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變故(8)
冷清的院落之中,一人獨立,男子翹首以盼,等著心上人來。可是,這已經有十日了,她竟還是沒有來。
宇文靖律看著司空皓的孤單的背影,對著身邊的紫蘿說道,
“你覺得我們這樣對嗎?”
紫蘿反問道,
“你覺得我們這樣做不對嗎?”
宇文靖律卻是凝噎,似乎如鯁在喉,無法再開口說話。
紫蘿繼續說道,“若是他知道了,你應該可以想象他會變成什麽樣子,他會瘋的,他一定會瘋掉的。”
上次的事,已經讓司空皓心中萌生了仇恨的種子。若是再讓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已經……死掉了,他哪裏還會有活下去的理由。
紫蘿沒有將郭好好去世的消息告訴司空皓,所以,司空皓還不知道郭好好已經死去。
司空皓近幾日,對紫蘿和宇文靖律的態度都很冷淡,甚至的態度惡劣。
在他眼裏,他們二人隻不過是雲淩安插在他身邊的兩條狗罷了,所以,他將所有的壞情緒,通通的都發泄在他們二人身上。
即便如此,紫蘿和宇文靖律仍舊沒有半點怨言。
“吃點東西吧。”紫蘿端了些各色的菜擺放在亭中的石桌上,對著長亭外那孤獨的身影說道,
司空皓沒有轉身,隻是冷眼道,
“我說了不吃,何必再端來。紫蘿,你不需要如此假仁假義。”紫蘿心傷,臉上卻仍舊擠出一絲笑意。
“大人,身子最重要,你怨紫蘿就怨紫蘿,何必拿自己的身子出氣。”
司空皓轉過身來,瞥了一眼紫蘿,卻是不屑的一笑,“你太高看自己了,在我心中,你沒那麽重要。”
司空皓的話如鋒利的劍刃,殺她於無形,恍惚間,她就可以血盡而亡。
司空皓為何會如此冷漠,以前,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卻是變得這般冷漠絕情。
這一點也不像他,原來的司空皓,曾那麽美好。
“大人,還是吃點東西吧,這幾日,你都憔悴了。”
司空皓霍然轉身,不再看紫蘿,卻是揮動著衣袖,怒斥道,
“不用你多管閑事!”
“大人……”
“看到你們,我哪裏有什麽胃口!”紫蘿和跟上前來的宇文靖律皆是對視一愣,而後,二人皆是一陣深深歎息。
“你不願看到我們,那我們走,這樣你會吃東西嗎?”宇文靖律妥協道,
司空皓仍舊沒有轉過身來再看他們一眼,卻是冷哼一聲,沒有回話。
之後,司空皓的身後沒有了半點聲響。
他們的腳步聲雖然很輕,但司空皓還是聽到了他們邁步離開的腳步聲。
盡管他們已經離開了,司空皓仍然無心香噴噴的飯食。
本來四周都很安靜,忽而,遠方傳來兩女子窸窸窣窣急促的腳步聲,司空皓被人擾了清靜,眉頭微皺,有一些不快。
一仆人感慨道,
“聽說郭家小姐的陵墓裏全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就單單一個翡翠玉佩就夠你我二人度過下半輩子了。”
另一人連忙附和道,
“真有這麽多寶貝嗎?這就難怪才下葬幾日,便有人膽大包天去盜墓,真是人為財死,為了陵墓裏的祭品,連命都不要了。”
“你也聽說了,好像是盜墓者被聖上抓住了,今日午時就要斬首示眾了。”
“是啊,是啊,陛下對郭家的那位小姐真是癡心一片啊,不僅令全國百姓哀悼一月之久,還將她風光大葬,如此盛況,普天之下有幾人能享有如此殊榮。這郭家的小姐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司空皓像一個專業的偷聽者,紋絲不動的偷聽她們的談話,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麻木,甚至他的五髒及肺腑都開始如寒冰一般酷冷。
郭家的小姐?陛下所寵愛的郭家小姐……
除了她還能是誰,隻是,司空皓不死心,他不願相信這兩個下人的胡說。
他靜靜待在一旁聽著,希望會有反轉。
“是啊,要是陛下對我如此神情,要我死我也心甘情願。”
“隻是,我有些搞不明白,既然陛下如此愛她,為什麽還要查封了將軍府,把府裏的下人流放到窮鄉僻壤去?”
“是啊,我也搞不明白。既然愛那個郭好好,為什麽陛下要如此對待她的家人呢,陛下的心思,著實摸不透。”
起先,那兩個婢女還隻是郭家小姐的稱呼那個死去的人,可是,最後,她們竟然直呼名諱,甚至說出了將軍府,甚至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諾大的皇城,可以稱得上將軍的有幾人,郭姓將軍也有三人,但是,郭將軍的女兒叫郭好好的卻隻有一個。
除了那個他所認識的郭好好,不會再有第二人叫這個名字。
所以,他最後剩下的一絲希望,也被生生掐滅了。
她死了,所以,她才沒有來看他。
原來……是這樣,她永遠都不會來了。
忽而,司空皓的體內一股力量積聚,他疾速移至那兩個女婢身前,問道,
“你們方才所說都是真的嗎。”
那兩個丫頭嚇得全身抖索,當即就跪了下來,頭都不敢抬起,低低垂著腦袋,不敢再吱聲。
“問你們話呢,你們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其中一個女婢終於開口了,“是……是真的,奴婢所言絕無半句虛言。”
“原來是真的啊。”司空皓自語道,忽然,似乎還是有些不甘心,他又問道,
“被抄家的將軍可是郭桑,他還有一子名叫郭子安?”
“是,是,正是那位郭將軍。”
真相就那樣赤luoluo擺在他麵前,容不得他不相信,所有的希望都戛然間幻滅。
上天從不待他仁慈,這就是對他的最終懲罰嗎?
司空皓以為經曆了雲淩的背叛之後,他不會再經曆比這更為慘絕的現實了。
可是,他錯了,原來,雲淩的背叛隻是小試牛刀,此刻,他才是最悲痛,也最傷心欲絕的。
一股不可抗力轟然從體內迸發,兩個女婢被震飛,繼而昏倒了過去。
司空皓沒有停步,忽而如風一般移動,卻是被宇文靖律擋住了去路。
“滾開!!”司空皓沒有多做解釋,直接出手,宇文靖律完全不理解,為何司空皓會突然發瘋。他沒有使出全力,隻是一個勁的躲避司空皓的攻擊。
“你怎麽了?”宇文靖律問道,
“她死了,她死了!”
“你!”宇文靖律很是震驚,他沒想到,司空皓終究還是知道了。
“為什麽要隱瞞我,為什麽你們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瞞我!我連她的喪禮都沒參加,她該有多恨我!”
宇文靖律一個不留神,沒有來的及防守,司空皓一掌擊中了他的胸口,宇文靖律被掌力擊退了好遠,待他使力站穩後,他便迫不及待的解釋道,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我們不想你太傷心難過。”
“你們覺得不告訴我就是為了我好,你們可真是自以為是!”司空皓的體內凝聚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讓宇文靖律不敢小覷,司空皓怒視著宇文靖律,緩緩走向他。
二人的戰鬥,似乎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