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配哥哥的女兒家
紫衣服的姑娘瞬間耷拉著臉,雙手杵著頭的道,“這些話,原也不是箬兒先說的嘛,這坊間的人都這麽說,多一個箬兒,應該也不會有什麽的吧!”
“就算坊間的人都說,你也不能說!哥哥的箬兒是這世間最聰慧最善良的姑娘,不對的事,既是明白了便該及時改正。”
“嗯,”她揪著他的衣袖,撒嬌的哄著他,“好二哥,你不會告訴父侯的,對吧?”
他瞥她一眼,輕“哼”了聲,嗔怪道,“你以為,所有的人都同你一樣?愛告狀?箬兒,你如今已然十三了,在這亂世裏,在這權謀縱橫的世道裏,不能如此一味告狀的!你要學著自己思考,自己去解決這世間所有的麻煩,懂嗎?”
她忽然癡纏上他的胳膊,嗲聲嗲氣的揪著他的衣角,“箬兒不要懂,也不想懂,箬兒隻知道受了委屈找父侯,找哥哥就對了,那些子事兒,太麻煩了,還不如打一架來的舒服呢!”
“箬兒,”少年的公子,恨鐵不成鋼的喚著她,良久,咽了所有企圖再說的話。
他想,她說的沒錯,亂世如何,權謀如何,有他和父親在,總能護好她的。
“對了,”她複又坐回桌子邊,很是認真的看著他,問道,“哥哥既然說不知全貌,不予置評,那為什麽還要應了齊小公爺的邀,去接近那郡主,使你們說的那個美男計?”
他不言,隻端著茶若有所思,她忽然想起什麽,大為吃驚的問道,“難道,那個郡主就是哥哥一直在找的人?那個小尼丘?”
他放下手中杯盞,看著浮水於麵上的茶葉,淺淺一笑,“希望是,但,現在還不知道。”
紫衣姑娘突然大笑起來,“原來哥哥此番接近,名為暗殺實為保護啊!也是不知,那是怎樣姑娘了,可有我錢箬兒一半的好看,若是沒有啊,那哥哥可就,虧得慌咯。”
“你呀!小丫頭片子,整日裏想的都是些什麽?還不快去睡覺。”
錢箬兒得了他的怒,擠眉弄眼的逗了逗後,就跑的飛快的上了二樓,扶著二樓客房裏對著堂間大開的窗柩,她縮進屋子裏的頭,複又探出,“小丫頭片子怎麽了?哥哥可別瞧不起我小丫片子。
我這個小丫頭片子可是在六歲的時候,就知道哥哥啊,喜歡上了一個人,那還是個小比丘!誰能想,堂堂南平侯二公子,裝心裏眼巴巴思著幾年的人,會是個小比丘?”
話一結束,她探的頭忙又縮了回去,似是怕他一記冷眼穿風過堂將她千刀萬剮。
原來,這少年的公子是南平侯的二兒子,錢澧,字沅茞。
取的是,“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君子兮未敢言”的意思。
這是那年,南平侯夫人對南平侯最深的訴說。
次日,天大好,白雲悠然的浮在空中,整個天際像水洗過的透亮,於豐晏眼裏,這樣個好天,該是早早起床的。
睡懶覺,是對其的極為不尊重。
所以,她進了顧泣的閨房,端著浸麵水盆子那樣悄無聲息的站在那。
末了,又覺得,既是來叫人起床的,那便不能做的真的悄無聲息,可又怕大了聲自家的郡主會生氣,會惱怒從而沒了一天的好心情。
所以,她隻好,時不時的從嘴逢裏漏出一兩句話,“郡—主—,起—床—啦”,她以為的不大聲便是將話說的速度放慢,卻不知這樣帶著拖音的叫喚,還不如劈頭蓋臉的一頓大叫。
顧泣翻了個麵,兩背對著天花板,而頭卻是正正好好的埋在了兩個繡花團枕之間,她艱難的從被子裏伸出隻手,抬起,比著一個“一”,悶坑聲一陣又一陣傳出,“好豐晏,一個時辰,就一個時辰,再睡一個時辰,好不好嘛—!”
豐晏搖了搖頭,略感無奈的將手中滿斤重的盆輕輕的放在了旁邊的洗漱架上,坐到她床邊,輕手撫著她的背,“好郡主,今日一時辰,明日一時辰的可就是好些時辰了,時候不早了,起來吧!”
顧泣的手一隻扯著被子蒙住自己半麵臉,一隻食指拇指交叉輕拽著豐晏的衣袖,露在外麵的兩粒眼珠子,使命的眨了眨,努力的憋著淚水,讓人瞧著眼淚汪汪,好不可憐。
初醒的顧泣,嗓子裏都是自帶的懵懂,軟言軟語,“可是我真的很困!豐晏,好豐晏,沒有別的一個時辰,就今天,就今天這一個,可以麽?求你了—”
豐晏想著今早的事兒,狠了狠心,搖了搖頭,將顧泣的手合掌窩在了手中,輕柔的捏搓著,“好郡主,不是豐晏不讓您睡,而是,今兒個,是要去陳林場策馬狩獵的!”
“策馬狩獵?”顧泣努力想了想,發覺記憶裏當真沒有這檔子事兒,疑惑問道,“我應的?我什麽時候應的?”
豐晏回她,“是昨日裏寧小姐派人送至長安府的,說是滿長安的大家小姐都會去!”
顧泣將手從豐晏手中抽出,反了個身,背對著她,“滿長安的小姐去,我就要去了?豐晏,你何時這般大膽的,做主做到我頭上來了?不是知道我最討厭這些子宴會的了?一個個就會使命的攀比,又不是鬥豔求偶的鳥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喪人興質。”
豐晏替她捏了捏被角,“郡主,豐晏的脾氣旁人不知,您還不知麽?豐晏縱是膽子破了天,也是不敢做郡主您的主的。”
她鯉魚打挺坐起,怒火衝衝的看著她,埋怨道,“那你還來吵我清夢?”
“豐晏不敢,原昨日裏這事就該告訴郡主,是豐晏覺得郡主無意便擅自攔了下來,隻今早,”
“今早什麽?昨日裏既然攔了,又是因為什麽讓你不得不得罪我?”顧泣質問她道。
豐晏從懷袖中掏出一份沾了蠟封的信,伸到顧泣的麵前,“郡主請看,這是今早有人遣了個小童送到長安府的。”
顧泣接過,問道,“這是什麽?”
豐晏搖了搖頭,“若是個尋常信件,豐晏也就拆了,隻那人不但叫那小童將這信送來了長安府,還留了一言,說,”
“說什麽?”
“那小童還說,郡主瞧了這信便會去今日的陳林場,所以叫豐晏早些叫郡主起床,莫誤了時辰。”
“這樣有自信,我會去?”顧泣一聲輕笑的拆了信箋。
紙麵上是一支青枝紅梅,枝底附著一句話,“陳林場,策馬終,荊州女,天朝後。”
字是行雲流水的梅花小篆,筆筆精致小巧。
花是青枝紅梅,才吐著蕊,含苞掛於枝頭,是母親最愛的花和字。
這人,是在以母親相逼啊,顧泣咽了咽心頭憤怒,笑出了聲,朝著豐晏喚道,“替我梳妝,我倒要看看,這背後的人究竟,要玩什麽乾坤。”
長安城郊,一去陳林場必經的茶樓裏,少年的公子,青衫撲花,攥著茶杯的手略顯緊張,雙目不住的瞧著樓外驛道,一有風過,便是眉色輕佻。
從朝起,至如今,他已然等了四五個時辰了。
瞧著未時的光,他略顯煩躁,招手喚了喚身側書生,書生知意立刻上前,他問道,“不是很有把握她會來的?都這個時辰了,人呢?”
從昨日便一直胸有成竹的韓溪,此刻也敗了色,麵色愧疚的,回道,“那,那計策當真是韓某討了好久的法子,長安城的女兒家,據說,都會喜歡的。
韓某怎知,怎知這長安郡主,會,會這般不同尋常女兒啊!小侯爺放心,今朝不成,來日,來日韓某定想其他良計,還請小侯爺,能讓韓某,戴罪立功。”
“你說你的法子長安城的女兒家都會喜歡?”錢澧微動了動眉,有著些不好的預感問道。
或許這法子當真是韓溪尋了好久才得來的,他回的異常肯定,“回小侯爺,是芳樂司的教習說這法子確實是滿長安城的姑娘都會喜歡的。”
“什麽法子?”他起了興致,心頭不妙卻越來越重。
“送花!”他沒底氣的道出了口,“教習說,人比花嬌,一朵不行那便一束,一束不行,便一車,長安府的侍衛警覺性極高,偷那一輛馬車出來,還廢了韓某好大的功夫。”
韓溪話音剛落,便被著迎麵而來的紫色蛇鞭,狠狠的抽了一下,他慌怯抬頭,入眼的是她長發冠束,一襲紫衣,英姿颯爽。
靈動的雙眼充斥著怒意的盯著他,執鞭的手揮舞著長鞭,上下抖動,她一步又一步的逼近他,“這麽說,顯些害我嫂嫂沒命的人,是你了?”
韓溪被嚇的呆愣愣杵在那,良久,不進亦不退,不問亦不答的站在那,活像個木頭,惹得錢箬兒本就火的心,越發火大起來。
“啪,”又是一鞭直麵的打上他的右腿,他吃痛倒下,回過神,瞧著她,木訥又膽怯的問道,“韓某與姑娘初識,實在不知是何處得罪了姑娘,又是如何害了姑娘的嫂嫂。”
錢箬兒見他反駁,又是一鞭子想要揮下去,不料叫錢澧唬住了,他道,“箬兒,不得無禮。”
錢箬兒不服氣,走到他跟前,收鞭於手中,“哥哥可知,今日,若沒箬兒及時出現,你的心上人可就要一命嗚呼了?”
他點點頭,“哥哥知道,但是箬兒不是及時出現了麽?
韓先生是聽齊小公爺的吩咐,來長安幫哥哥的做事的,他廢了心思幫哥哥,有功。
縱是他不清楚,長安郡主粘著草花物什會渾身紅腫以致生命垂危,縱是這長安郡主是你羨慕往之者,但你打的這兩下,也該解氣了,對吧?”
錢箬兒將收於手中的鞭子別在了腰間,瞧了眼錢澧,又看了眼韓溪,終是點了點個頭,“箬兒知道了,箬兒也不過,是擔心那樣個好看的美人顏色不好了嘛!
哥哥是這天下最好看的男兒,配的上的也該是這天下最好看的女兒,傳聞裏,長安郡主傾國之姿,傾城之貌,這樣的個可人兒,可不就是配哥哥的最好的良人?
哥哥覺得,箬兒說的可錯?”