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唐

  大唐的繁華豔驚四海，引得八方來朝，番邦進貢，而長安的繁華更是尤勝古今。


  “蹬蹬蹬。”寺廟裏的木屐聲響個不停，三更剛過，小僧人們就緊張的在屋子裏忙個不停。


  “快把周圍收拾利落，等會聞空法師會過來，到時候你倆可是要一起跟去陛下的宴席上服侍的。”


  管事的僧人吩咐著年輕的小童，兩個十三四歲的小和尚低頭跟在他身後，聽他一邊安排眾人做事一邊交代待會出門要注意的事項。


  “當今陛下宴請道士僧人講法，你們莫要失了大同寺的教養。”


  “是。”兩個小和尚齊聲應道。


  隻是他們這邊忙碌，卻沒發現後門卻有個身影偷偷溜進了廚房——


  “歸真道長的神仙術師承太清宮，果然是天下一大宗，朕已命人為你修建金籙道場，道長可在此修煉打坐。”


  大殿上陛下和真人言笑晏晏，了如和了卻偷瞄了一眼坐在下方聞空法師的臉色，麵麵相覷。


  ”朕有一件紫衣贈予真人。”


  皇帝和道長相談甚歡，看也不看台下僧人一眼。


  “這紫衣倒是和聞空大師的袈裟式樣頗像。”歸真道長得了紫衣，口氣頗為自得。


  “如何能一樣？紫色尊貴，凡我大唐僧人，日後不得著紫衣。”武宗皇帝一句話拍板，諸位僧人臉都綠了。


  了如了卻陪著臉色極差的聞空回來時已經是天黑，從天沒亮起身到天黑回來，他倆就沒吃著一點東西，實在餓不住了就打算到廚房去煮些素麵。


  廚房裏麵一片漆黑，了如點了蠟燭，就看到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孩兒躲在灶台底下吃東西。


  “呃……”


  三個人大眼對小眼，小孩兒尷尬的把手裏的饅頭藏到身後。


  “我太餓了，你們可以不要趕我走嗎？”她縮了縮赤著的腳，央求他們道。


  “你叫什麽名字？”了如沒有趕她走，把蠟燭湊近了些去看她。


  女孩小小的臉上髒兮兮的，隻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和額頭上紅色的印記格外顯眼。


  “師兄你看，她的額頭上跟我們一樣，都有一個紅色的印記。”拿著燭台的和尚驚喜地回頭對背後的和尚說。


  後麵黑暗中的人往前一步，露出冷峻的臉，他皺眉看著燭光下的小女孩。


  “吃完就走吧，聞空大師心情不好，不要再生事端。”了卻看到印記覺得心裏疑惑，但是麵上不顯。


  “啊，可是這山下少有人煙，她一個小女孩離開，待會兒被什麽東西給叼去吃了可怎麽辦呀？”了如小和尚長得一張娃娃臉，白白胖胖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你看她的額頭上跟我們一樣，說不定還有些什麽淵源呢，把她留下來也好啊，也是與佛有緣。”了如繼續懇求師兄。


  “那她隻能晚上躲在廚房裏，而且白天不能出現。”了卻終於鬆口。


  “嗯嗯嗯，我會乖乖的待在這裏，兩位大師真是人美心善。”看到他們終於鬆口，小女孩忙不迭的感謝。


  “呃……人美心善？”了卻好像被什麽噎到了，表情古怪。


  “哈哈，小施主不可妄言，我們可不是大師，隻是這裏的小沙彌，師傅教育我們皮相都是不重要的，外表美醜與否都不重要。”了如一臉認真。


  “我知道你們師傅的！今天陛下請了很多寺廟裏的大師去吃飯，所以我才覺得沒人了，就偷偷跑到廟裏來找吃的。”女孩一邊吃著饅頭一邊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你的父母親人呢？”了如問她。


  “我不知道。我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就沒有見過他們，我就住在山下後村河的橋洞裏，有時候我會去街上討吃的，但是這兩天陛下要設宴，那些官差把我們都趕走了。”女孩回答道。


  “我們要煮麵，你吃嗎？”了卻往鍋裏倒了點水，一手抓著麵，扭頭問她。


  “嗯！”女孩開心的點點頭，雖然這個和尚看起來比較嚴肅，但也是一個大好人！


  “了卻師兄，了凡師兄！不好了！來了好多官兵！拿著刀劍，說我們這裏有不守戒律者，要抓去還俗，還要服徭役！”門口一個小沙彌急匆匆的跑過來。


  “你拿去吃！”了如把手裏盛好的麵遞給女孩，跟著了卻就跑了出去。


  大隊的官兵在廟裏搜刮罪犯，翻得亂七八糟，曆代皇帝所贈的寶貝都被搜了出來，還抓了幾個僧人。


  “有人上報朝廷，有匪徒混進廟裏出家，這幾個人就帶走了，還有這些財帛就充作軍用。”


  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抓了人帶著錢走了，隻留下這裏一片狼藉。


  “師傅……”一個小和尚怯怯的跑過去，伸手去拉立在那裏呆愣的聞空大師的袖子。


  老和尚沒有說話，寺廟外，一身紫衣的人遠遠的看著，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