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畜生
陳文眼裏的光又熄滅了下去，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平複了下自己的情緒，“現在已經過去幾天了？”
“我也記不清了，這幾天我們都過的渾渾噩噩的，我也沒有去數日子了，但是應該很久了吧，說不定不要多久下一次輪回就要到來了。”聶凡也深呼吸了一口氣。
“至少我們現在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陳雯有很大的可能還活著，隻是沒有能夠跟我們一起回來。”聶凡說。
“你要打起精神來，我們都要打起精神來，紅筆還在嗎？該做的記號都做起來，不要等到再次進入夢中，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陳文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以前的聶凡，並不是一個特別有主見的人，但是這一次回來之後，明顯更頹廢的人是陳文。
這並不是說聶凡就不難過了，而是他始終都相信一件事情，陳雯會沒事的。
所以他會好好的，努力的讓自己活下去，然後找到陳雯，或者讓陳雯找到他們。
他看向另一邊的夕顏，女孩子正跟自己手鐲上的莫愁聊的開心，眼睛彎彎的眯起，散發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可是他們這邊，就像是陽光照不到的角落一樣，和那邊是完全不一樣的光景。
時間就在這樣兩極分化的氛圍當中流逝著，這裏沒有白天黑夜，天數在這邊變得異常的模糊。
這天，聶凡心裏一直慌慌的，感覺總有事情要發生，果然，剛吃過飯，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修得清淨心，莊嚴佛淨土。”
隨後是一陣鈍痛傳來，聶凡就徹底了失去了意識……
“娘親，娘親，小花好像要生了！”一個稚氣的女童的聲音慌慌張張地喊著。
這是在一處農家的院落，包著頭巾的婦女正在院子裏麵洗衣服，穿著紅色襖子的小丫頭紮著兩個小辮從屋子外麵跑了進來。
“若蘭你別跑那麽快，小心摔倒。”婦人放下手裏的衣服，趕緊迎上去扶住了小孩子。
“娘親娘親怎麽辦，小花好像要生了，我看它很痛的樣子，你快點去幫幫它！”小女孩顧不上那麽多，焦急的喊著。
“小花是要當娘親了呀，所有的小動物要當娘親的時候都是這樣子的，若蘭不要太緊張，小花肯定會沒事的。”婦人輕聲安慰著孩子。
“可是小花已經這樣喊了一天一夜了，我看它現在都快喊不動了，我擔心它會有事啊，它的寶寶們怎麽還不出來？”小女孩拉著婦人的袖子搖了搖，哀求的說著。
“那好吧，娘親就去跟你去看一下。”婦人把手上的水擦了擦，牽著小女孩的手像菜園子的方向走去。
菜園子的盡頭有一間石塊堆砌起來的豬圈，豬圈裏養了一隻花豬，現在正躺在那邊哼哼唧唧的，一副疼得快要死掉的樣子。
婦人看到這種情況，也覺得有些不對，尋常這些家養的畜生生產的時候確實會這麽疼上幾天，而且他們家的花豬是頭胎，肯定會更難生產一些。
可是看到它像是動也不動了，是偶爾發出幾聲微弱的喊聲，事後已經快要耗盡了力氣了。
“哎呀！這得趕緊找王二過來。”婦人一跺腳，丟下孩子轉頭就匆匆的跑了。
若蘭知道她娘親嘴裏說的王二，王二是村子裏養牲口的一把好手，誰家的雞啊鴨啊豬啊什麽的養病了快養不活的時候，隻要找到他，過來看一下，他就知道那傷口到底是出了什麽毛病，而且他家中有祖傳的藥方，都是一些尋常山野裏可以見到的草藥，不值錢，路邊隨便摘一點就行了，剁碎了給那牲口喂上，兩下就好了。
現在她娘親去找王二，那小花肯定就有救了，小女孩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也不敢走遠，隻是安安靜靜的隔著豬圈的柵欄，陪在小花的身邊。
“小花你別怕，娘親已經去找人救你了，你馬上就會沒事的，你馬上就有自己可愛的小寶寶了，就算為了這些小寶寶，你也要堅持住呀！”小女孩小小隻的，說出來的話卻像大人說的一樣，這些都是平常她娘親想安慰她的話。
她娘親總對她說，我們若蘭是個大孩子了，要照顧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要做一個不讓娘親操心的孩子。
所以她對小花說，“小花，你馬上就要當娘親了，要照顧幼小的寶寶，你千萬要撐住啊，不然到時候它們沒有娘親照顧，會很可憐的。”
小花豬哼唧了兩聲，似乎是在回應她的話。
“我就知道你聽懂了，對不對？”小女孩露出笑容，“小花你要撐住，一定會沒事的。”
花豬睜開了一直緊閉的眼睛，深深的往小女孩那邊看了一眼，然後蹬了自己的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小女孩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小花，你站起來了！你可以的，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花豬發出淒厲的喊聲，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啪嗒”一下，一個濕漉漉肉乎乎的東西掉在了豬圈裏。
“啊，小花！你生出來了！”小女孩開心的歡呼著。
花豬扭過頭看到自己身後掉下來的小豬，想用自己的鼻子去蹭蹭它，但是卻一下子脫力倒了下去。
“小花！”小女孩尖叫出聲。
掉在地上的那隻小奶豬卻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蹬了一下腿，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婦人帶著王二趕到了豬圈門口。
“哎呀！糟了！這隻豬怕是已經不行了！”王二才看了一眼，就大神驚呼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啊？小小豬已經生出來了，小花為什麽還會有事啊？”小女孩帶著哭腔喊道。
王二摸了摸她的腦袋，“如果還沒生出來的話，我這裏的藥吃下去，給它恢複一些力氣，到時候它再生，那還有救。”
“可是它怕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拚死把孩子生了下來，但是自己也徹底不行了。”
“所以說無論是人還是畜生，都是為母則剛啊。”王二歎息，然後又對婦人說，“這豬死了沒多，要不然我幫你找張屠夫賣了吧，否則，等它都涼了，就賣不到好價錢了。”
“唉，好的，真是麻煩你來這麽一趟了。”婦人連聲道謝。
“我不要！”小女孩卻大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