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他的信念

  “王爺，您生來便是高貴，而我們生來便是低賤，但為何我們連自身的命運都無法掌控。王爺，巫靈族人無法改變低微的出生，可皇族為何還要如此殘忍，連我們僅存的自由也要剝奪。王爺，您覺得這種現象理應存在嗎？難道您覺得這樣的體製不該被摧毀嗎？”


  夜無白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可雲淩卻並不想同他多談，在雲淩看來，他自然憐憫他們的遭遇，但並不代表他該放棄他所向往的生活，去打破舊時腐朽的規則，建立新的公平、平等的製度。


  建立新的國家製度怎麽可能會是一件簡單的事，雲淩不敢想，或許說他從來沒想過一生困於這高高的圍牆之內。


  “夜無白，本王並不是你所等待的那個人。”


  即使雲淩如此說，但夜無白卻仍舊不放棄。“王爺，您無法選擇拒絕，就像我無法選擇我的出生。王爺，有時候我們不得不要舍棄一些東西，就譬如您必須要舍棄您所追尋的田園生活，而斜睨天下高居天下霸主之位。”


  雲淩似乎對夜無白的咄咄逼人心生怨恨，他不禁發狠道，“夜無白，沒人能夠逼迫本王！”


  夜無白卻是看著震怒的雲淩笑道，“王爺，無白並非逼迫，隻是為了蒼生請命，為巫靈族人跪求淩王。”


  蒼生？跪求？雲淩可聽不出夜無白話裏的請求之意。


  “夜無白，你是聰明人，不要做無用功。”雲淩並不認為他是最好的人選，他若是接受夜無白的請命，那他的命運豈不是同他一樣，無法自己選擇了嗎。


  “王爺，無白心中一直存有一個信念：總會出現那麽一個人，他將破解纏繞巫靈族人多年的詛咒。而在無白心中，您就是那個人。不論您的選擇是什麽，無白都認為王爺是不會舍棄我族族人。”


  夜無白知道，每個人都有可能會做出違心的選擇。事與願違，生而為人，總要去學著接受。


  所以，他便身處在這種煎熬裏，年年歲歲，時時每刻，他都是在苟活，每一天，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他知道他又要多受一天的煎熬了。


  雲淩卻是狡黠一笑，“夜無白，你當真是為了你那口中的族人？”


  “不是。”夜無白夠坦誠也夠誠實。


  “夜無白，你知道我為何喜歡你嗎，就因為你夠坦白，敢說真話。”


  夜無白的秘密，雲淩並不想知道，但他那所謂的信念怕是不止一個吧。


  夜無白突然冷笑道，“其實，那個是我曾經的信念。”


  他曾為了那個信念而奮鬥，他曾經為了那個信念，欲放棄他的一生。他以為他的人生將為了那個信念而存在，可事與願違，多麽殘忍的真相，將他一切的信仰摧毀了，毀滅了，隻剩下支離破碎無望的希望。


  “夜無白，你的秘密是什麽，本王不想去窺探，本王隻是告誡你，不要自作聰明，有些事還是想清楚想明白了再去做。”


  雲淩不是個好管閑事的人，能夠對夜無白如此忠告，也隻是看在夜無白是個明智人。但怕就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王爺，您不知道，生存的意義對於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麽。”雲淩已經走遠了，夜無白卻是自言自語道。


  贖罪，他活著便是在贖他過去所犯的罪，他已是罪無可恕之人，無人能夠赦免他的罪責。所以，他才會將過去賴以為生的信念丟棄。


  他隻為了新的信念而生，過去的他已然走進人群，消失在人潮攢動的街道，沒有再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