘇禦挑眉道，"蘇文姑娘放心，你不用和小生攀交情，小生也會對你特殊關照。"
冷不防。
唐蘇文更是後背竄起一股涼氣，好像望向自己的目光更多了。
"蘇師爺，我不是指特殊關照"
蘇禦見唐蘇文一臉局促，更有興致地上前一步，將一柄墨竹折扇搖得嘩嘩作響。
"哦？蘇文姑娘。小生可以移步茶樓，願聽其詳。"
周圍一片安靜。
原本雞飛狗跳的公堂刹那間鴉雀無聲。
唐蘇文艱難地咽了咽喉，深吸一口氣道，"蘇師爺，你不覺得你和蘇家老筆長得有幾分相似？"
眾人倒抽冷氣。
幾個私塾出來的先生，更是對蘇禦上下打量。他們和蘇家老爹曾一同共事過，這麽近距離一看，還真的眉眼有些相似。
但氣質，迥然相異。
這下，輪到蘇禦在眾人麵前窘迫局促。
他低聲湊上前，對唐蘇文附耳道，"蘇文姑娘莫幵玩笑。小生並非隨養父姓氏，就連名都是養父卜卦而得。"
就在這時。
公堂門口傳來罵罵咧咧的喊聲。
李氏喘著粗氣，跟來了！
唐蘇文不想在和蘇禦打太極，一把將李氏扯過來。
"大娘，你看，這位是蘇師"
"爺"字還沒脫口而出，李氏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頭抬也不敢抬，嘴裏哎喲喲的喊。
"官人哎！俺李家幾個侄兒闖禍，您開恩啊，您網開一麵啊，不然咱李家這債咋堵上喲。官人，你給俺想想法子，叫蘇文這個賤蹄子還有四妹別一根筋往死胡同裏走。不就是一個熊孩子敲碎一個玩意兒麽。"
李氏兀自"咚咚咚"磕頭，把公堂地麵磕得直作響，引來更多人圍觀。
唐蘇文一咬牙，一把李氏扯起來。
"板兒和凳兒的事情青天大老爺會宣判的。這位是蘇師爺，他不負責審判。大娘，你倒是看看蘇師爺啊。"
蘇禦扯開折扇，淡淡瞥了李氏一眼，不願意再看。
他還記得這個婆子就是上回唾了他一口濃痰，將他唾走的山村粗鄙婦人。
唐蘇文有些急了。
你們兩人都麵對麵了，互相瞧一眼，看看是不是蘇家親戚不就完了。
怎麽一個悠閑轉扇子，一個迫於麵前的官威瑟瑟發抖？
李氏平時嗓門大咧，還窩裏橫，但一碰到外頭人，尤其是做官的，她立馬像奄巴的茄子萎了下去。
唐蘇文左等右等也沒辦法，李氏兀自垂著頭和犯錯的小媳婦似的，一口一個"饒命"的喊，完全沒平時的氣勢。
等了半天，自己也等不耐煩了，蘇禦也對麵前婦人半點印象都無。
"蘇文姑娘。"蘇禦望了眼審判堂麵前扯開大嗓門吼起的四姨，笑道，"你這一家子，真是挺有特點的。"
唐蘇文，"……"
你是想說，都是奇葩吧。李氏靠不住沒事，下回把你帶到蘇家老彗麵前瞧瞧，你到底是不是蘇家親戚。
唐蘇文別過蘇禦，開始加入四姨的聲討大隊。
很快，縣令的審判下來。
"罰！追討錢款，有房賣房，無房賣地。"
二舅和三舅扯著板兒和凳兒，臉色煞白，慘無臉色，嚇到險些昏厥。
他們為寵慣的熊孩子付出田地的代價！那簡直要他們老命！
但他們眼瞅著拚命三郎般的四妹，竟然一句話都怪罪不到唐蘇文頭上。
就算是四妹的傳家寶，也不是他們賣田賣地能賠得起的！債多不愁，唐蘇文的幾十兩銀子隻能算作九牛一毛。
另一邊。
唐蘇文拿著二舅和三舅寫來的欠條，背著包袱去了市集。
銀子，他們是拿不出來的，隻能打個欠條。至於賣地，他們也是不舍得的，這件事恐怕要一路拖，拖到最後不了了之。
修金蝴蝶發飾和荷葉綠流衫裙，還得自己跑一趟。
清水鎮市集。
洪災後已經大變樣了！
不少幸存的鎮民開始為生計發愁。市集上擺出的攤位寥寥無幾。所有食品攤的價格全部翻了五倍不止！
這天災年頭，有食物就能活命。
唐蘇文剛走進空空蕩蕩的市集，突然發現一窩蜂的人圍在一個攤位麵前。密密麻麻的人，人頭攢動。
原來市集不是空蕩，隻是他們聚集在一個攤位前麵。
"大爺，這裏頭賣什麽的。"
"姑娘你不知道？張家鋪子把存貨都擺出來了，裏頭賣燒餅，雜糧，米麵油，所有人再搶。你也早點去吧，晚了就搶不到咧。大米都沒剩幾袋了。"
唐蘇文花了好大功夫，都沒能擠進張家鋪子，連扒在人群頭頂，探頭看一眼都辦不到。
這人山人海，也太誇張了！
簡直是備災備荒。
一道商機閃過腦中。
很快。
在市集上另一個攤位被支起，正對人頭攢動的張家鋪子。
唐蘇文隻是簡單地把包袱扯開平攤在地，闔眼從空間裏把豐收的白花花稻米全部傾倒出來，"嘩啦""卸了一袖子。
"各位鄉親，我家攤……"
自己還沒吆喝完，突然麵前眾鎮民齊齊回頭。
頊——"
唐蘇文頓時覺得有一種被眼冒綠光的眾人死死盯住的驚悚感。
眾鎮民一見到唐蘇文鋪子上白花花的大米就和餓瘋的野獸一般，拔腿就奔來。
整個大地都在震動，枝上飛鳥驚走。
唐蘇文隻覺得麵前吹來一股轟轟烈烈的勁風，什麽秩序，什麽排隊都沒有。這一群餓瘋的人就像蝗蟲過境一般，甩開膀子捧起白花花的大米就搶。
搶！
他們用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