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郎君,挺能忍啊
唐蘇文手指一頓,沒想到這家夥在做心髒電擊起搏時,居然那麽警醒。自己把電擊療槍丟回隨身空間的速度已經算快,但這年輕人醒的更快,還把自己的現代設備看得一清二楚。
這就……有點尷尬了。
唐蘇文沒回答他,一邊將農衫扯成長條,給年輕人的殘腿止血,反問一句,“你腿是怎麽傷的,又怎麽會被埋在果林。”
空氣沉默。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一語不發,堅守各自的秘密。
年輕人應該是被人打碎腿骨,大出血才導致昏迷。現在被自己一路馱著走,原本止住的腿傷再度裂開。
“嘩—”
唐蘇文一把褪下年輕人的長袍,發現,他傷的不止是雙腿。
他後背上一處極重的創口,明顯是被利器所傷。
遠在窮鄉僻壤的一名赤腳大夫,怎麽會遭人這樣暗算?
他來清水村真的隻是做大夫麽?
他的求生意識十分強悍,失血成這般都憑借驚人的意誌力挺了過來。
布條一圈圈纏綁在年輕人腿部,唐蘇文趁著背過身的功夫,悄悄掏出隨身空間的苯紮氯鐐水浸染在布條處,消炎止血。
但輕微的藥味還是被年輕人捕捉到。
“這是什麽。“他警覺一把鉗住唐蘇文的手。
唐蘇文驚訝地發現,這姓柳的年輕人看起來文文弱弱,一副病美男的模樣,但他的大手十分有力。原主如此蠻橫的手勁,居然拗不過他的力道。
年輕人輕輕鬆鬆把唐蘇文的手移開,露出一瓶藥水。
他輕挑眉。
唐蘇文,“.……”
尷尬翻倍。
這下自己搪塞不了,隻能大大咧咧揚起被扯下一大截的袖口,調笑道,“小郎君,怎麽這麽快就忍不住了?天黑好辦事,好歹也得等回屋是不是?”
皓腕露出,藏在衣袖中的胳膊線條流暢,令人浮想聯翩。
唐蘇文眯起彎彎的眉眼,透出不似鄉野女子的嫵媚勁,突然的變化令年輕人措手不及。
他別過臉,眉頭蹙起,“成何體統,穿上。”
唐蘇文笑眯眯地湊上前,甩了甩袖子,努了努扯成長條做綁帶的衣袖,“小郎君,你雖然還沒過門,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你受苦對不對。你乖乖坐著,我得給你止血。”
一時間,年輕人有些錯愕。
從沒人關心他是否受苦,是否受傷。突如其來的陌生暖意,讓他身形一頓。
就這麽一頓的功夫,唐蘇文已經強勢地將布條飛快纏裹上。
年輕人大腿被纏得層層疊疊,他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你倒是挺能忍的,小郎君。麻藥,一般人都得喊個殺豬一樣。得痛成什麽樣啊。”
“你。”他嗓音沉啞,帶著濃重的磁性,“給很多男人纏過身子?”
一句話,讓唐蘇文心中警鈴大作。
麻蛋!
自己怎麽就忘記古代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原主不可能見過男人的腿,更不可能見過光潔的大腿肉啊!
雖然在自己醫生眼中,男人腿肉和豬腿肉都是肉,但在這古代公子哥眼裏,肯定還是有差別的。
唐蘇文沒有回答年輕人的話,幹脆撫上他受重傷的大腿開始摸骨。
她沒用太大力道,隻是為了看看柳甫的雙腿骨折到什麽程度,還有沒有救。但這樣輕柔的力量,撫在粉碎性骨折的創口處,依舊痛徹心扉,年輕人痛得倒抽冷氣。
然而,他再吃痛,依舊生生抑製住痛呼的衝動,咬牙忍耐。
汗如雨下。
唐蘇文探手專業的遊走在年輕人大腿上,感受每一寸骨頭的受傷程度,認真道,”痛就喊岀來。”
年輕人拳頭攥緊,掌心滲血,渾身痛到發顫,也依舊—聲不吭。
唐蘇文蹙眉摸骨到傷勢最重的膝蓋處,俯身湊近道,“實在痛,就咬住我的肩,免得你腿傷沒好,牙先落了一
排。”
倏地。
唐蘇文指腹加力。
“嗤——”
專業的探手直取年輕人傷勢最重的膝蓋。
年輕人忍無可忍,緊靠在唐蘇文肩頭,墨發散落,唇齒間流出一絲隱忍壓抑的悶哼。
唐蘇文引開他的注意力,輕柔道,“小郎君,你哼的真好聽。”
就在年輕人羞怒的瞬間,唐蘇文再度指腹發力,檢查另一側的膝蓋傷骨。
“唔。”
年輕人神情一鬆的同時,毫無預兆地傳來更切骨的痛楚,他一頭靠上唐蘇文肩頭,極為隱忍地再度悶哼出聲。
唐蘇文肩頭吃痛,耳畔回蕩年輕人壓抑的哼聲,能感受到他噴出的溫熱鼻息。
一股繾綣的曖昧淡淡流出。
唐蘇文檢查完年輕人的傷腿,覺得周遭溫度有些驟升。
年輕人痛到險些暈厥,但他頑強地仍然保持清醒,一雙清冽的眸子緊緊盯住自己。
就在唐蘇文猜測,他會說“有救麽”還是“幾時能治好”時,他淡淡開口。
“你是什麽人。”
唐蘇文無奈笑開,這叫柳甫的年輕人很有意思。他眼神看起來淡泊冷漠,但其實警覺的很,他想要弄清真相的時候,從來不會被帶偏注意力。
有這般意誌力,忍耐力和警覺度的男人,真的隻是窮鄉僻壤的赤腳醫生?
兩人目光相對,互相猜疑。
終於,唐蘇文低頭收拾殘布,道,“你這腿,剛傷沒多久,可以治。就是,要吃些苦頭。”
年輕人眸子深邃,他盯住唐蘇文仔細端詳,薄唇抿成—條線。
“你叫柳甫?”唐蘇文手中不停,“你這名字倒是別致,換一下就是甫柳。和皇甫柳這名字像的很。”
皇甫柳這名字,在這朝代很是有名,是原主記憶中為數不多的人名之一。先朝末代太子。
空氣刹那間凝固。
年輕人瞳孔驟縮,他盯住唐蘇文不動聲色地看了半晌。
氣氛有些沉默。
月光透過道觀的窗棋灑下,落在他墨發上籠下一層柔和金光。
唐蘇文不懼地迎上他的視線,調笑道“小郎君,別心急啊,等你傷好了,我就把你娶過門。”
瞬間,年輕人蹙眉,淡淡別過臉去,帶著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淡漠。
唐蘇文笑了笑,不再逗他悶子,幹脆靠在道觀壁上休舌自
。
穿越對自己來說,太匪夷所思,自己得好好捋一下思緒,也得多研究隨身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