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拜堂
路泉便順著他的意思抬高了腿,跨了過去。
“這個是火盆,新娘子一定要跨過火盆,晦氣黴氣都會被火燒的幹幹淨淨,以後日子過的紅紅火火,順順利利。”黑羽又開口了。
路泉確實感覺到前方有一些溫熱的氣朝她撲過來,於是用另外一隻手提起長長的裙擺,大布的跨了過去。
“你會不會覺得這些形式很麻煩?”黑羽一邊牽著她在走廊上繞來繞去的,一邊同她說著話。
“習俗如此,哪個女子都是這樣過來的,所以我並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路泉說。
黑羽輕笑了一下,“你不覺得麻煩,楊帥卻覺得很麻煩。”
“這些規矩這穀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大概是因為他們都不想成家,而我總盼著有一日能夠娶你,所以便把人間嫁娶的習俗學的透透的。”
“若實在是有些麻煩,一切從簡即可。”路泉說。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本就是一場形式上的婚事,所以你並不在意那些過場。”黑羽打斷她的話。
“可是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就算娶你的那個人不是我,但是至少我能陪你過完這場親事。”
“我可以眼睜睜看著在我腦海中出現過的一次又一次的場景,都在我眼前,在我身邊的你,和我一同完成了。”
“反正也不會有下一次了。”他聲音低了下去。
“下一項是什麽?”路泉知道他又陷到悲傷的情緒中去了,於是第一次出聲轉移了話題。
並不是有些什麽別的心思,而是她的心石頭不是石頭做的,見一個人為他如此痛苦難過,確實是有一些於心不忍。
所以她想著,等到這場親事結束後,她立馬就離開這裏。
一來是他怕聶道玉華等她等得太久了,二來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傷心欲絕的黑羽。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會觸動他的傷心事,自己不在了,或許時間長了,他也總能夠走出來吧。
就這樣一路走著走著,很快,他們便到了喜宴的廳堂。
剛一進去,旁邊就想起了熱鬧的嗩呐聲。
目前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如同楊帥那般粗狂的漢子,笨拙的拿著小巧的嗩呐,在那邊搖頭晃腦的吹奏的樣子。
她想了想,覺得確實是十分有趣又熱鬧的場景。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排練了多久了,聽上去竟然也是吹的有模有樣的,路泉都快要忍不住掀開自己的蓋頭去看一看到底是些誰在吹了。
但是喜堂上麵有喜堂上麵的規矩,她此時隻是低頭做一個溫婉乖巧的新娘。
“新娘已經入席,請新郎入席!”響亮的聲音響起,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後,路泉身後就傳來了熱鬧鬧的動靜。
似乎是許多人推著一個人走了進來鬧哄哄的走進來。
人?
路泉心思一動,不應該是一隻狐狸嗎?
“因為和你成親的是一隻狐狸,所以需要有人抱著這隻狐狸同你一起拜堂才行。”黑羽在她耳邊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路泉恍然。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黑羽應該很願意當這個人吧?為什麽又會叫別的人抱著狐狸跟自己拜堂呢?
她有些好奇抱著狐狸的人到底是誰了。
“一拜天地!”
剛才喊話的那個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路泉被黑羽牽著手轉了一個方向,朝著門外跪地拜了拜。
“二拜高堂!”
聲音再度響起,路泉又繞了一個方向,朝著屋內跪拜。
“夫妻對拜!”
路泉被人推了一下,跟前麵的人幾乎快撞到了一起了。
周圍傳來了一陣陣哄笑聲,隨後黑羽咳嗽了兩聲,屋子裏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路泉老老實實的低頭施禮,卻卻不小心碰到了對方的頭。
周圍又是噗呲幾聲忍不住的笑,路泉在蓋頭底下也勾了勾嘴角。
成親,還真是熱鬧呢。
原來這就是每個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啊。
拜堂就算這樣結束了,接著路泉就被人簇擁著帶到了喜房裏,之後她就一直披著蓋頭坐在床邊等。
等什麽呢?
路泉心想,又不是真的洞房,那隻狐狸應該很快就要回到門裏麵去了,難不成等一隻小狐狸來跟自己喝交杯酒嗎?
想到自己,路泉索性自己掀了蓋頭,一下就看見這間屋內貼滿了大紅喜字。
和自己剛才梳妝打扮的房間不同,這裏屋子格外的大,點了成百上千隻的紅燭,屋子裏亮堂堂的。
她一把掀起了剛才她坐的被褥,隻見被褥下麵鋪滿了桂圓和花生,難怪自己剛才坐的時候總覺得硌得慌。
這是在做什麽?早生貴子的意思嗎?陸續有些想笑,她曾經在夢中確實聽見過夕顏說以後成親要有民間風俗早生貴子的彩頭,但是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自己的身上了。
路泉看了一眼床鋪就放下了掀起被褥一角的手,她打算去桌子邊上吃點東西,因為她看到桌上竟然放著藕粉糕。
就在她剛剛入座的時候,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路泉把送到嘴邊的手一停,有些發愣。
“孔嬰?你怎麽在這裏?!”
孔嬰麵色沉沉,“怎麽,你不想見到吾?”
“可惜你已經跟吾拜堂了,就是不想見也得見了。”他說。
不是,怎麽會是孔嬰?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路泉的腦子徹底轉不過了。
“剛才、跟我成親的不是狐狸嗎?”路泉瞠目結舌,手指著他問。
“憑它也配!”孔嬰冷哼,語帶不屑。
“所以剛才他們起哄的人是你?”路泉一臉不敢相信。
“自然。”孔嬰抬起下巴,雙手抱胸,露出傲慢的表情。
“他們怎麽敢……”怎麽敢打趣孔嬰,不怕他殺了他們嗎?
“今日吾大婚,允許他們如此。”孔嬰鬆開胳膊,低頭看她,“你不是喜歡民間嫁娶熱熱鬧鬧的嗎?某聽聞凡人嫁娶一定要鬧一鬧才吉利,所以才讓他們敞開了折騰,你可喜歡?”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那是夕顏喜歡,不是我。”路泉搖搖頭。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孔嬰追問。
“我沒想過,順其自然吧。”路泉沒興趣回答這個問題,“孔嬰,你怎麽會在這裏?這些時日你去哪裏了?”
“吾不是托夢給你了嗎?吾去補天了。”孔嬰也在飯桌邊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