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七年以前的真相（11）
不管是麵對姚櫟還是麵對戚如燼，他都下不了手。
他一直都想要替思夢報仇，但是，當他知道了真凶後，他竟然下不了手。
這對楚瑜而言，無疑是可笑的。
戚如燼：“楚瑜？”
“我並不是在救你，我隻是覺得思夢想讓我這麽做。”
楚思夢對戚如燼的愛多深，楚瑜比任何人都知道。
當年無極城內部矛盾爆發，傳聞戚如燼死於那場戰役中，楚思夢卻是堅信戚如燼沒有死。
戚如燼念著這個名字，“思夢？”
忽然，他狂笑不止。
戚如燼：“她應該恨我，她應該恨我的。”
有什麽東西在戚如燼的眼裏閃爍，當宋弋陽與戚如燼四目相對時，宋弋陽感到了不安。
死亡，死亡的氣息。
宋弋陽喊道，“不要！”
但戚如燼已經拿起楚瑜腰間的劍自刎而亡。
這……
戚如燼紅著眼眶，乞求道，
“弋陽，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宋弋陽完全呆在那裏，她就像一個傻子看著戚如燼對她伸出了血紅的手。
待她反應過來，跑上前去握住戚如燼的手時，戚如燼已經咽氣了。
戚如燼死了？
戚如燼的屍體開始化作一團黑氣，黑氣飄忽不定，十分的不穩定。
漸漸地，黑氣開始匯聚。
檀漓見狀，重重的用他的法杖擊打了幾下大地，法杖頂端的珠子開始發光，繼而將那團黑氣吸收進去。
宋弋陽不解，“檀漓，你……”
“他需要淨化。”
檀漓是出於好意，但宋弋陽卻是覺得檀漓就是在等這一時刻，檀漓似乎在收集什麽東西，不知是宋弋陽誤會了檀漓，還是宋弋陽多想了，宋弋陽總覺得檀漓在背後做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真相就以這樣的形式結束了。
戚如燼死了，姚櫟死了。
這件事後，朱之廷被城主帶回了家，朱之廷雖然還是不大願意接受他的親弟弟，但城主大人似乎並不打算死心。
反正，兄弟二人雖然關係還沒有多密切，仍舊有一些摩擦，但終歸是住在同一屋簷下。
經過了戚如燼這件事後，楚瑜便同宋弋陽他們告別，真正的過上了隱居山水之間的小農生活。
至於宋弋陽，雖然心中對戚如燼有怨，但隨著他的死亡，宋弋陽已經釋懷。
就好像楚瑜臨走時說的那樣，
“我知道是仇恨讓他變了樣，所以，我不會讓仇恨吞噬我。”
當時的戚如燼似乎一心隻為報仇，那個時候的戚如燼哪裏會想到他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戚如燼一事過後，宋弋陽他們不再想在禹州這個傷心地逗留，可是，宋弋陽知道還有一個人對這個地方耿耿於懷。
趁著還沒有離開禹州城，宋弋陽將郭子安帶到了一個地方。
“郭子安，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該清楚，我帶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這個毒霧彌漫，要不是事先服下了解藥，他們二人現在一定會頭暈眼花，全身無力。
當初，就是在這個地方，郭子安聽信了一個來自夢裏的聲音。
“弋陽，你……你怎麽會知道……”
宋弋陽沒有解釋，她隻是想解開埋藏在郭總年心裏的心結，至於其他的，她不會多說。
多說無益，對任何人都不好。
“你不用管我為什麽會知道這個地方，我今天帶你來這裏，就是想要跟你講清楚，我以前的確是恨過你。”
宋弋陽實話實說，不再有所隱瞞，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就不會再去緬懷過去。
郭子安當年所做之事，是郭子安心口上的傷，也還是宋弋陽心裏的痛。
宋弋陽：“我那時候實在想不通，我不明白你為什麽如此狠心，我們之間曾那麽親密，就好像真的兄妹，但是，你卻為了替她報仇毫不客氣的拋棄了我，你就當真對我半點舊情都沒有嗎？”
郭子安聽到宋弋陽對他大吐苦水，他的心裏既悔恨又痛苦。
郭子安曾經有過一個大膽的想法，為了實現那個不可能的事，他信了讒言，做了錯事。
如今他不敢再有那種奢望。
郭子安很清楚，宋弋陽誤解了他，當年，他哪裏誰為了替他妹妹報仇，他隻不過是一個自私鬼罷了。
“我……我不知道你會死。”
宋弋陽沉默了一會，問他，
“如果你知道會死，你還選擇那樣做嗎？”
郭子安幾乎想都沒想就回道，
“當然不會！”
宋弋陽咧嘴輕笑，雖然一閃而過，但宋弋陽的心情終於沒有那麽失落了。
“我若是知道你會死，我絕不會使什麽移魂法術。”
“既然如此，你就放過你自己吧，當年之事，確實超出你的預料。”
即使宋弋陽說過多次了，但宋弋陽依舊明白郭子安其實還沒有對當年之事釋懷。
不管是雲淩還是司空皓，他們對郭子安的態度根本沒有當年那般好。
可能是隔閡猶存，但宋弋陽堅信總有一天他們的關係還會如當年那樣。
這是時間可以治愈的傷口，不管回憶多麽的傷，終歸會被時間消去痕跡。
“你真的願意原諒我嗎？”
“在皇城的時候，我已經說過了，郭子安，不要這麽矯情，雖然你長得人模人樣，但能不能不要裝憂鬱，我不喜歡。”
自從郭子安知道宋弋陽的真實身份後，郭子安的眼神裏始終帶著氤氳濃鬱的憂愁，宋弋陽很清楚當年的事對郭子安的打擊有多大，即使她已經選擇原諒了他，郭子安行事依舊小心翼翼，不似當年的頑劣。
那個像孩童一樣的郭子安似乎不見了。
當年，風隱子和郭子安在榮天看來就是兩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或許以後就是老頑童的最佳人選了。
但如今，風隱子依舊保持著我行我素的風格，而郭子安卻早已失去了過往的瀟灑與不羈。
宋弋陽每每想到這裏，心裏都會不好受。
郭子安已經為他所犯的錯，遭受了七年的折磨，足夠償還他的罪孽。
宋弋陽想要讓郭子安重現撿起他當年所拋棄的，那個聒噪的郭子安，宋弋陽已經想了七年。
“你這是承認我長得俊了？”
“有嗎，你聽錯了吧。”
宋弋陽雖然有點懵，但依舊很好的配合了郭子安。
之後，二人一陣沉默，相視無言。
過了一會兒，郭子安用他那有些低沉的嗓音輕輕說道，
“弋陽，謝謝你。”
他的手撫上宋弋陽的發，動作輕的好像一用力那東西就會碎掉一樣，宋弋陽沒有去看郭子安此時的表情。
郭子安的呼吸聲很重，宋弋陽能夠聽的很清楚，郭子安似乎做出了某種決定。
“弋陽，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永遠都是！”
宋弋陽抿嘴認真思索了一會，便甩掉了郭子安的手，“別碰我頭發，也不知道你洗手沒。”
說完這話，宋弋陽便走開，徒留下郭子安。
宋弋陽總覺得郭子安方才的話有些奇怪，細細研究了一下，宋弋陽卻感到害怕，所以，她選擇停止深究到底。
這對郭子安而言是個痛苦的決定，他必須一再的提醒他自己，他與眼前的人除了有兄妹之情，絕不可再有其他的情分在。
即使現在，他們之間已經不再有倫理道德的約束，但他必須告誡他自己，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他們都隻能是兄妹。
郭子安幾乎摧毀了他下輩子、他下下輩子的所有念想。
關於愛情，已與郭子安無緣。
經過了戚如燼的事後，郭子安更加明白，比起無法擁有，陪伴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