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孝女
尉遲碩戰手段絕對不是蓋的,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允許流民進城,分發糧食衣物、安排住處,之後派遣手下第一能臣魏然,去江南查明蟲災泛濫,知情不報是誰的旨意,力求盡快查出真相,安定民心。
而這樣的大案,必然有著重大內幕,魏然剛到江南沒多久,江南一帶居然爆發叛亂,叛亂攻占了蘇州、揚州、鎮江等地,魏然被綁為人質,一時舉國嘩然。
尉遲碩戰怒不可遏,讓貼身侍衛魅影,帶著京都一萬守城精兵,去了蘇杭一帶鎮壓叛亂,並協助魏然賑災、辦案。
一係列鐵血的手段下去,真相一層層浮出水麵,直指太後娘家莫家,權勢達到他們這個地步,做這些自然不是為了蠅頭小利,肯定有更大的圖謀,隻是不足為外人道而已。
翌日太後就病了送出宮療養,所有人都知道太後一旦離開,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而與太後莫文玉緊密相連的,丞相莫子承被恩賜告老還鄉,莫家剩下的子孫也貶的貶,流放的流放,一時風光無兩的莫家就此消散。
尉遲安雅這麵則更有意思了,一向與她不甚聯係的丞相府,居然派小廝傳信要她回府探親,尉遲安雅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太後要殺她,她就不信偌大的丞相府,一點消息也不知道,也就是說她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時候,他們當看戲一般欣賞著她的反抗、絕望,卻無動於衷,而如今她也會如他們那般,看他們在權利中心垂死掙紮。
尉遲安雅深吸一口氣,控製自己不去想這些這些糟粕事,倒是真的靜下心來,拿起茶具動作嫻熟的為自己泡了杯好茶。
“尉遲安雅。”人未到聲先到,來人正是多日不見的澹台珊珊。
尉遲安雅眼角看了眼澹台珊珊,聞了聞手中的雨前龍井,毒舌的說道:“是你啊,能問問你最近去哪兒風流快活了,我派了不知多少人找你,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收到。”
澹台珊珊抿嘴笑了笑,一臉嘚瑟:“你會找我鬼信你,喂,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麽不同。”當女人問這句話,潛台詞一定是誇我吧快誇我吧。
尉遲安雅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拆台,此刻也不例外,一點麵子也不給的拆台:“變得更聒噪,更討人厭了。”
澹台珊珊聲音一下抬高了八度:“尉遲安雅,你信不信我扁你啊。”要不是尉遲安雅這卑鄙小人偷襲,她上次怎麽可能輸給她,這回她要敢應她扁死他。
這下尉遲安雅連眼角都不給澹台珊珊,淡淡的說:“我是淑女,不打架。”說著動作優雅的抿了口茶。
澹台珊珊將尉遲安雅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有些惱怒的說道:“你能不能別裝了。我看了中午飯都吃不下去了。”這粗魯的女人犯什麽病,居然在她麵前裝淑女、
“你以為我想啊。”
尉遲安雅像是沒骨頭一般趴在了桌子上,憤懣的說道:“還不是我拿冷血爹和無情娘要上門,我怎麽也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你要知道當年別人還沒怎麽樣,他們就先和我斷絕關係。
太後要殺我他們也聽之任之,既然他們沒將我當女兒,我也不會給他們什麽情麵,我得好好練練。”
澹台珊珊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爹娘,也是在權勢和親情間選擇了權勢,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忽的尉遲安雅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事,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你……你的臉。”澹台珊珊去哪弄的,原來蒼老的臉居然比她還要嫩幾分。
澹台珊珊立馬得意起來,豪邁的笑道:“嫉妒吧。”這女人終於注意到了。
尉遲安雅難得沒有反駁,乖巧的點頭:“帶我去,我也要這樣。”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越活越年輕啊,她也要啊。
“姍姍。”那聲動情的呼喚仿佛穿越千年,是珊珊,真的是珊珊,她還活著,真好,文墨一時情緒難以自控,竟然拿袖子摸了摸眼角的淚珠。
澹台珊珊渾身一僵,拍拍額頭急道:“啊,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沒做。”轉瞬消失在了房間,文墨反應過來急忙追上。
這兩人奸情她早知道,此刻,尉遲安雅看一眼兩人都覺得浪費精力,隻不滿看著手裏的茶杯,澹台珊珊這臭女人,居然喝了她滋味最好的頭杯茶,還是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一口吞,真是氣死她了。
摸摸微涼的紫砂壺,尉遲安雅失去了喝茶的興致,起身想去後花園走走,就見珞瑜風一樣的跑了進來。
“主子,老爺和夫人來了,你見不見。”
“見,當然要見,你來幫我打扮,挑最好的東西用,不求品味隻求華貴,知道嗎。”
不求品味隻求華貴?
珞瑜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慎重的點了點頭:“是。”
看著鏡子裏有如移動首飾架的女人,尉遲安雅隻想對珞瑜說一句,高手在民間啊,這麽惡俗的打扮,珞瑜她是怎麽怎麽弄出來的。
隻見鏡中的女人,滿頭的金銀首飾,看一眼都覺得眼花,脖子上掛著最起碼五斤重的金項圈,手上金戒指、金手鐲若幹。配上她金色的衣裙,她就是真人版金元寶。
尉遲安雅滿意的點點頭,像是木乃伊一般僵硬的朝前廳走去,珞瑜看著一搖三晃有如喝醉了的尉遲安雅,急忙站在她身邊攙著她朝前廳走。
這沉甸甸的一身,萬一摔倒了不被壓死也得殘疾,她擔待不起啊。
尉遲安雅安全到達前廳時,距離莫丞相莫子承已經坐好一會兒了,此時莫丞相正低著頭喝他第三杯茶水,聽到環佩叮咚的聲音,頭抬都不抬,就開始教訓道:“不孝女,做出那等有辱門風的事情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讓老父等你個小輩,你真是越來越識禮了。”
“多謝誇獎,雅兒當之不愧。”
莫子承氣的直哆嗦,茶杯啪的扔在了地上,指著尉遲安雅的鼻子就要罵人,當看到尉遲安雅的裝束,一切又仿佛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