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冤家路窄

  好家夥!

  大伯母又來送養?


  說好聽點,蘇家伯母在外博個同情如姓的好名聲,送女過繼。說難聽點,她就是重男輕女,家裏五個男娃子,


  三個女娃子,她可不想再多伺候一張吃飯的嘴。


  李氏橫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家剛送走兩個壯丁,兩個十八兩,咋地沒錢?"

  大伯母害臊,老臉一紅辯道,"哪有你家蘇文能賺錢啊。俺都聽說了,你家蘇文弄了個賭坊那銀子是嘩嘩的來。"她捅了捅李氏,眨眨眼道,"趁蘇文還沒嫁人,趕緊地讓她多幹幹,多出點錢。等以後銀子你都要不到了不是。"

  她還氣唐蘇文上回對聯的事,她巴不得唐蘇文被李氏多使喚使喚。


  蘇家大伯和大伯母塞完女嬰,喜滋滋地就走,好像送的不是他們肚子裏跑出的女娃,而是別人家的似的。


  大門一關。


  李氏罵罵咧咧地抱著繈褓中的女嬰,更不爽地拿眼對唐蘇文一瞪,"賤蹄子瞅什麽瞅!再多養大幾個也一樣是賠錢貨!"

  她轉頭對蘇家老蓼罵咧,"你大哥還真把俺家當啥地方?生女娃就塞紿俺?他咋不過繼他家老五過來?"

  蘇家老彗重重咳嗽,歎道,"男娃娃哪舍得。俺家魚兒要是在,咱家風水也不至那麽差。也不能受這氣啊。"

  李氏怨毒地橫瞪唐蘇文,唾道,"就是你個喪門星!要不是你克死俺魚兒,俺蘇家早就一年抱兩孫,還至於瞧你大伯家那女人的臉色不?你瞧她多驕傲似的,生五個男娃兒了不起嘲?"

  唐蘇文不想聽"童養媳克死蘇家兒子"的斥責,利落地轉身就往屋外走。


  "回來!"李氏大罵,"你個賤蹄子又跑哪裏偷懶?


  唐蘇文邊踏出大門,邊厭煩道,"去地裏摸藕,給老


  爹去去火!"自己就是不想在蘇家呆著。


  李氏一把拉扯住她,把繈褓裏的女娃娃一塞,橫道,"這個女娃子,你養!橫豎你閑錢多,吃穿都你出!養死了你自己去和你大伯磕頭下跪去!"

  唐蘇文:???


  驀地。


  ,濾"

  身後大門被一摔。


  唐蘇文望著懷裏剛睜眼的女嬰,大眼瞪小眼。


  啥情況?

  自己剛被莫名其妙地退婚成古代剩女,就喜當媽了?這女嬰同自己半點血緣關係都沒,要說唯一相似的就是,同樣是在蘇家寄人籬下的孤女。


  女嬰長得很漂亮,眼睛亮的和葡萄似的,肉嘟嘟的小嘴還在**。


  但她吸了兩下,除了冷風什麽都沒吃到,委屈地哇哇大哭起來。


  唐蘇文立馬亂了陣腳。


  自己可沒當過媽啊。會照顧人的柳甫又不知去哪兒遊曆,現在自己可謂是在蘇家孤軍奮戰,連個隊友都沒有。


  奶?

  去哪兒借奶喂娃娃?

  自己空間裏的黃牛是公的,那就羊奶!


  隨身空間。


  "嘩——"

  在唐蘇文被空間裏的母羊踹翻好幾個跟頭後,終於一把將羊崽子提著脖子威脅般的晃在母羊眼前恐嚇。


  "看見你崽子了沒!"唐蘇文凶神惡煞,演惡人都不用化妝,"你要是不乖乖把腿收起來,我今天就吃碳烤羊羔腿!"

  母羊,"0羊峰峰峰——嗤!"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唐蘇文板下臉陰沉笑,"今天一隻烤羊羔後腿,明天一隻烤羊羔前腿。一天一隻,吃到你肯乖乖給我擠奶!"

  母羊,"嗤嗤——哇峰哮峰!"你是真的狗!能幹點人事兒嗎?

  終於。


  在自己羊語十級的精湛溝通下,羊奶取到了一小杯,堪堪布滿桶底一小層。


  唐蘇文拿到羊奶,內心狂喜。


  終於有奶喂娃娃了!


  自己也是能憑雙手擠到羊奶的人!


  然而。


  半盞茶時間過後,自己才知道。拿到羊奶離喂飽娃,還相差十分悠長的距離。


  小勺子一口一口把新鮮羊奶喂進女娃嘴裏,但女娃拚命嗆奶,更是啼哭不止。


  隨著一聲震撼的"嘔"聲。


  原本好不容易喂進女娃娃小嘴裏的奶,全部吐了她一脖子。


  吐奶了。


  唐蘇文站在田坡邊的大樹下,抱著女娃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被路過的王嬸嘲笑。


  "養不活的。你能養過兩周,算俺看走眼。別說兩周,這個奶娃娃在你手裏一周就會死掉。"

  唐蘇文,"……"

  路過的李家嫂子笑嘻嘻地看熱鬧。


  "就你啊蘇文,你自己都沒活明白,還養個女娃娃?照俺說,不到七天你就哭著求李大腳把娃送回去。"

  春花嫂子幸災樂禍道,"喂娃子不是這樣喂的,你瞧瞧,俺打賭,七天你絕對受不了,還得哭著求俺來給你布。


  經過農家婦人的舌根一嚼,沒半天的功夫,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唐蘇文帶了個奶娃娃,而且手忙腳亂地都不知道咋對付。


  更有婦人開始盤算,怎麽狠敲唐蘇文一筆竹杠。讓她們幫帶娃娃這銀子可不能少出。她們巴不得從唐蘇文口袋裏剝下一層皮來。


  唐蘇文麵對眾村裏人的冷嘲熱諷,深吸一口氣。


  "嫂子,大嬸,你們也不用白看人笑話,這娃娃我自己帶。"

  七天!


  所有人都賭唐蘇文帶不了七天。


  但自己偏要把娃娃帶好給她們瞧。


  白天。


  唐蘇文擠完羊奶一勺勺喂給女娃娃,給她拍嗝順氣,更換透氣的尿布棉帶。


  等女娃娃哇哇大哭鬧完覺睡著了,唐蘇文戴一頂大大的鬥笠帽,把娃裝進簍子背上,下地給蘇家老摹摸藕帶。


  趁著娃娃睡著的功夫,唐蘇文邊用藕帶加藥材熬中藥,邊另起灶台煮飯燒菜,忙得滿頭是汗。


  夜晚。


  木床太硬,唐蘇文把女娃包在繈褓裏睡在一層軟綿的墊子上,一般哄覺一邊給娃娃扇風。


  娃娃一晚上要連醒四五次,隻能人陪著,每醒一次都喂羊奶,拍嗝,換尿布棉帶,抱著哄睡,一套動作少了一個都不行。


  終於。


  天亮了。


  唐蘇文頂著濃重的黑眼圈,晃著出奇下墜的眼袋,困倦地被一聲嚶嚀吵醒。


  娃娃……又雙聶醒了!

  自己隻覺得,天都塌了。為啥娃娃要一晚上夜醒好幾次!每次睡前還要哭著鬧覺,非抱睡不可。更過分的是,落地醒啊!自己輕輕地將娃娃放下就像打仗一樣,生怕一放下再次響起雷鳴般的驚啼。


  萬惡的落地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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