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章 高陵君
南宮世家的人和陸無爭沒有料到有那麽多的武林高手突然跑到牧月山莊來“討還公道”,不過他們很清楚背後一定有人在暗中栽贓陷害。逃避不是南宮世家的行事風格,沒多久,南宮信和南宮雪便帶著眾護院朝牧月山莊的大門走來,陸無爭跟在他們後麵。接近大門時,他們看見各大門派的人手持兵刃站在門外,殺氣十足。
南宮信踏出門檻,笑著對外麵的人抱拳道:“誠不知各派高手要造訪敝山莊,我等有失遠迎,還請各派高手進門一敘,已盡我南宮家地主之誼。”
“不必假惺惺的,南宮家的人連殺我青門三名弟子,豈是幾句客套話就能敷衍的?”說話的是一個穿綠袍的老者,隻見他身材瘦長,灰白胡須,顴骨高聳,雙目精光閃現。
南宮信朝綠袍老者抱拳道:“沒想到青門門主親自駕臨,真讓敝山莊蓬蓽生輝。隻不過我南宮家一直住在城外,英雄大會開始之前也不會進入城內,為何突然間就殺了貴門三名弟子?”
“你不能保證你自己不進城,但你能保證你的手下不進城嗎?”說話的是一白麵書生,拿著折扇,臉上一直洋溢著微笑。
“請問閣下此話怎講?”南宮雪冷冷地問那個書生。
“久聞南宮家的二小姐與東曹的沁靈公主是天下絕色,今日有幸得見南宮二小姐,看來就算在英雄大會上娶不到沁靈公主,娶二小姐……哎喲……”隻見涎著臉說話的笑麵書生捂著嘴不停叫痛。
南宮信看了看南宮雪,隻見她俏臉生嗔,已然動怒,便對笑麵書生說:“閣下若再管不好自己的嘴,恐怕下次掉的就不是牙齒,而是腦袋了!”
笑麵書生鬆開手一看,隻見兩顆門牙被一粒黃豆大小的銀彈打掉了,可恨自己連南宮雪何時出手都沒看清楚,隻好灰溜溜地縮進人群裏。
這時一個壯漢站出來道:“笑麵書生言語輕佻,惹怒牧月山莊的主人,乃是咎由自取,請南宮兄和令妹莫動怒!”
“原來是逍遙刀宋世傑,方才我聽探子來報,說逍遙刀也來了,我就納悶了,難道連義薄雲天的宋世傑也助紂為虐?不成想你還真來了,是不是要和我切磋切磋,分個高低?”南宮信冷冷地說。
站在護院後麵的陸無爭看南宮信說話尖酸刻薄,心想這位逍遙刀與南宮信的交情肯定不差,便仔細打量宋世傑,隻見他生得虎背熊腰,闊臉方額,儀表堂堂;觀其年紀,大約三十歲多歲;背著一口旋焊樓蘭寶刀。陸無爭觀其麵相不似奸惡之輩,為何也跟其他人來此挑釁?不妨再觀察觀察。
宋世傑朗聲道:“南宮兄切勿錯怪我,且不說西蘇宋家與南宮家世代交好,就論南宮兄與我之交情,怎麽能刀兵相向呢?”
“既然宋大哥還記得這些交情,那為何與這些人一起來?”
“實不相瞞,宋家進入昌源城不滿半月,我的隨從親信還有弟子已有四人遇害,這幾日我調查此事,有人告知我凶手已經找到,說今日早上辰時於南門外的無定河邊集結,再一起對付凶手,沒料到饒了一大圈繞到貴山莊來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是不會來的!”
“為什麽不來?有事無事我都會來,看誰敢欺負我的侄兒!”隻見一群衣著光鮮的隨從簇擁著一個微胖的富態男子走了出來。那富態男子大約五十多歲,氣度非凡,他用傲慢的眼神掃了掃眾人,旁若無人地說。
南宮信見此人滿身貴氣,連忙低頭詢問身邊的洪總管此人是誰,洪總管說此人乃當今申國國王的同父異母弟高陵君楊之歇。南宮信一聽到高陵君的名號,急忙跑下台階,朝高陵君一揖到地道:“原來是楊伯伯駕到,小侄有失遠迎!”
高陵君哈哈笑道:“十年前與南宮榮軒在北關城一別後,至今再無見麵,雖有書信往來,可總不如見麵親切,十年前你正學舞勺,彈指間就能挑大梁了,真乃虎父無犬子!”
南宮信又作揖道:“楊伯伯過獎了,小侄隻是代爹爹看管昌源城的這一處產業,沒料到一下子會有這麽多的貴客上門,小侄沒見過什麽大世麵,還望楊伯伯替小侄做主!”
“那是當然,”高陵君大聲道,“其實我比你父親南宮榮軒要小幾歲,不過你爹爹認我做大哥,我自然會幫你做主。這兩日有人說凶手藏在煙霞湖邊,我就心存懷疑,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他們的目標,就是牧月山莊!雖然我的人也死了幾個,但我絕對不相信凶手會是我侄兒,因此我特意跟他們前來,以防他們對我侄兒不利!”說完他朝南宮雪又瞟了幾眼。高陵君後兩句話說得中氣十足,明顯是為了震懾前來找茬的各大門派,果然除了方才青門門主餘震天和笑麵書生外,現場再無人吭聲,因為他們都知道高陵君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申國是天下中央之國,也是五國中最強大之國。作為當今申國國君的弟弟,他掌握著申國五十萬中央軍隊的調兵大權;而且他有門客三千,其中各種奇人異事隱世高手不計其數。所以這位五十多歲的男人雖然沒有武功,但他說的話卻比這些有武功的人說的話更有分量。來的時候這些人認為他也是來興師問罪的,因此青門門主和笑麵書生才敢如此放肆,現在他們發現高陵君和南宮榮軒是結義兄弟,這才明白這個茬是不能找的!
南宮信對高陵君說:“請楊伯伯賞臉,在敝山莊小住幾日,容小侄和侄女略表孝敬之意,家父不日就會來昌源,到時咱們歡聚一堂,看誰還敢到大門口叫囂!”
高陵君一直盯著南宮雪看,南宮雪紅了臉,趕緊欠身一揖,然後低了頭退到哥哥身後。高陵君拍掌笑道:“好好好,我本以為牧月山莊沒有主人,所以之前沒來相擾,原來兩位少主人都在,我自然願意到這兒住幾天。”他的笑聲停歇之後再無人開口說話,場麵甚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