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大戰前夕(29)
宋弋陽還以為浮央會對身邊的人動手,現在看到程琛和檀漓、司空皓都回來了,她不安的心才穩定下來。
自那夜之後,宋弋陽便讓雲淩派人去打聽找程琛和司空皓的下落,他們的安全歸來,的確讓宋弋陽他們那顆擔驚受怕的心總算可以踏實了。
程琛和司空皓一樣,他對自己的離開很懊惱,如果,他沒有去淵境,宋弋陽可能不會變成這樣子。
縱使大家都很自責,可宋弋陽中毒變殘疾的事實已經不能改變。
即使宋弋陽心裏苦悶,但看著周圍的人因她而黯然傷神,她真的不忍心再在他們的心裏蒙上一層灰。
她鼓勵大家去找解藥,勸慰大夥不要過於自責,她心裏的痛卻隻有埋藏心底。
這幾天,宋弋陽一直坐在輪椅上,她沒有那麽敏感,不會因為其他人說一些“跑”、“走”、“追趕”等詞匯而難過傷心。
她還沒有那麽悲觀。
雖然以前大夥都讓著她,但自她生病以後,程琛那麽喜歡擠兌她的人竟然也開始溫柔起來。
這的確讓宋弋陽有些適應不來。
不法碎片這事,雖然之前有所耽擱,但雲淩和司空皓派去的人還是在城市裏尋找。
隻是結果不盡如人意,多日來還是一無所獲。
似乎,最後的不法碎片就那麽消失匿跡,或許,她根本不存在。
宋弋陽因為幾日的鬱結,精神大不如前,一開始,宋弋陽還是心懷希望的,但多日來,不法碎片竟然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不得不讓宋弋陽覺得他們所堅持的一切都似乎變成了浮央眼裏的笑話。
浮央對他們的打擊不會止步於此。
已經有很多的自由派人士不堪受辱轉投到浮央的麾下。
浮央的勢力在城市裏迅猛增長。
浮央不會滿足於這座城市……
宋弋陽感到無力與挫敗,她竟然什麽也做不了,而且,她現在還是一個行動不便的人。
司空皓加緊時間在研製解藥,但短時間內,他無法將那些白色的東西完全分解出來,他的研製遇到了困難。
因為所有人都將希望寄托在司空皓身上,也因為司空皓的過於焦急,他研製解藥的過程並不十分順利。
雖然被稱為神醫,但司空皓到底也是一個被感情左右的人。
司空皓擔心研製時間太長,宋弋陽的毒氣會蔓延至全身,他必須快點製出解藥。
但其中有一個物質他從未見過,這讓他陷入了困境之中。
司空皓無奈去找了晨霂,晨霂好心赴約,卻是沒有答應把解藥交出來。
麵對著凶神惡煞的司空皓,晨霂一改往日的強勢,隻是委屈的說道,“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全是仙帝浮央的命令,你也知道的,我根本命令不動顥羽。這是他們的計劃,我一點也不知情。”
司空皓注視著晨霂良久,或許是她忽然的示弱讓司空皓驚訝不已,又或者是司空皓根本就不在意晨霂的話是真是假,他隻在乎解藥在哪。
“解藥在哪?”司空皓冷聲問道,
晨霂還是耷拉著腦袋,不敢直視他。
“我,我不知道啊。”
司空皓希望晨霂回到過去尖酸刻薄的樣子,至少那樣,他就可以直接動手,可現在,晨霂卻是做出一副弱女子的模樣,司空皓如何能夠當眾給她難堪。
司空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晨霂的眼睛開始與司空皓對視,她慢慢的開了口,“你很聰明的,你應該猜得出來他們有什麽目的。”
司空皓冷冷的拒絕猜測,他可沒有什麽時候玩猜謎語的遊戲。
司空皓:“我不想猜,你直接說吧,晨霂,不要說你一點也不知道。”
晨霂沉思了片刻,笑意盈盈。
晨霂:“我當你是自己人才告訴你的,他們想讓我和雲淩聯姻。”
司空皓有一陣的恍惚,他沒想過要以傷害弋陽的方式來逼迫雲淩放手。
但,有人卻這樣做了,他應該憤怒的,可是,為什麽他心底的某一地方竟然有些歡喜?
當司空皓意識到那稍縱即逝的歡喜之後,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他竟然會變成這樣子。
即使那樣的不光彩。司空皓竟然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晨霂看出了司空皓的驚慌失措,她好心的安撫道,“司空皓,沒事的,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想笑就笑吧。”
司空皓矢口否決,“你胡說,我為什麽要開心!你們把弋陽害成那樣。”
晨霂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司空皓,我若是和雲淩結婚,宋弋陽不就隻能依附於你了嗎,你可要記住我們當初的約定,不要給我拖後腿呢,解藥的事,你自己斟酌一下吧。你要清楚一點,其實我這也是在幫你。”
司空皓沒有回答,隻是安靜的想著某件事。
晨霂起身,欲離開,在轉身之前,她最後留下了一句話,“司空皓,沒有解藥,我們便擁有了和雲淩談條件的籌碼,倘若你研製出了解藥,那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而你也將永遠的失去宋弋陽。”
晨霂的話像警鍾一樣敲響了司空皓內心深處那顆不安湧動的真心。
也不知道是晨霂說服了他,還是他自己說服了他自己。
他坐在那裏久久沒有離開。
夜深人靜時分,急匆匆出門的司空皓才回去。
宋弋陽坐著輪椅上,看著麵色深沉的司空皓,問他,“司空皓,你怎麽了?”
司空皓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麵,因為司空皓壓力太大,那幾日他一直在別墅內的研究所夜以繼日的研製解藥。
所以,他今天的確反常。
司空皓沉默了一會,緩緩開了口,“弋陽,對不起,我……我還是研製不出解藥來。”
宋弋陽隻是安撫,“沒事的,慢慢來。”
雲淩也站出來鼓勵司空皓,“司空皓,絕不能放棄,弋陽一定可以恢複。”
司空皓已經知道了晨霂的計劃,他自然清楚弋陽會恢複正常。
司空皓忽然有些暴躁,他低吼道,“沒人想要放棄,我也不會放棄弋陽!但我現在真的無法研製出解藥,時間根本不夠,就算我研製出了解藥,那也是半個月以後。”
司空皓的壓力太大宋弋陽是知道的。
因為司空皓將心中無奈吐露出來,眾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若司空皓都治療不好宋弋陽,那還能有誰可以呢?
……或許,除了下毒的人吧。
宋弋陽安靜的看著司空皓,慢慢的開了口,“不要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司空皓,對不起,我們給你太多的壓力了。”
司空皓注視著宋弋陽,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宋弋陽淡然處之的態度讓司空皓發慌。
為什麽宋弋陽可以這般從容?
有什麽委屈與不甘她其實可以說出來的。
司空皓:“弋陽,為什麽不罵我,為什麽不怪我?弋陽,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無論你怎麽罵我打我,我都不會還手的。”
司空皓可能是做了虧心事,他迫切的希望宋弋陽能夠罵他幾句。
宋弋陽沒有打他,隻是讓雲淩送她回房間。
她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她沒想到連司空皓都沒有辦法,她以為……她是可以站起來的。
雲淩送她回房後,雲淩開口詢問,“弋陽,我陪陪你好嗎?”
宋弋陽搖頭,“不用,出去的時候幫我關好門。”
雲淩剛把門關上,宋弋陽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憋的太難受了,她不想讓大家因為她而煩心,一個人靜靜地哭泣是宋弋陽偽裝堅強的一種方式。
她不是金剛不壞的,她也有脆弱的權利。
宋弋陽哭的很小聲,她不敢讓樓下的人發覺。
而門外的雲淩卻是靠著門坐在地上,安靜的傾聽著。
他不敢大聲喘氣,怕打擾了宋弋陽。
哭過之後,宋弋陽便又想沒事人兒和大家有說有笑。
宋弋陽打算將她之前花了大錢買的高跟鞋還有靴子義賣,程琛則幫助宋弋陽拍照上傳照片,程琛如此殷切幫忙,隻是因為他要抽成百分之二。
雖然不多,但也是辛苦錢,宋弋陽沒有拒絕他。
看著大夥在她的強製要求下幫她搬東西,宋弋陽隻覺得好像又回到了熱鬧的過去,前幾日,別墅裏太陰沉沉的了。
宋弋陽打算斷舍離,鞋子還有衣服,她都賣掉一些。
那一夜,別墅內的所有人都沒有睡個好覺。
翌日,雲淩天蒙蒙亮便出去了。
出門之前,雲淩敲了敲宋弋陽的房門,輕聲細語的說:“弋陽,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宋弋陽看著門的方向沒有吱聲,雲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宋弋陽又側過頭去看窗外,她昨天故意沒有拉上窗簾,所以,她可以看到那模糊不清的清晨,應該是急事了,否則雲淩不用這麽早就出去。
宋弋陽並不擔心雲淩會一去不返,她隻是有點心煩,便沒有回雲淩的話。
昨夜明明很累,卻就是睡不著。
——
雲淩趕到約定的海邊時,晨霂還沒有來,他隻能站在那裏獨自看海。
大海像個不聽話的孩子,那麽的調皮搗蛋,總是起起伏伏,一點不老實。
晨霂到那裏的時候,剛好可以看見日出的尾巴。
這還是雲淩第一次陪她看日出,這不真實的時刻讓晨霂分外高興。
雲淩接到晨霂的消息後便往這裏趕,片刻不敢耽擱。
既然晨霂來了,他也直接開門見山。
雲淩:“晨霂,解藥?”
晨霂故意不接茬,隻是眺望遠方,深呼吸了一口氣,“淩,這裏真的很美。”
晨霂希望這裏,她真的很喜歡這裏,她一直都希望有一天雲淩會陪他來這裏看日出日落、潮漲潮汐。
雲淩沒有和晨霂沉浸在自然風景裏,他隻在乎弋陽。
雲淩:“晨霂,你們到底有什麽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