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大戰前夕（9）

  宋弋陽在雲淩的教導下，也可以熬出美味的魚湯，為了表達一下她的人為關懷，宋弋陽帶著自己辛苦熬的湯去找胡捷。


  胡捷和蔡凡居住在老是的樓層，共有六樓，沒有電梯，宋弋陽和雲淩一口氣爬到了六樓。


  六樓共有三個住戶，宋弋陽卻站在那裏不知該敲響哪家的門。


  雲淩輕輕彈了一下宋弋陽的小腦袋，“不記事是不是。”


  宋弋陽狡辯道，“哪有，我明明記得的。”


  宋弋陽的確忘記了胡捷他們住幾號房。


  不是有雲淩嗎，她記不記得其實沒那麽重要吧。


  雲淩走過去，敲響了603。


  胡捷很快就來開門，見到來人是宋弋陽和雲淩，一臉的驚訝。


  宋弋陽笑著打趣道，“你等的人原來不是我們啊。”


  胡捷紅了臉，解釋道，“小凡出去寫生了，我以為是他回來了。”


  原來如此。


  今天是星期天，宋弋陽以為蔡凡會在呢。


  宋弋陽將湯遞給胡捷，“這是為你和蔡凡準備的，還以為他在呢，沒想到他這麽努力。”


  胡捷：“他很喜歡畫畫，我要跟著秋去，他都不讓。”


  胡捷的臉上似乎有點傷心。


  蔡凡對胡捷還是保持著偏執的冷漠。


  宋弋陽：“沒事，不讓跟著就不跟著，你今天可以把這些湯全喝了，不給他留。”


  胡捷被宋弋陽的樣子逗樂了，即使如此，胡捷還是笑著說道，“湯還是要留的，我一個人喝不了這麽多。”


  宋弋陽清楚胡捷的心思。


  作為母親，她是不可能丟下孩子獨自享受的。


  胡捷隻盛了一小碗，宋弋陽又給她剩了一點，“多著呢。”


  胡捷：“我夠了，喝不了這麽多。”


  宋弋陽：“別這樣，你若是喝這麽一點，我眼中懷疑你認為我熬的湯太難喝了。”


  “好喝的，哪裏難喝了。”


  “那就多喝點，若是你們喜歡，我可以再熬給你們喝，”


  胡捷在宋弋陽的堅持下喝完了一大碗。


  餘下的便留給了在外寫生的蔡凡。


  接到蔡凡打來的電話是下午三點多，電話那頭的並不是蔡凡，而是醫院的護士。


  宋弋陽和雲淩陪同胡捷一道去了醫院，他們到的時候，蔡凡正被護士攙扶著從檢查室出來。


  胡捷趕緊上去幫忙，低著頭一直跟護士道謝。


  護士：“不用跟我道謝，我很佩服他呢，他真是個勇敢的孩子。”


  在護士的闡述中，宋弋陽和雲淩等人知道蔡凡受傷的原因。


  原來蔡凡寫生回來的路上，碰到一個女孩被兩個男人欺負，他走上前去替女孩解圍，被那兩個男人給揍了一頓。


  這也是蔡凡被送到醫院的原因。


  護士離開後，胡捷對蔡凡的英勇事件還是不能忘懷。


  胡捷：“你不該這麽衝動的，若是那兩個人有刀，你可怎麽辦？”


  蔡凡輕笑，“是我不自量力，是嗎？”


  胡捷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


  “我不是還沒死嗎？”


  蔡凡的叛逆讓宋弋陽感到不舒服，她再次提醒道，“你母親沒有別的意思，他隻是擔心你。”


  蔡凡：“那我是不是不該逞能！明明打不贏那兩個人，還要去找死。”


  蔡凡的眼神紅腫，似乎充滿了對任何人的怨恨。


  蔡凡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剛才的見義勇為，雖然讓那個女孩免於災難，但蔡凡的自信心受到了傷害吧，畢竟，他帶著一身傷被送進了醫院。


  若他是正常的一個人，他是不是就不會臉上掛彩。


  正在這時候，那個被蔡凡所救的女孩，在她家長的陪同下，他們一道來跟蔡凡道謝。


  蔡凡和胡捷本來不願接受那些禮品的，但女孩的家人堅持，他們便收下了。


  女孩的家人走後，胡捷似乎意識到了剛才的話有點重了。


  她的擔心氣勢對蔡凡來說也是一種負擔，蔡凡想要成為正常人，但胡捷似乎都在告訴蔡凡，他自己與別人不一樣，他是斷了一條腿的殘疾。


  胡捷呼吸了幾下，而後說道，“剛才是媽媽錯了，不該這麽責怪你的，你不要生媽媽的氣，媽媽錯了，你是個勇敢的孩子。”


  蔡凡確實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太需要被認可了，尤其是得到他媽媽的認可。


  蔡凡小聲地說道，“嗯。”


  宋弋陽和雲淩將胡捷他們送回家後，便驅車回到了別墅。


  司空皓和檀漓將今天平安路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宋弋陽。平安3號一切正常，沒有發生大的事故。


  小的摩擦雖然有，但沒有不法碎片的氣息。


  不過，司空皓說他在那裏碰到了晨霂。


  宋弋陽讓司空皓再去那裏叮幾天，若是晨霂出現在那，平安路發生的事恐怕就那麽簡單。


  宋弋陽前幾天的焦慮情緒一掃而光，不管平安路的事是怎麽一回事，宋弋陽告訴自己，她都要冷靜應對。


  本來，宋弋陽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原以為蔡凡和胡捷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但意外總是那麽的猝不及防。


  那天是星期二，宋弋陽和馮蕙止去商場給雲淩和徐正勇買了幾件外套，因為換季的緣故，宋弋陽覺得他們倆缺點衣服。


  至於為什麽不跟司空皓買，一是為了避免，二是……


  司空皓時尚的嗅覺那時相當靈敏，宋弋陽可不敢班門弄斧。


  司空皓現在好歹也是時尚圈的新星，宋弋陽買的衣服，實在是不敢拿出手。


  對於雲淩來說，給他買衣服鞋子什麽的，那也已經是宋弋陽天大的恩賜了，雲淩還敢嫌棄？


  宋弋陽和馮蕙止正在猶豫買不買那雙運動鞋，司空皓便打來了電話，說是蔡凡出事了，被送進了手術室。


  宋弋陽聽到這個消息，馬上趕到了醫院。


  胡捷和司空皓正侯在手術室外，胡捷的眼睛裏全是絕望，沒有一點光。


  她見到宋弋陽，所有掩藏的情緒在那一瞬間迸發，她哭的稀裏嘩啦。


  宋弋陽的衣裳被胡捷的淚水打濕。


  胡捷哭泣道，“為什麽會這樣，他隻是救了那個不認識的女孩，為什麽那些人要報複他，他是個好孩子啊。”


  宋弋陽知道，意外不會因為你是好人就不降臨到你頭上，現實的殘酷無情便表現在這一點，即便你是好人，意外卻從來不會慈悲。


  蔡凡雖然是個倔強的男孩子，但他的心卻是那樣的脆弱。


  宋弋陽不知道經曆了這件事後，蔡凡的心理會不會發生變化，一個二十歲的男孩，經曆了人生的低穀後，仍舊懷揣著一顆善良的心，可現在，他因為他的善舉而被報複，他會堅持他的善良嗎？


  宋弋陽很難過，替蔡凡難過，也替胡捷難過。


  手術進行了六個小時，醫生出來的時候，告訴她們，病人脫離了危險。


  宋弋陽卻不敢放鬆，她更加擔心蔡凡的心理健康，身體的疼痛可以痊愈，但蔡凡那經曆了風霜的心可以複原嗎？


  胡捷癡癡的等著蔡凡出來，直到蔡凡被推了出來，胡捷不安的心才真正平靜。


  雲淩給蔡凡開了間單人間，蔡凡被送進了VIP房。


  胡捷感到很抱歉，她又給宋弋陽他們添麻煩了。


  宋弋陽想要在醫院陪胡捷，但被胡捷婉拒，宋弋陽也不好說什麽，隻好和雲淩、司空皓一同回去。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


  檀漓從司空皓的脖子裏冒出來，“弋陽，蔡凡沒事啊，你怎麽不開心呢？”


  宋弋陽歎了口氣，“因為沒有開心的理由啊。”


  司空皓似乎有些愧疚，“我應該早點出現的。”


  宋弋陽安慰道，“不關你的事，別怪你自己，要不是你發現蔡凡被報複，後果不堪設想。”


  那些人在平安路附近等蔡凡，蔡凡被那些人圍毆，根本無法還擊，胡捷雖然想要替蔡凡擋下一切，但那些人卻根本不給她機會，他們將胡捷控製住，眼睜睜看著蔡凡被那些人打成那般模樣，胡捷當時多麽絕望，宋弋陽是可以感受到的。


  也正是胡捷撕心裂肺的哭喊，將在平安3號附近的司空皓喊過去了。


  司空皓到達圍毆現場的時候，蔡凡的身上已經血跡斑斑，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雲淩想了許久，還是打算將心中的疑慮說出來。


  雲淩：“胡捷，今天很奇怪。”


  宋弋陽似乎並不想麵對這件事情。


  胡捷看到兒子被傷成這樣，有殺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宋弋陽這般的安撫著自己。


  雲淩見宋弋陽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沒有選擇結束，而是繼續說道，“弋陽，你難道一點沒發現？”


  宋弋陽見躲不掉，漫不經心的回道，“這沒什麽的，胡捷她是護子心切。”


  雲淩沒有與宋弋陽爭辯什麽，隻是提醒道，“弋陽，不要感情用事。”


  宋弋陽歎息一聲，微微點頭，“我知道分寸。”


  隔天，宋弋陽準備好小米粥去醫院看望蔡凡，蔡凡已經蘇醒，雖然隻能進流食，但用不多久，蔡凡便可以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了。


  蔡凡一聲不吭，即便見到了宋弋陽和雲淩等人，他也隻是看一眼，並沒有打招呼。


  胡捷沒有勉強蔡凡，隻是自己跟宋弋陽他們道歉。


  胡捷吃過早餐後，便在宋弋陽的強迫下回去休息了。


  宋弋陽和雲淩守在蔡凡身邊，蔡凡還是不發一言，似乎對於自己被報複一事根本沒放在心上。


  宋弋陽忍不住問道，“蔡凡，你真的沒事嗎？”


  蔡凡轉過頭看著宋弋陽，“我能有什麽事？不就是被揍了一頓。”


  宋弋陽：“你差點死了。”


  蔡凡糾正，“我已經死過一回了。”


  蔡凡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便瞥向自己的腿。


  宋弋陽：“你，本打算死在他們手裏嗎？”


  蔡凡似乎沒有料到宋弋陽竟然會看穿了他，這件事，他誰也沒有告訴。


  蔡凡滿臉困惑，“你，怎麽會知道？”


  宋弋陽沒有正麵回答，“蔡凡，你若死了，你母親也會隨你而去的。”


  蔡凡的心事被說中，他有點暴躁，“我知道，可我能怎麽辦，我不想拖累她，我是為了她才苟活到現在，我本來打算就那樣死掉，落得個好名聲，可是……”


  宋弋陽見蔡凡承認了，她不禁感到後怕，若是蔡凡真的死了，胡捷怎麽辦？

  宋弋陽：“蔡凡，你的那些遭遇，我不能風輕雲淡的說沒事，但你連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麽呢？有些事，我們確實無能為力，但你可以選擇活下去，你的假肢和你的身體磨合的不錯，為什麽要放棄呢？”


  ……


  裝上假肢的蔡凡和常人並沒有不一樣，隻要盡量避免奔跑、上躥下跳，蔡凡根本不用擔心。


  蔡凡想了一會，終於開了口，他歎氣道，“假肢就是假肢，是假的。”


  “隻要你過了自己這一關，那就不是問題，你可以選擇好好活下去，蔡凡，你的人生還沒有結束。”


  蔡凡想起了當年的車禍，那時候，他的人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仍憑他如何努力都掙脫不掉。


  他有想過死，真的。


  隻是，他不甘心。


  蔡凡不再回答，他突然好想父親。


  自此父親在那場車禍中去世，他就不敢再去想他，因為一想起他，蔡凡就會想起那夜父親頭破血流的樣子。


  宋弋陽不再繼續說些大道理的話，“你休息吧。”


  宋弋陽和雲淩走出病房，宋弋陽歎道，“不會是她的。”


  雲淩：“弋陽，不法碎片的氣息是怎樣的，你比我更清楚。”


  宋弋陽可以聞到不法碎片的氣息，甚至在不法碎片爆發出強大力量時她可以看見它。


  可能因為個人的情感問題，宋弋陽這次有些太主觀了。


  宋弋陽沒有反駁，隻是問雲淩，“你為什麽會懷疑她？”


  雲淩：“弋陽，你隻是不願去相信而已，當我派人去調查的她的時候，你心裏就已經有數了。”


  宋弋陽隻是對著雲淩笑，沒有回答雲淩的話。


  宋弋陽感覺自己像個無情的人，她似乎在利用蔡凡和胡捷兩人。


  她為他們熬湯，難道真的是出自絕對的真心，沒有半點私心雜念？

  宋弋陽去胡捷居住的地方，有一方麵是為了查找有關於不法碎片的事。


  所以，一切的開端並不是完全的無私。


  當宋弋陽看到蔡凡的這些遭遇後，她的同情心開始泛濫，她在心底催眠自己，這一切都不是他們幹的。


  隻是結果……或許是如宋弋陽所想的，也有可能是不像宋弋陽所念的。


  司空皓正等在平安3號十字路口，宋弋陽和雲淩在等著司空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