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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蝴蝶樣式的疤

  李遲滿眼不可思議的看向李文氏,依著話本子裏的劇情,此刻他的母親不該很生氣很憤怒的一定要他與薑末斷了聯係?


  如今這是???走偏了?


  “怎麽?在你眼裏,你母親我就是那種不念人心,不顧人情,一味地隻長歲數不長容度,隻會端著架子數落,埋怨別人的人了?


  是,我李文氏是不管是待字閨中還是出降了,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遲兒,你是不是忘了,你母親我原先也不過個庶次女,如今能得這般瀟灑那也不過是得了個真心的人,一生護著我,不讓我被欺負罷了。


  她將他喚道跟前,“遲兒,人於世得一真心之人不容易,能有個真心想保護的人也不容易,做娘的哪有不盼著自己孩子好的啊?


  你呀,就是那話本子看的太多了,咱們李府又沒幾個錢要你來繼承,我又為什麽一定要你娶那高門大戶的女兒呢?”


  李遲被李文氏這一番話說的鼻尖癢癢,為掩尷尬,隻好逮著空檔就岔開話題,“母親這話說的,李府,還不夠有錢啊!”


  “砰!”李遲話剛落,李文氏的巴掌便一股腦的呼到了他頭上,“怎麽一個府衙大人還不夠你做的?都掙著王上的錢了怎麽還想著李府的那些,我可告訴你,那些錢你想都不要想。


  你就瞧不出,李老太爺存了心思要將那李府交托給你那表弟李避了?跟他們爭,我看你是吃飽了撐得。”


  “李府的錢財,母親,就一點兒也不想要?”李遲將信將疑的向她,他記得沒錯呀,他母親雖說不上多錙銖必較,小氣吝嗇。但也沒有視錢財為身外物這般大的覺悟啊。


  遭李遲這番質問,李文氏大“哎…”了一聲走到薑末床邊,提著裙角坐下,看著薑末,她道,“也不是,這世上有誰會嫌自己的錢少呢?但你外公教過我兩句話,一句是君子得財取之有道,另外一句是該是自己的跑都跑不掉,這不該自己的呢,就算千辛萬苦得來了,終有一日啊,也會散的個幹幹淨淨。


  這李府的錢再多,那也是你祖父祖母和你那過世的大伯一家掙來的,這錢,他們愛給誰給誰,但你,我,咱們二房,絕不能動那個心思。


  我可告訴你,你如果敢動,我就,,”


  看著李文氏越想越氣的表情,李遲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母親想怎樣?難不成,還要殺了兒子?”


  她嗔怒看他,手不知幾時從旁邊抄了根棍子,直指著他,咬牙切齒道,“你別以為我不敢,你要真敢做那喪盡天良的事,就別怪你母親我大義滅親。”


  他嬉笑著從她手中接過木棍,又搬個了小板凳,陪坐在她身邊,良久,他忽而很感慨道,“母親能這樣想,兒子很開心。”


  “哼……”李文氏嗔怒一聲,撇過臉,繼續看向薑末,打量二三後,同李遲低聲道,“這小娃娃長得還真好看,就是身子骨單薄了點!”她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接道,“不過沒關係,養個四五年的,正好給你生娃。”


  “母親~”李遲的臉瞬間紅成一片,他順著李文氏的視線瞧過去,沉睡的麵龐浮著點點紅暈,因高燒而幹涸撕裂的唇也在得到水的滋潤後漸漸恢複如常。


  “母親母親的,叫什麽叫?你可得把這女娃娃給我看顧好了,也不知道我是幾輩子造的孽沒生的一個閨女,如今這天降的這個呀,我可得好好對著。”


  她收回稀罕的眼,微眯著湊到他身邊,滿臉壞笑道,“不是母親騙你,你那安兒妹妹,就是養在老太太那的,我在院子裏遠遠瞧過那麽幾次,次次都差點沒忍住去和老太太要了她。”


  李遲隨意附和道,“那母親怎麽沒去?”


  她對他“嘖嘖”兩聲,雙眉微皺,仿佛在對眼前之人的智商表示懷疑。


  李遲見怪不怪的討好她道,“是是是,兒子愚笨了,母親就解釋解釋吧!既然那麽喜歡安兒妹妹,為什麽卻忍住沒去要呢?”


  李文氏拿起薑末的手放在掌中,握了握,滿目欣喜道,“和這李府的錢一個道理,不是自己的不要惦記,老太太養著那女娃娃,明眼著瞧那就是要給他的乖孫李避長大了做孫媳婦的。這個時候,我再去討,不是討嫌麽?”


  “還是老天待我李文氏不薄啊!曉得我歡喜著女兒,這不,天送個哦!”


  “安兒?”


  躲於門處的顧泣,聽到後頭有聲連忙轉過頭,見是李避,便將方才聽到的話中疑問脫口問出,著了涼的音帶著鼻腔,她奶聲奶氣問道,“懷書哥哥,什麽是孫媳婦兒?”


  “額,這個麽,”他一時語塞,遠遠的瞧了眼屋內後就拽著她的袖子跑開老遠。


  被忽而拽住奔跑的顧泣一臉茫然,邊跑邊回扯著袖子問道,“哥哥跑什麽?”


  至一無人處,李避才將手輕輕鬆開,“不是說要看樂兒的?她醒了,正哭鬧著要找你呢,還去不去了?”


  “去,當然得去!樂兒現在在哪?哥哥快帶我去看她呀!”


  見顧泣的關注點被成功帶偏,李避暗暗鬆了口氣,右手不經意的摸了下紅透的耳根,“別急別急,我這就帶你去,侍女估計現在還在給她上藥,咱們慢慢去也來得及。”


  “樂兒傷的嚴重嗎?”


  昨天,她先是跑去府衙搬救兵,又是忙著安撫那些從茅屋中被解救出來的娃娃,臨了臨了了,還被二夫人托著去府衙送了個東西。


  當然,在今早的時候,顧泣就聽到二夫人身側的丫鬟說,那是李避央求著二夫人讓她去的,為的就是支開她。


  他怕她看了他身上所受的傷會害怕,所以就幹脆不讓她看。


  連帶著樂兒那也是如此,所以自作夜開始,她一眼也再沒看見過她。


  瞧出了她低垂眼中的擔憂,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放心,樂兒她很好,就是肩頭那傷了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


  昨天不讓你看,是怕你睡不好覺,你都還是個娃娃呢,怎麽能連覺都睡不好呢?”


  她突然停住腳步,被他牽住的手往後拽了拽,“那懷書哥哥呢?懷書哥哥也沒事嗎?”


  遭她這一扯,李避很明顯的察覺到縛傷的繃帶在一點點絞裂開,細細酸麻澀出眼角,他努力的朝她擠出個笑,“放心,哥哥沒事!”牽著她的手攥了又攥,緊了又緊後,他牽著她到了一個全新的院子。


  冬風掠過,院裏枯樹落下最後幾片葉子,葉子擲地無聲,屋內卻是一陣接著一陣的嬰啼。


  “哥哥?為什麽不留樂兒在稍白苑,而來了這兒?這兒明顯比稍白苑可差多了。”她聲越來越小。


  他低頭看她,思索二三,解釋道,“樂兒敷藥哭鬧,這兒清淨,不會打擾到別人。再說了,這院子裏養的奴會對治療燒傷有奇效。樂兒在這兒,也能理解更方便郎中治療。”


  他說的有條不紊,一條條接著不給人任何懷疑的空間,但在很多年後,真相還是傳入了顧泣的耳中。


  說是昨夜裏,愛孫心切的李老夫人,在找不到顧泣又找不到李避後,焦急如焚,派人上上下下將長街的酒樓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他們。


  可誰知時至亥時,他們是自己回家裏,但卻是一身的傷回去的。


  怪不得李避又怪不得顧泣的李老夫人,隻好將這所有的怨怪都累加到了尚於繈褓中的樂兒身上。


  也不顧她還傷著,就讓人把她扔到了這荒院裏。


  一切就像李避說的那樣,樂兒傷的並不重,就在肩頸處,一個豌豆大的疤,淡淡的有點像隻蝴蝶。


  雖不是很醜,但終究是個疤,天朝女子以膚潔完整為美,對疤痕什麽的那是能避則避,所以,在那個時候,顧泣還記得她曾言辭鑿鑿說要回山裏去惠安師太那偷學醫術,總有一天她會幫她去了的。


  可沒想到,這一天,這麽遠。


  也沒想到,這個豌豆大蝴蝶樣式的疤,會成為她們多年後相認的契機。


  更沒想到,當年夜湖之上隨手撿起的女娃娃居然會是自己的親妹妹。


  雙眼朦朧,她抹去眼角碎淚,微爬於樹上,看著空地上,那個即便擺出了公主之姿,撒盡了嬌,說遍了好話,卻依舊不能讓蕭有悔鬆口放人的女娃,笑意泯出嘴角。


  顧泣沒有聽蕭槿豔的話,乖乖的待在樹上等著她救人出去,而且從樹上一個旋身而下,又疾步趕到空曠地上。


  她撇了自己的柔弱,步步走近高位之上的蕭有悔,“王上這是在做什麽?本郡的侍女又是哪得罪王上了麽?”


  “姐姐?”蕭槿豔小跑到她身邊,低低道,“小槿不是個和姐姐說讓姐姐在樹上等著了?小槿有法子幫姐姐救出姐姐的呀!”


  “小槿認識郡主?”高位上的蕭有悔看到蕭槿豔跑向顧泣的這一幕嘴角不禁上揚,泛著笑問道。


  蕭槿豔一把將顧泣拉到身後,“這是小槿新認識的姐姐,父親可不能欺負。”


  “哦?原來郡主是小槿新認識的姐姐的啊!那小槿此番要救下這小侍女也是因為郡主咯?”


  郡主?蕭槿豔心中一咯噔,世上郡主千千萬,保不定是巧合呢!對,一定是巧合,她的姐姐那樣好,才不是那個臭名昭著的顧泣呢!姐姐不是說了麽,她叫顧長安啊!


  嬤嬤說過,與人相交,貴在一真,一信,她既認了姐姐為姐姐,那便不能疑。


  這樣幾番思量後,她小跑著跑到蕭有悔的跟前,使出渾身解數對他撒嬌道,“父親不是最寵小槿了嘛,父親就依小槿的意,放了那個姐姐吧!求父親了~求您了~”


  蕭有悔麵色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額頭,“小槿知道自己要救得人是誰嗎?”


  她搖搖頭,“不知道!”話落,她又接道,“但是那個姐姐是姐姐的姐姐啊!父親如果殺了她,姐姐會難過的,而姐姐難過了,小槿也會難過。


  小槿的難過不也是父親您的難過麽?小槿求您了,放了她吧!就算她犯了再大的錯,那麽些鞭子,又吊掛著這麽多時辰了,也該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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