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嫁他!配陰婚
張二郎俊眉緊鎖,緊張到渾身繃緊。
這鏈子,是他從鎮上買給蘇柳煙的定情物。蘇家傻子怎麽可能有這麽名貴的鏈子?
唐蘇文將一捋秀發掖到耳後,靈動的眉眼閃爍狡黠的光澤,同之前癡傻的傻女判若兩人。
“裏正老爺,他說是我的鏈子,我戴合適如果就是我的。“唐蘇文接過鏈子扣在手腕上。
她秀發隨風飄動,原本就修長的身姿在風中更顯沉靜從容。鏈子晶瑩剔透襯得她的眉眼越發靈動清澈,透出一股機靈勁。
張二郎不免看呆了。
這還是他鄙夷唾棄的蘇家傻子麽?
為什麽,他覺得平日瞧不上的傻女,居然有令人怦然心動的氣質,令他移不開眼?
蘇柳煙原本看著唐蘇文戴上她的寶貝鏈子就滿心不爽。這下,她一看見情郎居然直勾勾地盯住唐蘇文眼皮眨都不眨,這讓她更是妒恨到炸裂!
憑什麽,憑什麽這個傻子居然沒死?還活蹦亂跳地出來勾她情郎的魂?
簡直是狐狸媚子下賤!
唐蘇文晃了兩下手鏈,對裏正笑嘻嘻道,“合適!裏正老爺,這就是我的鏈子!”
周圍一片死寂,隨後所有人爆發出哄堂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這傻子!居然看中這麽金貴的手鏈?還想搶?”
“把她賣掉都換不來一條珍珠手鏈啊!你有個屁的鏈子!”
“傻子就是傻子!腦子燒壞!”
然而,整個府堂裏,有兩個人笑不出來。
張二郎,和蘇柳煙。
他們十分明白,唐蘇文將眾人注意力引到鏈子上,其實並非認罪,而是……脫罪!
唐蘇文繼續加把火,笑嘻嘻道,“裏正老爺,這鏈子比小妹的鏈子還漂亮。我拿走了!”
一句話,把人們視線拉到蘇柳煙身上。
“不,不是我的!”蘇柳煙驚慌地連連揮手,嚇得頻頻後退,無助地望向張二郎。
“不對呀。“有個村婦酸道,“這鏈子俺見過,可不就是蘇家妹子那條麽。俺還稀罕這寶貝,蘇家妹子小氣的很,死活不給俺瞅第二眼。”
更多的人起哄幫腔,瞬間蘇柳煙被架到風口浪尖被火烤。
村裏鏈子多,但名貴的珍珠鏈子就那麽一條。
唐蘇文享受蘇柳煙驚恐的眼神,張口潑黑水,“早上小妹你在果林挖什麽好東西啊,我去看你還偏攔著不讓我瞧。我偷偷跟去挖,這不,你藏了個血男人!”
說完,唐蘇文咧嘴笑開。
嚇得蘇柳煙眉頭絞成一團,慘無臉色,“胡說!胡說!什麽男人!我去果林根本不是藏男人!”
這可是事關名節的大事,要被浸豬籠的。一時間,周圍一片安靜。
落針可聞。
張二郎鎖緊眉頭,大事不好地捂住額頭。
唐蘇文悠悠道,“原來小妹早上真去果林了。還留了條項鏈在地裏。”
眾人遐想一片,狐疑的目光投向蘇柳煙。連裏正都威嚴地沉下臉色,等蘇柳煙的解釋。
“不是!我不是!我沒有!”蘇柳煙急得俏臉煞白,快哭出聲。
可惡!
她明明是謀殺唐蘇文,為什麽被反咬一口成謀殺柳大夫?
她手鏈物證在,還有幼童人證在,更有唐蘇文這傻子潑黑水做偽證。這下,她跳河都洗不清。
她求助般的望向張二郎,試圖拉上張二郎來解脫嫌疑。
然而。
張二郎望著靈動傲然的唐蘇文,和玩膩的蘇柳煙,決定保全自身,壁虎斷尾。
“蘇柳煙。“他清朗的聲音,能迷倒無數女子的芳心,“人證物證俱在,你有什麽解釋去衙門和青天大老爺說,別在這裏狡辯,拖人下水。”
最後一句話,他針對的是他自己。
衙門?
受刑?
頓時,蘇柳煙驚呼一聲,俏臉一白,險些氣昏過去。
這就是同她情投意合的情郎?居然關鍵時刻捅她一刀?
更讓蘇柳煙驚怒的一幕出現。
張二郎一改原先鄙夷嫌棄的神情,頭一回主動親密地攬上唐蘇文的肩,笑得溫柔體貼。
“蘇文,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今天你受驚了,裏正老爺會給你清白。”
絕世好男人!
蘇柳煙又驚又怒,妒恨氣憤到麵目扭曲,這明明是她的情郎!是她從唐蘇文手裏搶來的如意郎君!
“張二郎!”蘇柳煙怒的頭皮炸毛,怨恨怒嚎,“明明是你!是你早上陪我……”
“膨”
突然,地主張家家丁出手,一記碩大老拳轟擊蘇柳煙小腹,阻止她說話。
“哇!”她張口噴出血水,痛到渾身蜷縮,一股熱流從她下腹淌下,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所有人大驚!
“是小產?”
“不可能吧!蘇家柳煙尚未婚配,怎麽會小產?。”
“和哪個野男人啊!這得浸豬籠!”
“對浸豬籠!”
一驚未平又受一驚的蘇柳煙雙眼一翻,生生嚇昏過去。
不!!!!!
她心中哀嚎,無比懊悔為什麽踢到唐蘇文這塊鐵板。到底為什麽,這平時癡傻的傻女會突然變得那麽伶牙俐齒,滿是心機?
小產的蘇柳煙被抬下去後,唐蘇文被鬆開束縛還以清白。
裏正老爺望著恩愛的張二郎和唐蘇文,語重心長道,“張家二郎,你未過門的媳婦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你得多照顧她,別讓她到處跑,果林那頭全是黃皮子墳,是她能去的地方?”
張二郎連忙露出絕世好男人的模樣,拱手賠不是,“裏正老爺教訓的是。”
周圍人紛紛讚歎張二郎不僅樣貌英俊,更是情深義重,都不嫌棄一個未過門的傻女。
張二郎得意洋洋地攬住唐蘇文,滿意地欣賞唐蘇文那雙靈動清澈的眸子。
女人,吹了燈都一樣。
何況他發現,唐蘇文居然有幾分俏皮姿色,更難得是她這份機靈又沉靜的氣質,令他怦然心動。
突然。
唐蘇文嫌惡地一腳踢開張二郎。
眾人震驚到雙目圓瞪。
什麽情況?
張二郎更是驚詫到炸裂。能被他瞧中,是這女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居然當這麽多鄉親的麵,給他難堪?
唐蘇文攔住被抬到門口的蘇柳煙,一把將她嘴裏被張家人塞住的布料掏出。
“啪啪啪!”
幾個清脆的大耳刮子甩出,蘇柳煙臉頰高腫痛到驚醒。
“哇!”蘇柳煙醒來張嘴就哭得梨花帶雨,怨恨地哭嚎,“二郎!二郎!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別人汙蔑我都行!二郎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拖長的哭音,滿是怨氣,但藏不住款款癡情。
愛深,恨切。
刹那間,所有人臉色倏變。
就算傻子都明白,蘇柳煙肚裏小產的孽子是誰的。可不就是張二郎的!
張二郎臉色鐵青,他一把上前把布料再度塞回蘇柳煙嘴裏,防止她再供出兩人把唐蘇文活埋的事。
唐蘇文悠悠道,“裏正老爺,這婚事,還能作數麽?”
“未婚夫君與小妹有染,還不敢承認。”
“一條珍珠手鏈就是定情信物,蘇家家貧買不起這麽金貴的珍珠。”
“張家縱容張二郎在外胡來,一夫二女,這是不給蘇家臉麵。”
“裏正老爺,這婚,我退了。不嫁!”
鏗鏘有力的一番話,擲地有聲。
震得府堂回音不絕。
眾鄉親紛紛錯愕地瞪圓眼,大張的嘴裏能塞進十個雞蛋。
什麽時候,蘇家傻女這麽能言善辯?還講得頭頭是道?這還是蘇家癡傻的養女麽?
張二郎更是一張臉猙獰地皺成廢紙,氣得咬牙火冒三丈。
他瞧中的女人,居然眼睜睜在他眼皮子地下溜走?他被退婚,理由確鑿,他毫無辦法!
裏正老爺不怒自威地負手,威嚴道,“未婚小產,簡直是有辱家門!此事敗壞我村名聲!”
裏正的話,一錘定音。
張二郎張嘴還想辯解,但礙於裏正的威勢,隻能悻悻作罷。
他垂頭喪氣,哪裏還有之前鬥雞般的傲氣。
他想了想,甕聲甕氣詛咒道,“蘇文,你是個傻子。女子十七不嫁,家人坐之。除了我,誰會娶一個傻子?再過一個月,等你滿十七還嫁不出去,你蘇家可得求我把你娶回去。到時候,你哭著求我都來不及。”
說完,他揚起倨傲的下頜,越想越有道理。
他得意地勾起唇角。姐妹共侍一夫,這可是流傳千古佳話,名節那是對女人的束縛。
眾鄉親紛紛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蘇家可是見錢眼開的勢利眼,他們絕對不會把養女白送給老光棍。可誰又願意花八九兩銀子,買一個傻子暖被窩?那可是一筆大開銷。
唐蘇文不跟張二郎走,那一個月後,她就是十七的剩女,再嫁不出去,家人得去官府連坐作為懲罰。
“跟他走唄,誰會娶你啊。”
“就是,你個女人想得挺美,自己癡傻還挑挑揀揀。”
“張二郎生得好,家裏又有地,要不是你八字好張家瞧中你,哪裏還有這等好事?”
“能進張家,你就偷著樂吧。”
張二郎聽著鄉親們的幫腔,更是洋洋得意道,“不嫁我,你還能嫁給誰。”
他吃定唐蘇文!
突然。
唐蘇文一把指著門口被府堂堂丁抬進來的屍體道,“我嫁他!”
全府堂寂靜。
四個堂丁們抬著木製擔架,上麵鋪蓋竹席,儼然是一個男子。
周圍人驚恐地倒抽冷氣,紛紛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