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豐晏又打感情牌了

  “求娶我？”手中把玩著的琉璃珠子從她手中滑落，翻滾著落入湖裏，她一個旋身從美人榻上坐起，來不及質問他可有說錯，可有求錯，忙站到豐晏身前，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輕聲道了句，“乖乖等著。”


  他走出亭子，從妝奩中挑挑揀揀一番，擇了個更好看精致的珠子拿在手中，回到亭裏，遞到她麵前，“那琉璃珠子美則美矣，卻不如這白玉汆珠養人，顏色上也是這枚更襯泣兒膚色，泣兒瞧瞧？”


  她伸手撚起，略瞧了眼後便拋空扔向了湖麵，“咚—”裏，顧泣問道，“坊間裏傳著的可都是世子要娶本郡身側豐晏的故事，若本郡所知不錯，平陽王，可是極滿意豐晏的，世子今日求娶錯人了吧！”


  柳蟬雪看了眼豐晏，笑起道，“泣兒身側的豐晏姑娘確實是個世間不可多得的佳人，但哥哥喜歡的是泣兒啊！哥哥想與之白首，相伴一生，不離不棄的人也唯泣兒一個。”


  他望向顧泣，執起她手，柔情蜜意呼出，情義綿綿糾纏，“這世間女子萬千，但能入哥哥心的就隻泣兒，哥哥今日求娶，泣兒應了可好？”


  她渾身惡寒，將手猛的抽出，挺身站在豐晏身前，將她嚴實擋住，“在平陽王府眼裏，我長安府算什麽？長安府裏的人又算什麽？可隨意供人挑選的玩物？今早王爺看中了這個，明朝世子殿下又相中了那個。


  世人還皆說我顧泣囂張跋扈，本郡如今瞧著這誇讚若給你平陽府，倒也不墮。


  還望殿下回去好好和王爺說說，顧泣的長安府，平陽王府它配不起，就請王爺歇了那些心思吧。今日，世子殿下就請回吧，這些子妝奩紅的真讓人厭惡，世子走時可得記得一個都不要落下。”話落，顧泣瞧也不瞧他一眼的就領著豐晏拂袖離開了浮亭。


  身後，是柳蟬雪追出，走到她身前，討好式的道，“平陽府配不得泣兒，這哥哥知道，這些子妝奩物件配不得泣兒，哥哥也知道，泣兒想要什麽隻管一一道出，哥哥必盡全力去求，定會讓泣兒開心的。”


  顧泣剛想回他，就見一小侍女急慌慌跑到豐晏身側，低低道了幾句話後，豐晏神色大變。


  “怎麽了？”她問。


  豐晏俯身貼耳道，“郡主，是平陽王派人來了，說就在前院，郡主要去瞧瞧麽？”


  她勾唇一笑，朝著柳蟬雪就道，“去，王府的人，怎麽好晾著。”剛走幾步，她又轉身，看向駐足不前的柳蟬雪，問道，“王爺派的人就在前院，世子殿下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他猶豫了兩下，方要回，就見顧泣已走飛快。


  堂間，顧泣看向上座著，涵涵笑起，“這婢子還真是不識人，竟把王爺說成了王爺派來的奴才，本郡來晚了，王爺不會多怪吧！”


  一身褐袍，半身正氣，不惑之年的平陽王精銳雙眼在瞧見她的那一刻微微一愣，而後匆道，“自然，自然，本王今日是不請自來，叨擾了郡主，怎麽還好怪郡主待客不周？”


  顧泣擇了個離柳百川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王爺與本郡素無交情，也從不登門，今日來想必是為了世子殿下今日的荒唐之舉吧！”


  “郡主果真快人快語，本王今日確實是為了不肖之子的婚事來的，郡主身側的豐晏姑娘才氣芊芊，端莊婉麗，本王瞧著極好，想請郡主割愛，將豐晏姑娘能嫁於我兒為側妃。”


  “側妃？”她一聲輕哼，“在王爺眼裏，長安府的人就值一個側妃之位？且不說豐晏是伺候過先王後的侍女，就是如今，她伺候的人是我，嫁到王府，一個側妃位，也太寒酸了吧！”


  “那郡主的意思是，，，”


  顧泣喚豐晏至身前，素手覆上她手，“本郡待豐晏素來是像待姐姐般親近的，本郡盼著她能嫁於良人，為妻一生。王府側妃，也不過是個講的好聽些的妾，這位置，實在配不上本郡的豐晏，王爺還是帶著世子早早離了我這長安府吧！”


  “為妻？”柳百川沉著的眼意味不明，略思考了下，道，“郡主待豐晏還真是好，所思所想皆這樣體貼，如此看來這豐晏姑娘怕果真有過人之處了，本王，倒是越發想替序兒求娶姑娘了。隻世子妃一事，茲事體大，本王需回去好生思量思量。”


  “嗬，思量？”她無意識輕蔑一笑，“王爺這是當長安府是市集了？今日事還是今日畢的好，王爺與世子若拿不出誠意，那這親還有什麽結的意義？”


  “兒臣絕不娶豐晏姑娘。”柳蟬雪匆匆趕到，“父王弄錯了，今日兒臣要娶的是長安郡主顧泣，並不是父王與泣兒方才說道的豐晏姑娘。”


  柳百川於位上站起，指指向他，“你個逆子，是想氣死本王麽？”


  顧泣能想象到，接下來鐵定又是一出極和話本子的狗血劇，她不禁扶額，家常瑣事之流於她實在是最厭惡的事了。


  “看樣子世子與王爺意見有悖，想法互斥啊！顧泣累了，就先帶著豐晏下去吃吃茶歇歇了，二位有事可慢慢聊，隻切記一點，長安府淨，沾不得死人氣，王爺若真叫世子氣出個好歹，也千萬要忍住了，髒了我的地，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於另一雅室內，顧泣雙眼炯炯看向豐晏，“說說吧，剛剛寫在我手心裏的“嫁”字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不願的麽？”


  豐晏“噗”一聲朝她跪下，“豐晏是不願，原先也不過覺得王爺隻是隨口說說，論真他不會真要一個婢女入府，可如今，，如今，”


  她接過話茬，“如今，你看他親身來，便覺得是極為在意這事了？你怕你的不嫁得罪了他，來對付我？”


  她雙手疊放於身前，頭低磕上麵，一拜道，“王後待豐晏又重生之恩，郡主待豐晏又是這般好，豐晏不能為著心中不願來惹禍於您啊！”


  她將她攙起，坐到自己身側，又半躺身子將頭枕於她膝上，“傻豐晏，一個人若真厭惡極了另一個人，那不管那個人做了什麽，做低伏小也好，討好恭維也罷，他都不會稀罕的。


  他既能不顧情誼殺了我母親，又能連麵都沒見，隻因坊間傳聞就對我起殺意，如今，你嫁或不嫁又有什麽區別呢？他那般急於求你，恐怕，也是想利用你來對付我吧。”


  豐晏渾身一抖，連忙道，“豐晏不會害郡主的，即便是嫁給了殿下，也絕不會做半點待郡主不好的事。”


  她翻了個身，將麵朝上，看她一眼，淡笑道，“我知道，我的豐晏，是那麽好，又怎麽會舍得害我呢？”


  “現在他們在那裏估計正為你的事而爭論，豐晏，本郡再問你一次，這一次，你可嫁？拋開本郡，拋開長安府，單就從柳蟬雪這個人及他方才說的那些話，做個抉擇，你可嫁？”


  顧泣無發，所帶的皆是頭套，而頭套戴的久了便會覺得酸累，所以沒人的時候，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像現在將頭枕在她的膝上，由她十指輕撚的替她按壓頭皮，放鬆片刻。


  她換了兩個穴繼續替按壓道，“這一次，豐晏願嫁，不為郡主，不為長安府，單隻為世子一人，豐晏也願嫁。”


  顧泣疑惑看她，聽她繼續道，“世子至孝，這一點，王後生前也常說。”


  她仰臥坐起，伸了個懶腰道，“豐晏你這是又打感情牌了呀！”


  她笑應道，“是，可郡主此番能受的住這感情牌麽？”


  顧泣輕刮了下她的鼻尖，“能，難為我這人人喊打的長安府裏還能有個如此善良的菩薩，也難為我這顧泣身邊還能有你豐晏，你既要做平和他們父子之間怒火的水，本郡也阻攔不了，不是麽？”


  “郡主—”


  “好了，難過什麽，本郡這長安府委實也算不得長久安穩之地，你如今離了也是不錯，隻不過—”顧泣欲言又止，瞧著豐晏的眼裏滿是不舍。


  “郡主—”豐晏一把抱住她，“豐晏就算是離了府，也會一直一直都念著郡主，護著您的。”


  她笑應，“我知道，你伺候我這麽久，本郡沒什麽禮可以送你，就保你世子妃正妻之位吧！”


  “郡主，豐晏不敢，，”


  “不敢什麽？”


  “豐晏不敢肖想郡主的世子妃位，世子說，他要娶的人是您。”


  顧泣聽她話，心下一恫，撫著她的臉，她道，“放心，柳蟬雪他隻會是你一個人的，他永遠娶不到本郡。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你記住了，要牢牢的記住了，明白嗎？”


  當顧泣和豐晏再次踏入堂間見到那一地杯碎成渣時，就明白，結果出來了。


  依豐晏說的，柳蟬雪是個至孝之人，至孝的人會為了一時歡喜而忤逆一時，卻不會忤逆一世，所以結果很明確，妥協的那一個是柳蟬雪。


  他應了平陽王柳百川的要求，決心娶豐晏，側妃位擇日聘之。


  “側妃？”她質問向柳百川，“王爺難道沒和世子說清楚麽？”


  他幹澀回道，“豐晏姑娘畢竟，”


  “畢竟什麽？畢竟隻是我身邊的一個婢女麽？可這親卻不是我們求的。而是王爺您自己貼上來的，不是麽？既是倒貼的，那本郡讓你拿出些誠意也沒錯吧！區區一側妃，王爺和世子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泣兒，你明知我心悅你，一生為妻者也隻有你，如今又為何要一個勁的讓我娶了你的婢女？”


  瞧上柳蟬雪那哀怨的眼，她眸色清冷，回道，“知世子心，難道就要嫁於世子了嗎？這世間男兒百態，貪圖我郡主之身的比比皆是，難道顧泣都要一一嫁了？世子此言，當真好笑。”


  他欲說些什麽，隻顧泣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接著道，“再者，這親不是世子妝奩入府，王爺親身親姿求的？本郡的豐晏長得如花似玉的，沒你世子她照樣不求嫁，是你平陽府，作勢低下不厚道，於外散播流言毀了她的清譽，本郡如今才勉為其難願意將她下嫁於你的，可既是嫁，那便絕對得是一府之妻，什麽妾，什麽側的都給本郡滾開，你給得，本郡的豐晏還不稀罕呢！


  隻若無正妻位，姻親不成，那這毀人聲譽的賬，顧泣可就忍不了了，討賬時若多多叨擾了王爺，還得請平陽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