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戲子的心

  郭子安見雲淩漸漸低沉的臉，小聲詢問道，“要不……我去看看。”雲淩卻是悶聲的回看著他，似乎在說，“你怎麽不早去瞧瞧？”


  郭子安咽了咽口水，剛欲起身，卻是被躡手躡腳趕來的郭好好嚇了一跳，“吼！大哥，要去哪啊？”


  “好好，你嚇死我了。”郭子安則拍打著胸脯，擔驚的嚷道，


  “郭子安，瞧你這點出息。”雲淩則是拉好好坐下，嘴巴卻是不饒人。一旁的夜無白則是想笑卻忍住不笑，那樣子的確有些難看。


  “夜無白，想笑就笑吧。”郭子安不敢跟雲淩甩臉子，但對夜無白還是不會吝嗇的。


  夜無白搖頭歎息，直視著前方出場的一對唱戲人。


  郭好好坐穩後，小聲嘀咕道，“驚喜馬上到。”


  “好好，到底是什麽驚喜？”郭子安可好奇了，來相侯府的路上，郭好好一直藏得嚴實，一路嚷著到時候會有驚喜送到，但一路裏走來，他可沒有見到什麽驚喜，驚嚇，他方才還是嚇到了的。


  “噓，別說話，看戲就好。”郭好好做了個噓的動作，打斷了郭子安的好奇心。


  雲淩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舞台上的人，“好好，這是你寫的劇本？”


  雲淩可真是……有眼光的一個人。


  郭好好幹笑了幾聲，沒有回答他。


  “好好，真是你編寫的？”郭子安似乎很激動，大聲的嚷道，

  郭好好則捂住他的嘴巴，“低調，低調，大哥，我們要低調點。”


  “為何遲遲不見鄧尊倫？”夜無白看著舞台中央的人，如此問道，

  郭好好和榮天則是相視一笑，郭子安並沒有覺察到二人的默契，“是啊，這宴席已開始有些時候了，鄧尊倫怎麽還沒有出來？”


  雲淩隻是靜靜看著郭好好和榮天默契的對視一笑。自然知道，他們有些古怪，但卻並沒有拆穿。


  “好好，你去茅廁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郭子安似乎還是在糾結此事，

  “大哥，我可是女孩子，能不提這檔子事嗎？怪害羞的。”郭好好故意嬌斥道，

  雲淩則是不可思議的問道，“害羞？好好，也會害羞嗎？”


  郭好好撇撇嘴，不再說話。


  看戲的人很多，懂戲的人甚少，了解戲子的人更是少的可憐。


  這本身就是一個悲劇，郭好好不可能讓它喜劇收尾。所以，當虞姬自刎的那一刻，玉絮哭著問她，“小姐，為什麽她這麽傻？為什麽她要自殺？”


  郭好好不知作何回答，因為……她也曾經問過這個問題。


  眾人皆是滿臉複雜的看著她，郭好好不得不歎息道，“這隻是一個故事，你們未免太多愁善感了些。”


  “好好，你如何看待戲子？”曲終人散去，雲淩望著遠處的空無一人的舞台，問道，

  郭好好愣了一會，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雲淩根本就沒有看著她，應該不是他在問她吧。直到雲淩轉過來用眼神示意，她才說道，


  “我很欣賞他們，不，應該說我很崇拜他們。”


  郭好好的眼裏滿是驕傲，她果真與旁人不同，如果是其他人，定是對那些戲子滿心厭惡的。夜無白定定的注視了她良久，直到……他又想起了宋弋陽。


  “流著自己的淚，卻演著別人的人生，好好，你說每個人是不是都可以算作戲子，在不同的故事裏頭，演繹著不同的人物？”


  雲淩的話讓郭好好一時失措，她沒想到雲淩竟是會如此看重她，問她如此深意的話，這不是太給她麵子了嗎？


  “戲子也有傷心，也會難過，你說，有人會在意濃妝下的那張麵容是否悲傷，是否痛苦？”


  雲淩的表情有些悲痛，他似乎戴了個麵具，他似乎有一顆戲子的心，那個似乎不曾真正向人展示的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